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夜鸞煌十分贊同地點點頭,摸着下巴思忖了一會兒,又擡頭對驚天說道:“只怕是有急事,驚天,你也跟我一塊兒去吧,這裡有相爺看着,不會有事的。”
“本相繼續審問,你們放心吧,也許等你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招供了。”鳳鴻澤信誓旦旦地說着。
“有岳父大人在,本王十分放心。驚天,走吧,快去快回。”
說完,夜鸞煌便領着驚天離開了牢房。
見夜鸞煌離開,牢房裡卻還站着幾名侍衛,鳳鴻澤負手站在那裡,沉聲說道:“本相現在要審問要犯,你們先退下。”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一下,還是避開了,站在了牢門外面守着。
“相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小的們就在外面候着。”
鳳鴻澤敷衍地點了點頭,然後朝着俘虜走近。
“還以爲你骨頭多硬。”
圍繞着俘虜,鳳鴻澤來回地轉着圈,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俘虜的胸口還在淌血,靈蟲早就已經被取了出來,可是疼痛卻是沒有絲毫減輕。他低垂着頭,聽到鳳鴻澤的嘲諷,連做出反應的力氣都沒有。
“有本事,你也來,嚐嚐,這滋味。”
他的身上哪裡還有一塊完好的肌膚?這都是嚴刑拷打的結果,他都咬牙堅持了下來。
可誰能想到,定北王府還有這樣磨人的刑罰呢。
鳳鴻澤猛地回身緊掐住他的脖子,陰狠地說道:“你敢跟本相頂嘴?愚蠢的東西,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怎麼可能會被抓住!”
“你……”
“既然你不應該出現在你這裡,那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鳳鴻澤猙獰着面孔,死死掐住俘虜的脖子,一心要置他於死地,這樣自己就不會有任何威脅了。
俘虜萬萬沒想到鳳鴻澤會如此大膽,敢在王府的大牢裡滅口,驚愕地睜大了雙眸,不甘心地盯着他。
“丞相大人,您在做什麼?”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立即衝了進來,將鳳鴻澤團團圍住。
“你們好大的膽子!本相在審問要犯,你們也敢過問?”鳳鴻澤鐵了心要殺了這人滅口,夜鸞煌不在此地,他根本就不會將這幫侍衛放在眼裡。
“可是丞相您分明就是在……”
“反了!”鳳鴻澤大怒,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減輕半分,眼看着俘虜都要翻白眼了,一衆侍衛擔憂至極。
雖然這一切都是王爺安排好了的,可若是俘虜在這個時候死了,後面的計劃也就進行不下去了啊!
“岳父大人,我看反了的人是你吧!”夜鸞煌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後。
鳳鴻澤驚訝地回過頭去,一時之間竟忘記了收回雙手。
在夜鸞煌的示意下,侍衛們連忙衝上前去將鳳鴻澤拉了下來。
“你不是去看卿卿了嗎?”這纔多大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就回來了?
鳳鴻澤怔怔地看着夜鸞煌,當看到他嘴角掛着的,似是嘲諷的笑容,鳳鴻澤忽然就明白了。
“這是你設下的圈套?!”
“相爺現在才發覺這一點,未免有些太遲了。”先前的客氣換成了現在的鄙夷,夜鸞煌在一旁坐了下來,看着被扣押着的鳳鴻澤,不屑地笑了。
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難怪夜鸞煌突然之間會對他這麼熱乎,原來一切都是算計好了的!
鳳鴻澤勃然大怒,奮力掙扎着想要掙脫束縛。
“你這是蓄意栽贓!若是皇上知道了,饒不了你!”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啊,夜鸞煌斜眼看着他,不悅地說道:“無風不起浪,如果相爺你行得正坐得端,又怎麼會害怕別人的栽贓?如果不是因爲害怕秘密被曝光,你爲什麼又急着殺人滅口?”
鳳鴻澤憤怒至極,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敗在一個小輩手裡。
“本相沒有殺人滅口,這只是本相再審問案犯而已!”
“相爺審問案犯的手法果然高明,如若本王再晚來一步,只怕這人就沒命了吧。”
鳳鴻澤不甘地咬着牙,怒聲喝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夜鸞煌,我好歹也是你的岳父,你竟如此構陷我!當真不仁不義不孝!”
對他這樣的人還需要講仁義孝嗎?夜鸞煌只覺得好笑。
“丞相大人,其實真正的密函一直就在我就在我身上,我想有了這封你親筆書寫的密函,父皇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原來密函在他身上!鳳鴻澤大驚,死死瞪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事情到此時便是全然敗露了,可是鳳鴻澤依舊不甘心就此認輸。
“證據不足,定北王無權扣押本相!本相現在就去面見聖上,是非對錯,就由皇上來定奪!”
