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茉莉園夠大,水月又沒有什麼丫鬟侍衛,空出來的房間足夠整個天璃騎住下了。
陳真——現在是天宇打了個哈欠,帶着兄弟們就要找房間睡。這蒙汗藥的藥勁還沒過去呢,再加上晚上又這麼折騰,很乏了。
“慢着。”水月叫住了他。
“主子有什麼吩咐?”整個天璃騎條件反射一般齊刷刷跪下聽命。
水月:“……”有時候紀律太嚴明也不是件好事,搞得什麼都這麼嚴肅,算了,以後再慢慢訓好了。
“天荒,你出列。”
“是,主子。”天荒有點驚奇,笑了,笑容如春花般燦爛。
“行了,你們休息去吧,怎麼能欺負人一女孩子。”水靈也知道水月的意思,當了一把領導人的癮,嗨了。
二十三人一鬨而散,悄無聲息地奔去了,不愧是練過的,解散速度那叫一個快,聲響那叫一個小。
“天荒姐姐,你睡最裡面,我睡最外面,水月就睡中間好了。”水靈笑眯眯,太嗨睡不着,有話沒地說,央求道,“天荒姐姐,給我們講講你的故事吧。”
“都多大了還講睡前故事。”水月失笑。
天荒沉默了一會,問:“主子要聽嗎?”
水月笑了,講講吧,要好好了解了解同伴不是。
“好吧,如果主子想聽一個無聊的愛情故事的話。”天荒娓娓道來。
水月想,十八歲的女子,在這個時代也該到了出嫁的年齡,天荒卻以身犯險成爲暗衛,理由應是很複雜纔對,沒想到就是如此的簡單——只因她愛上了皇子。
天荒神色黯了黯,說:“可我卻負了他,我們也有過那麼美好的時光,但當聽他要迎娶大將軍的女兒的時候我卻質問他爲什麼不要我了,他不但責備我心胸狹隘,還處處保護那個大將軍的女兒,我一怒之下摔碎了定情信物,入了暗衛,再也沒見過他。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想來,是我太沖動了,是我錯了,我應該耐心一點纔對。不過,聽兄弟們說他和那個將軍女兒很幸福,還有了孩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要好好祝福他纔對。”過往是如此的唏噓嗟嘆,她流下淚來,沾溼了枕頭。
“傻天荒。”水月抹了她的淚水,發現她已睡着,才聽見水靈嘟囔——“他們都在騙你。”水月轉過身去看着水靈,嘆口氣:“是六皇子。”
“水月啊,你爲什麼不告訴天荒真相呢
?六皇子和那個將軍女兒許芷薇一直不和呢?好像那六皇子一直不肯圓房,那個孩子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呢。”水靈皺起眉頭,她們的情報網絡早已滲進了皇宮,這種事情不知道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還聽說那六皇子就一直拒婚了,連妾侍都不收,連煙花柳巷衚衕都沒去過,是個十足的工作狂呢。
長長的一聲嘆息,水月抱過水靈的肩膀,輕輕在她耳邊說:“她若還愛他,就要自己努力啊。”告訴她真相又怎麼樣,徒增一份痛苦罷了。
黑暗中,天荒的淚水閃着異樣的光彩。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水月終於有一日得到休息,這天在鞦韆上小憩,一個月來她將天璃騎打理得井井有條,她注重的不僅是實力,還有策略和清醒果斷的頭腦,這些年輕人都是能獨當一面的天才,學習進步很快,她拿出看家本領,什麼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呂氏春秋中國通史鹿鼎記都給拿出來了,把這些人給驚得,都不知道這十歲的小主子腦子裡竟然有這麼多高深的東西,不知道水月還未把古武傾囊相授,水月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璃浩然,因爲璃浩然所練正是原汁原味的古武,又帶他們到破天陵墓去了幾次,大家的實力蹭蹭上竄,陳真的天賦更是讓人跌破眼鏡,一下子就從黃階一股勁衝上了橙階,把這孩子給樂的只差沒撲上去抱着水月的大腿痛哭流涕了。真是跟對了主子啊……倒是水靈,太久沒管她,這孩子偷懶,一直沒練功,纔到青階的修爲。不過水月不急,水靈還很小,又不像她,雖然身體是十歲的,但腦子早就不知道老成什麼樣了……
