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就不想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陸迎月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說道,“她是什麼人?哪裡能同二姐你比?一個在寺廟裡待了六年的野丫頭,難道二姐你真的甘心讓她從此取代了你成爲這丞相府最尊貴的小姐?”
取代?最尊貴?
陸瑤華的臉色一點點的下沉,她緊緊咬着脣瓣,即便心裡清楚這是陸迎月的詭計,但是無奈她從天生起就覺得高人一等的性情讓她的腦海立刻就涌現出滔天的憤怒。
是啊,那個在寺廟裡待了六年的野丫頭,哪裡比得上她?
論容貌、論才情自己哪裡不比她好上千萬倍!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丞相府她怎能甘心讓她登堂入室?
“你等着瞧吧。”
陸瑤華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她冷冷的說道,“我一定會讓她知道到底誰纔是這丞相府最尊貴的小姐,陸錦煙?哼,她以爲她是誰。”
過不了幾日她一定讓她在整個帝都之間身敗名裂,到時候無論是丞相府還是寧國公府恐怕也難以接受這麼一個聲名狼藉的小姐,到時,可就有好戲看了。
思及此,陸瑤華冷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一眼陸迎月,直接甩袖離開。
陸迎月則是緩緩擡起了頭,她的眸中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看來計劃已經成功了,她現在就只需要看着她們互相鬥法,然後有時間自己也會在暗地裡在加一把火。
“小桃兒,咱們回去吧。”
陸迎月說道,她身後的小桃兒連忙應了一聲跟上去。
陸迎月走在前面,她現在心情很高興,因爲她突然覺得這個從小就一直壓自己一頭的二姐也不是那麼的厲害了,陸錦煙回來了,她不也一樣照樣沒轍嗎?
臨走之前她特意回頭望了一眼陸錦煙,她靜靜的站立在院中,她身邊就是那個一向有帝都第一風流才子的寧國公府的少爺寧澤遠,她眼神一暗,露出幾分嫉妒的神色,恨恨的走了。
不遠處,寧澤遠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們平日裡對你也是這般無禮?”
“習慣就好。”
其實陸錦煙想說的是這些人就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別覺得她話說的難聽,卻實實在在是大實話,但這話太過粗俗,她也着實是不好意思同寧澤遠說出口。
陸錦煙一邊轉身進屋,一邊淡淡的說道,“見到嫡姐需要行禮,這規矩也不知道被強調了多少遍,她們從來不長記性,剛開始我還有興趣陪她們玩一玩,但是講的多了,我也會嫌煩的。”
說到這裡,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之色,“況且我的事情也不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她們身上。
“那倒也是。”
寧澤遠望着那羣少女離去的背影,最後化爲一聲不屑的冷笑,“一羣庶女,不值得你去費什麼心思,倒是平白讓自己心裡不舒服。”
“表哥能如此想就是好的。”
陸錦煙莞爾一笑,她同寧澤遠一塊進了屋子,然後吩咐允兒和月牙給寧澤遠上茶,又吩咐了奶孃帶着阿斐出去玩,這纔有些好奇的問道,“表哥今日怎會有空來此?”
“聽說這幾日依春閣鬧鬼。”
寧澤遠微微蹙眉,說道,“我擔憂你,便趁着時間有空來瞧一瞧,你沒事吧?”
“鬼神自在人心,呵呵,我沒事,表哥多慮了。”
陸錦煙微微笑道,神色之間頗是意味不明,明擺着就是在告訴寧澤遠有事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寧澤遠先是一愣,隨後釋然的笑了起來。
他就知道,他的煙兒,一直都是極聰明的,又怎麼可能傻乎乎的讓別人欺負?
他並不覺得這樣過分,他是一個護短的人,尤其是對陸錦煙的時候,他反而還覺得,這般也好……也能讓那對妾侍好好安分一段時間。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寧澤遠要回屋溫習功課了,陸錦煙起身相送,寧澤遠笑着讓她回去,“你好好休息吧,昨夜想必也是累了。”
陸錦煙微微頷首,笑意盈盈。
而在寧澤遠離開後不久,陸錦煙對允兒說道,“我要出去一趟。”
耽擱了這麼多時間,她怕雷叔已經急壞了,鸞朝畢竟也在他身邊待了那麼長的時間,陸錦煙看在眼裡,知道對於雷叔來說,他幾乎把鸞朝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樣照顧。
無論如何,她都得親自去找一找鸞朝,至於找不找得到就全看天命……或者人意了。
她完全有懷疑鸞朝故意出走的心思,因爲她一直都知道,前生那樣一個丰姿綽約的人,即便今生被人故意禁錮了天分,那也不會甘心就當真泯然衆人矣。
而允兒則是一愣,她措不及防聽到這個消息,對陸錦煙的這個決定感到很驚訝,手裡的杯子差點摔到地上。
“小姐你……”
她微微蹙眉,“小姐你可以讓旁人去找鸞朝少爺,何必……”
何必親自動身呢?
