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喝彩。
因爲這邊只有他們幾人站在十號靶前,所以好多人都靠過來看熱鬧。看熱鬧果然還是人的天性啊。
然而人羣中一襲如火的紅衣吸引了水月的注意,那人的手中還握着一柄絳紅色摺扇,飄揚黑髮劍眉高挑眼神犀利嘴角卻含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氣質像極了赤霄。她立即呼喚赤霄,卻聽到了響亮的呼嚕聲,頓時一陣黑線。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這人的目光是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的。
她正想着,這邊袁泉已經射完四箭了,箭箭正中靶心,直看得衆人那叫一個熱血沸騰,雖然大多人都不習武,但看到這絕佳的箭術也是拍手叫好的。
就連路巫也走了過來:“不愧是袁家主,弓箭果然是袁家主所愛啊。”
袁泉淡然一笑:“路家主過獎了,袁某隻是希望路家主不要把好東西藏着掖着了,畢竟這些連路家的家底都算不上。”說着,輕而易舉地射出第五箭,直接穿過靶心,釘在遠處的大理石地面上。
與此同時更大的驚呼聲響起,之間十二號飛速旋轉的箭靶上已經滿滿插上了五支箭矢,那名犀利的紅衣男子正把弓扔到一邊,邁步走開,還瞥了水月一眼。眼神中帶着輕蔑,挑釁,不屑種種,一下子惹惱了水月。於是她大踏步朝十二號靶走去。
“花公子要射幾號靶位?路某可以叫人放慢些轉速。”路巫訕笑着過來,將手搭在水月肩上放低聲音低頭說道。
水月嫌惡的剝開路巫的手,眼神冰冷說道:“不需要。”放水算什麼本事,實力纔是王道。自己腳下的路使自己一步一步踩出來的,她不依靠別人,也照樣可以一鳴驚人!
她徑直走向十二號靶,執起彎弓一下搭上五支箭矢,將弦拉緊,一雙眼眸利如鷹隼,似有萬丈光芒凝聚在箭尖。
她的腳下是踩着一條血路走來的,六年的時光足以磨利她周身的刺,又有誰知道她一個人在鋪砌血影門的道路上每次姓名受脅之時她是如何咬着牙逃出生天?
五支鋒利的箭矢如同迅疾的烈馬,倏爾破風而出!夾雜着少女心底無法比擬的倔強與堅強,五支一起洞穿中心,飛向遠方……
清風吹過滿是沉寂,不知是誰顫抖着聲音說道:“強,太強了。”隨即各種稱讚聲不絕於縷。水月淡淡瞥了一眼路巫,走向袁泉魏棠:“袁大哥,魏大哥,我們去休息吧,競標結束後就是交易會了,還要請教你們我該選擇什麼靈草
比較好。”
顯然魏棠已經被嚇到了,看到袁泉還很淡定地看着,不禁問道:“你知道他是武酒雙修?”變態的酒師天賦,這樣一手箭術,最恐怖的還是他的年齡啊,這小鬼只有十六歲啊!他懷疑就算哪天這小子搖身一變變成個大美女他也能理所當然地點頭微笑一句:“正常,變態一下有利於身心健康。”
事實證明,不久之後當他們真的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已經被水月的變態麻木掉了的兩位,只是神奇的點頭,微笑,一句:不足爲奇。
於是水月盯着那名紅衣男子,見到紅衣男子也直勾勾盯着她,朝她走來。
“這位小兄弟的箭術真是精妙,不知在下是否能得知在下的名諱?”紅衣男子笑盈盈的問着。
見他忽然態度良好,水月故意忽視了他剛纔的挑釁,但還是存了一份戒心,禮貌說道:“你也不賴啊。”但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結果這句沒什麼的話卻遭到了身後女侍從的大力抨擊:“大膽,竟敢對公子無禮!”