若是鳳鴻澤以爲這樣就能讓他退縮的話,那就真是太小看他了。
“此事關係到國家安危,自然是要稟明父皇的,這就不用丞相大人操心了,我可以即刻去擬摺子。”
“夜鸞煌!”鳳鴻澤咬牙切齒地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經歷了這麼多,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呢?
夜鸞煌勾起了脣角,眼神裡沒有一絲因爲的同情。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夜鸞煌十分清楚。
“丞相大人還是不要太激動了,有什麼話,留着和父皇說吧。來人,將人帶走!”
“誰敢動我?!”鳳鴻澤怒喝了一聲,虎目圓睜地看着周圍靠過來的侍衛,間距不肯離開。
夜鸞煌面無表情地凝視着鳳鴻澤:“相爺這是要頑抗?”
“話不可亂說,罪不可亂認。王爺想要老夫認罪,請拿出證據。”鳳鴻澤是想要拖延時間,只要能平安度過今晚,他一定能想到化解的辦法。
然而他的想法夜鸞煌如何不知?
聽了鳳鴻澤的話,夜鸞煌忍不住輕笑出聲:“還真是對不住相爺了,這會兒,驚天怕是已經到了皇宮吧。”
鳳鴻澤大驚:“你剛剛出去不是去見卿卿?”難怪驚天出去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原來是去皇宮了。
“相爺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嗎?”夜鸞煌收斂了笑容,抱着雙臂,視線緊盯着鳳鴻澤,心裡卻是在想着鳳綰衣。
每一步都已經被算計好了,而他算計了一輩子,竟是栽在了這樣的陷阱裡,諷刺啊!
鳳鴻澤不禁仰頭大笑:“明白又如何,只要皇上不下旨,本相依舊是一國丞相!你休想趁機加害於我!”
“本王最是公允,相爺想等父皇的旨意,也不難,以驚天的腳程,相信他很快就能回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
夜鸞煌揚了揚脣角,故意不回答鳳鴻澤的問題,而是衝着他兩邊的侍衛吩咐道:“好好護送丞相大人回府吧,記住,要盡心盡力保護好丞相大人的生命安全。”
這就是要派人監視他了,鳳鴻澤氣得連話也說不上來,事實上,此刻他也不能說什麼。
有密信,還有人證,他就是想抵賴,也沒有理由,更何況夜鸞煌現在只是軟禁他。
鳳鴻澤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只能被王府的侍衛“護送”着回了相府。
進了相府的大門,宋義見到鳳鴻澤兩邊的侍衛,不禁愣住了。
“老爺,這是……”
下人們瞧見這樣的陣勢,紛紛覺得茫然。
“都下去吧,沒事。”鳳鴻澤壓抑下自己的怒火,然後鎮定地對宋義說道:“你現在去請大小姐過來。”
也許眼下,只有鳳綰衣才能救他脫困了。
可是宋義卻十分爲難的模樣,走到鳳鴻澤跟前,低聲說道:“大小姐被南王爺接回府了,說是府中出了大事,又見老爺您遲遲沒回來,故而先走了。”
“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唯一的希望都沒了,鳳鴻澤怎能不怒?話一出口,他纔想到周圍還有下人在,只好梗着脖子喝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不明就裡的宋義有些無措:“老爺,究竟出什麼事情了?”
相府就快要完蛋了!鳳鴻澤是想這麼說的,可是他不甘心啊!
爲什麼鳳綰衣就這麼湊巧的離開了呢?
難道夜臨風早就和夜鸞煌勾結在一起了?
鳳鴻澤不認爲鳳綰衣會狠心到去幫着外人一起加害於自己,更何況,若是自己倒臺了,鳳綰衣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想到這幾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鳳鴻澤合上了雙眼。
原來,這是一個早就挖好的大坑,只等着他往裡跳了。
這一劫,只怕是躲不過了。
人證物證俱在,真要鬧到皇上面前,他也無從爭辯啊。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鳳鴻澤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無力起來:“都下去吧,我去書房待會兒。”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只要他抵死不認,一口咬定是夜鸞煌的蓄意陷害,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身後的王府侍衛聞言,卻是攔在了他的跟前:“恕在下無禮了,丞相大人,王爺吩咐過,除了相府前廳,您哪裡也不能去。”
鳳鴻澤愣住,他若是不去,該如何銷燬那些證據?夜鸞煌竟是連這條路也要斷掉嗎?!
“這裡是相府!是本相的家!定北王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鳳鴻澤咬着牙,怒聲說道。
侍衛面色不改,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丞相大人多慮了,王爺只是擔心會節外生枝罷了。我等奉命辦事,希望丞相大人包含。”
沒想到夜鸞煌身邊的一條狗也是如此能言善辯,狡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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