不消多說,蘇冉知道常貴人自是從那日選秀入宮,便一直對霍加癡心一片的,只不過一直以來她便是這新選入後宮的妃嬪中最爲羞澀而不懂得表達的那一個,饒是自己滿心情思,她也必然不會主動說出,甚至去爭得霍加的寵愛的。
她倒是一個性格溫婉閒適的女子,只不過處於這般的後宮之中,倒是白白可惜了。
蘇冉不動聲色的看着那主位之上,妖嬈萬千,風情萬種的默清菡,和那輕輕摟着她一臉寵溺的霍加,在心中嘆了口氣,只不動聲色的放下了茶杯。
霍加這個人,心思變化如同那天上的風雲,捉摸不透,饒是蘇冉,一時間也難以準確的掌握她的心思,又何必說那才入宮心思最爲單純的常文婉呢?
不過看着她那目光中瀰漫着的暗淡神色,雖然對於那主位之上的一幕感到心酸吃醋,但還是強顏歡笑的坐在那裡,剋制着自己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極爲平靜,就是她,也覺得很是心疼。
只可惜蘇冉本就不打算摻和這南疆後宮的事情,這一切本就與她無關,是以雖然心疼常文婉,如今她也不能爲她做些什麼,只是心中嘆然罷了。
今日的陽光倒是極爲明媚,天光大好,襯托的今日舉辦宴會,也是最爲合適不過。
而這許久的熱鬧,只怕是整個宮中,許久也難以見到的一次歡騰,一時間默清菡在這宮中的地位,實在是不能讓人覺得不驚歎。
蘇冉一如既往,身着這素淡裳裙,神色淡淡的出現在這席間。而她位於這主位之下的第二座,和那宮中的妃嬪也位列一座。
是以一出現,就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了。
雖然這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蘇冉真實的身份是什麼,只當她是霍加身邊得寵的女人罷了,但即使是如此,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出現在這裡,也是她們強勁的競爭對手了。
一衆人紛紛側目,不過見得霍加對於她並沒有特別的表示和態度,才慢慢的安下心來,也許霍加也並不是如此的在意她呢!
那些人心中淡淡的想着,在這宮裡少一個對手便是一件足夠興奮的事情。
只不過蘇冉倒也根本沒有把這一切都放在心上,她從未在乎過霍加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自然也沒有想過和他們會有什麼牽扯關聯,想起她的身份,就會知道,這一切都是太過於荒謬。
更何況,上次再一次和霍加談崩之後,蘇冉已經沒有和霍加再有過更多的聯繫了。
思及此,蘇冉淡淡的擡頭瞥了霍加一眼,卻正好和他轉過來的視線對上。
對視的那一剎那,霍加的眼眸微微一眯,隨即就不動聲色的移開了,一如既往的和座下談笑風生,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那短暫的一瞬,倒是快的如同不曾發生過一般。
蘇冉也只是如同沒事人一般低下頭兀自繼續喝茶,對於霍加的舉動,她心中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宴會的氣氛很是融洽熱鬧,不管這是真的還是故意裝出來的,表面上看起來都是平靜無瀾的。
這便是後宮最爲長存的一種現象,蘇冉雖然並沒有經歷過,不過她對於這種情況顯然是早已經瞭然於心,習以爲常了。
若是沒有什麼變故,她便打算從頭到尾就裝作個啞巴,無存在感的捱過這場宴會,畢竟她也不想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和默清菡糾纏不休。
不過素雖然她想的樂觀,今日默清菡會請她來,自然是不打算這麼輕易的過去的。
宴會進行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默清菡就端着那銀色的酒杯,嫋嫋繞繞的從那主位的雕花玉椅上走了下來,那嬌俏的容顏因爲這席間的推杯換盞,已然染上了微醺的醉意,那兩頰邊微微的粉色倒是顯得她的那張美麗容顏更加的魅惑可人。
蘇冉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矇混過去,卻沒有想到默清菡倒是直直的朝着她走了過來。
霍加並沒有阻止,只是看着默清菡就這麼朝着蘇冉走了過去,他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撫上了下巴,臉上卻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銀色的酒杯就這麼直直的放在了蘇冉的桌前,出現在蘇冉的視線之中,倒是讓她無從躲避。
知道來者不善,蘇冉心中無聲的嘆了口氣,只依舊端出一副淡然的笑臉來:“今日菡貴人的生辰,我在這裡便先行祝賀了。”
默清菡的紅脣嬌媚似火,那十指的丹寇如櫻般粉嫩,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動聲色的恨意,脣邊卻綻開一個笑容,只柔聲說道:“冉姐姐不必見外,上次是妹妹不懂事,衝撞了姐姐,還希望冉姐姐不要在意。”
知道默清菡說這番話必然不可能是真的對她道歉,自然是別有心機,蘇冉心中冷笑一聲,但神色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只輕輕的咳嗽一聲,她的目光毫不躲避的對上默清菡的眼神笑着說道:“本就只是玩笑話,只要菡貴人不放在心上,我又怎麼會計較呢?本來也沒有什麼大事。”
蘇冉這番話倒是顯示出那天的事情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對比默清菡的有意提起,倒是顯得蘇冉大度很多。
默清菡心中惱怒,臉上的神色卻還是如常,只不動聲色的咬了咬脣,繼續端着酒杯說道:“那日得益於冉姐姐的幫助,妹妹的腳傷纔不至於嚴重起來,想起來,妹妹倒是必須要感謝姐姐一番,在這裡敬姐姐一杯!”
說完,默清菡便笑意盈盈的端起了那杯酒,對着蘇冉語笑嫣然的說道。
蘇冉看了看那酒杯,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淡然的端起了酒杯,道:“如此,也當是在這裡祝賀菡貴人生辰快樂,先乾爲敬。”
蘇冉可以肯定默清菡不敢在霍加的眼皮底下造次,自然不會在這酒杯裡面動什麼手腳,她這一點倒是還算是放心,只端着酒杯,便一飲而盡。
不過接下來默清菡所說的話語,倒是讓所有人都意料未及。
她這一次,是與自己,也是與蘇冉,還有霍加做下了一個風險最大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