丞相府的小姐出門一趟都是有嚴格規定的,若是讓方姨娘和老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嚷嚷着小姐的錯處了,尤其還是現在這個非常時期,方姨娘可是逮着機會就要翻身呢。
“可我心裡不踏實。”
面對允兒的不解,陸錦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就當是出去散散心吧,也該去看看我的那些鋪子了,至於……鸞朝的事,盡力而爲就好。”
帶不回來的人也只得任由他去了,至於今後結果如何,也已由不得她來做主,只能在心裡希冀那孩子沒有走什麼歪路。
“那老爺那裡……”
允兒猶豫的看了一眼陸錦煙,陸錦煙微微一笑,心中明瞭,她似笑非笑的說道,“誰說一定要經過他們的允許?”
陸錦煙這話卻是明擺着今日這趟門她是必須要出去的了。
允兒見自己也拉不回陸錦煙的心思,所以也就乾脆放棄了,反正在她心裡,自家小姐聰明伶俐,想必就算出門了也沒事,再說鸞朝少爺還那麼小……確實應該去好好找找。
“你先出去吧。”
陸錦煙說道,允兒心裡明白陸錦煙這是在想法子了,便點了點頭,只低聲說了一句“小姐小心”就退了下去。
“出來了。”
陸錦煙看着允兒關好門,直到腳步聲
遠去才淡淡的說道,“今天我必須出府。”
“我知道啊。”
從房樑上傳來男子懶懶的聲音,天涯斜瞥了她一眼,在得知出府的事情又是與那個叫鸞朝的少年有關的時候,他顯然就有些興致缺缺了,但又不能拂了陸錦煙的面子,便可有可無的說了一句,“你樂意怎樣就怎樣吧。”
“……”
陸錦煙皺起眉頭看向天涯,問道,“你怎麼了?”
“沒睡醒而已。”
天涯含糊的解釋道,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身上不舒服只因爲陸錦煙如此關心一個毫無干系的少年?
他從房樑上跳下來,陸錦煙盯着他看了一會,她總覺得自己閨閣裡的房樑都要成爲他們各自歇息的臨時暫住地了。
天涯被陸錦煙這麼莫名其妙的盯了一會,他莫名的一個激靈,有血急急忙忙的說道,“還走不走啊?”
陸錦煙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雙眼睛太美,不是一般的美,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一種美。
天涯見過各種各樣有着一雙絕美雙眸的女子,但他卻從沒有見過有一個少女的眼睛清純的這樣毫無瑕疵,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美玉,仔細看去,裡面甚至還流淌着清亮的伏波。
所以他驚慌的移開了目光,而陸錦煙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她只是任由天涯將自己抱起,腳尖輕輕一點他已經落在了丞相府的府邸之上,她在他懷裡,站的高高的,幾乎一眼就可以將這丞相府裡的任何景色一覽無餘。
但陸錦煙卻感到不舒服。
他們從相府後門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而後來的兩人,他們望着前面的人離開的背影,其中一個長着一張看似俊美無害的臉,但說出的話卻頗爲犀利,“三哥,你媳婦跟着別人跑了。”
禹洛玉嘴角的笑意尤其是幸災樂禍,哼,他可還記恨着焦尾琴的事呢,害的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當場教訓,只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令他幾乎咬牙切齒的一個夜晚。
尤其禹釋庭知道這件事後,他還誇讚了一句陸錦煙,說她果然聰明,沒讓他失望。
哼……
他瞥了一眼禹釋庭,對方沒有說話,而且還明顯是一副怎麼也不想搭理他的樣子,禹洛玉撇了撇嘴,又加了一句,“你就不想上去瞧兩眼,不過話說,那個帶着她的男子我總覺得有那麼兩分眼熟呢……”
禹洛玉是屬於那種經常混在朝廷和江湖之間的人,他仔細回憶着自己剛纔在暗處見到的那個男人,本來就是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時候看起來就更是那麼勾人,一看就是屁股後面欠了一堆桃花債的人。
在自己的記憶裡似乎是有那麼一個人的。
“真的好熟悉啊……”
禹洛玉卻是死活也記不起來了,而這時,身旁的禹釋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最後嘲諷似的笑了一聲道,“他是毒公子天涯,你忘了?”
毒,毒公子天涯!!
禹洛玉一下子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老了,連禹釋庭這個整日混跡在朝堂上的人都知道的東西,他居然整日泡在江湖裡捨不得出來的人居然也會不知道的那麼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