無禮?水月滿腦子問號,她哪裡無禮了,只是很平淡說了一句話啊。
“花茶,這位是我的朋友,你退下!”紅衣男子眉頭微微皺起,一揮手,那女子唯唯諾諾的退開了。一臉委屈的站在男侍從旁邊。
紅衣男子清清嗓子,又看向袁泉和魏棠:“袁家主和魏公子,血色久仰了。”
魏棠袁泉簡單點頭示意,水月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花鏡。”
“花鏡?血影門門主麼?怎麼會是你這樣的小孩子?不會不會。”他微笑着搖搖頭,狀似親暱拍拍水月的肩膀。
果然沒人相信,真是省去不少麻煩。
血色公子很是熟絡的拉着水月談天說地,竟然讓水月有了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原來這血色公子也是一名新晉酒師,上一屆的酒師大會他並未參加,至今學習釀造品酒已有六年,而他的天分更是讓人歎爲觀止,六年學習就達到了三階的水平。
“花鏡,你爲什麼要戴着這麼一個奇怪的面具啊?你很喜歡女性化的東西?”
“很女性化?我的朋友說這個很酷。”水月摸摸面具,這次她換上的是一個蝴蝶狀的假面,是在淺酌城看上的,實在喜歡得緊,絳紫色看起來很能讓她心情平靜。
血色公子捏着光潔的下巴思索了一下道:“說道蝴蝶的話,我倒是想到了那對羊脂白玉的蝴蝶吊墜
,花鏡你還記得嗎?”
水月並沒從話中聽出不妥來,搖搖頭說:“白玉蝴蝶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是哪一對?”
血色公子的臉上蕩起一層失望,他喃喃道:“我以爲你會記得啊,三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對五十年前西域進貢給皇帝的那對蝴蝶,本來是歸西都天下第一莊莊主所有,但聽說他三年前遭到追殺已經攜全家逃到分莊去了,然後他就在全國發布搜查令搜查這對蝴蝶吊墜,我以爲你這樣喜歡女性化小東西的人會知道的,聽說可是名貴地很。”
水月的心已經開始顫抖了。這些年她有意避開西都的事務,全都交給浩然去處理,她就是害怕會知道他的境況,如果他過的不幸福那麼她該怎麼辦?那裡是她的殤,可是她沒想到事情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脫離軌道,當初皇家暗衛已經被她秘密收作天璃騎,她在臨走前交給了水靈,培養一批暗衛至少也得五年,皇宮吃到了那次苦頭又怎會輕易派出刺客?
至於那對白玉蝴蝶吊墜……至今仍在她的鎖骨處隱隱作痛,當初她爲什麼不將它還回去?
“從那一次事後,世人所提及的玉蝴蝶就是那一對了,你真的不知道嗎?”血色公子斂起好看的眼,不想讓水月看到他眼中的……憤怒。
水月迅速冷靜下來,聽到路家人宣佈交易會開始,想到這纔是正事,連忙一副不知道的模樣:“重頭戲開始了,我可是第一個進行交易的人。”
血色公子一撩紅袍跟上水月:“我也是。”
聽到這話水月纔想到血色也是五箭正中十二號靶。轉頭問:“你射完箭的時候爲什麼這樣看着我?”那樣挑釁的眼神,雖然是激起她的鬥志,但還是讓她有些不舒服。
因爲我知道,你有這個實力。血色神秘一笑。“這是秘密。”
所有人注意到首先這走上前的一紅一黑兩位,有些女酒師都不顧形象尖叫起來。水月擡頭看看血色的臉,來了一句:“禍水。”其實這小子長得還真是不錯。但這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這未免也太親密的一點。
一邊攬着水月轉悠血色一邊發出嘖嘖的讚歎聲,血色十分淡定的走了一圈又一圈,不厭其煩,水月也十分自然淡定的把這些原本只在書中見過的靈草記憶了一遍又一遍,不住發出了了然般的聲音。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路家和一羣等着交易的人急得跟什麼似的,但人家怎麼說也得到了競標最高分,急也沒有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