她把所有精力放在天璃騎上,她不敢休息,因爲只要一停下來她就會想起天荒的那個故事,就會想起陌輕塵,一想到他鼻子就酸酸的,她都一個月沒見他了。她在道歉這種事上可以說一點經驗也沒有,而且她一直在等他來,可等得花都謝了,連個影都沒看見。水月一拳打在鞦韆架子上,爲什麼,一牽扯到他的事她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在鞦韆上團成一團,鬱悶至極,腦中又想起天荒,這個姑娘的故事,和她那時辦的事是何其相像啊,如果……
她長嘆。
子夜,一道白影自茉莉園中飛出,一路無聲無息到了莫莊門前。
水月暗歎自己太沒骨氣,這種事應當就是陌輕塵向她道歉然後再奉上蝴蝶墜的,可她又想到天荒說的,還是下定決心把墜子撈上來再說。
一個猛子扎入水底,水月心
想白色的墜子在暗中應該很好找纔對。一個月的時間荷花已經枯敗,池中都是淤泥,要找個東西何其容易。
深秋的水顯得非常冰冷刺骨,水月連水底的淤泥都扒拉了一遍,本就疲勞了一個月,身體有些虛,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着實是熬不住了,浮上水面,靠着光滑的池壁連打了三個噴嚏,冷意陣陣襲來,四肢有些無力,發上的水珠順着臉頰滴進水池,爲什麼找不到……她狠狠砸了一下池壁,咬咬牙再次潛入水底,不管,今天一定要找到,找不到,或許什麼都沒了……
再次入水,顯然不如第一次那麼輕鬆,很快她便感覺到失力,她的水性並不好,這樣她會溺死的!大腦的強制只換取了暫時的清醒,很快意識就有些許模糊,匆忙之中似乎踏上了池底,她借力一下竄出水面,大口呼吸着空氣,才感覺到不起眼的空氣在這一刻竟然變得如此美好。
隨即,一雙溫暖的手就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將她脫離了水中,水月跌入了一個暖暖的懷抱,聞到那熟悉的氣味,她安心地暈了過去……
陌輕塵一愣,摸摸她的額頭,很燙,如果不是身子長時間虛弱,以她這個修爲基本上是不會生病的,一時間心如刀割,連忙橫抱起她回到院落。被水打溼的水月,因爲穿了一身白衣,玲瓏曲線一覽無餘,已經可以預見到未來會成長成什麼樣子,抱在懷中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內里肌膚,但他可沒空管這個,把她放在榻上,用內力烘乾她的衣服,剛想離開去熬碗薑湯,卻發現手已經被她攥住了,她的嘴角含笑,這就是讓她安心的力量,他只得陪着她,又換來沙羅煎了一碗要放在屋裡,在沙羅的目光下他沒讓她把藥喂完就把她轟了出去,屋裡只剩他們兩人。
他一隻手端過藥碗放在桌邊,再拿湯匙一勺勺送進她嘴裡。
水月被一匙他忘記吹溫的藥給燙到了,朦朧中看見他吹藥的樣子,輕輕道:“中藥好苦,能不能不吃?”她還是想念直接下嚥的西藥膠囊。
“這怎麼行呢?你染了風寒,吃藥會好的快。”陌輕塵哄着她,牽着她的手輕輕摩挲她的細嫩柔夷。
“不要。”她別過頭去。
陌輕塵無奈一嘆,將碗中爲數不多的藥汁喝到口中,俯身貼上水月的脣,將藥汁一點一點哺入她的口中。
水月睜大了眼,一朵巨大的粉色蘑菇雲在她的腦中炸開,他他他……
腦子一短路,又暈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