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的一吻過盡,鳳璇陽才放開龍傾寒,仔細查看起他的傷勢來。
只見一向注重自己外表的龍傾寒,此刻竟是頭髮雜亂,衣裳不整,面容乃至衣裳上都沾染了許多吸血蝠的鮮血與唾液,骯髒不堪,散發出濃烈的惡臭。
鳳璇陽雙眸一凝,快速地扯開了龍傾寒的衣服,這下他更是驚詫,只見龍傾寒□的肌膚上,滿是細小的紅痕,儼然便是吸血蝠齧咬後的痕跡。
龍傾寒一怔,忙扯緊了自己的衣裳,偏過頭去:“別看。”
鳳璇陽的心疼得宛如滴血一般,他摟緊了龍傾寒,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過是過一個洞穴,卻弄得兩人渾身是傷,一身狼狽。然而,離苗疆還有許久的路,仍有許多未知的危險在等着他們,如此下去,他們該怎麼辦。
“傾寒。”鳳璇陽低聲喚着他的名字,即便現下龍傾寒一身骯髒,散發惡臭,他也不在意。
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傾寒,先前我給你的那瓶藥呢?”
龍傾寒一怔,忙翻找起來。可是,當他掏出了懷裡爲數不多的瓶瓶罐罐,找了一遍後,才發現那個藥瓶已不見了蹤影。
“怎地會?”龍傾寒有些驚詫地道,他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然而,只有洛羽塵給他的藥,而鳳璇陽給的那瓶卻是不見了。
龍傾寒有些愣怔:“不,怎地會不見了呢,方纔我明明……”忽地,他頓住了,只因他恍然想起,方纔掏出洛羽塵給的迷魂藥時,似乎發出了兩瓶藥掉地的聲音,那麼,說不準便是鳳璇陽那瓶藥隨之滾落在地了。
龍傾寒癱軟了下來,那瓶藥他雖不知道是什麼,但鳳璇陽如此緊張,想必那藥必是非常貴重的。
“沒有麼?”鳳璇陽的瞳孔微微大睜,詫異地道:“你……你再找找。”
龍傾寒抿緊了脣,闔上目嘆息道:“沒有,掉了,掉到洞穴裡了。”
“什麼!”鳳璇陽一驚,竟蹦了起來,“我去尋!”丟下一句話,他便要邁步朝洞穴裡奔去。
龍傾寒急忙追上攔下了他,怒斥道:“你瘋了麼!那不過是一瓶藥,值得你如此拼命去取麼!你忘了方纔我們是怎地出來的麼!”
“那不是普通的藥!”鳳璇陽怒了,他甩開了龍傾寒攔住他的手,撒腿便要衝過去。
“那自然不是藥!那是毒可對!”龍傾寒雙腿一邁,張開雙臂用自己單薄的身子擋住了他,“鳳璇陽,你究竟還想瞞着我什麼!莫非你……你若真想殺我,一劍抹我脖子,不快麼!爲何猶要拼了命去撿一瓶毒藥!”
“那不是毒,不……”鳳璇陽一愣,腳步一個踉蹌,淒涼地將隱瞞許久的秘密緩緩吐出,“那是你的救命藥,是你的命啊……”
龍傾寒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道:“你……你說甚?羽塵明明告知我那藥是慢心毒,莫非他……”他瞳孔微睜,莫非洛羽塵騙他?
“不錯,這確是慢心毒,”鳳璇陽緩緩地開口,斂下眸裡的哀傷與絕望,“可是,慢心毒卻是……”他怔了怔,似在斟酌着如何開口,他深深地望了龍傾寒一眼,這才長呼一口氣道,“慢心毒卻是緩解紅蓮蠱發作的藥。”
“你說甚!”這一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般在龍傾寒耳邊炸開來,有什麼一直理不清的思緒在漸漸地明朗。
“不對,”他搖了搖頭,“你在與我同牀後,便給我餵食了慢心毒,以致後來那一陣子我嗜睡犯嘔吃不下東西,可直到去了久華派後,你方知曉紅蓮蠱的存在,莫非你……”莫非你一早便知曉紅蓮蠱之事。他有些詫異地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鳳璇陽點了點頭,悽楚地道:“對不住,我瞞了你。我確實在同你前去久華派之前,便大抵知曉了紅蓮蠱毒之事。我初次發症時,也是似你這般只想殺人,當時便覺得不對勁了,那時也曾尋過名醫來瞧,卻尋不到救治之法。之後因緣巧合之下,我去到了醫王谷,請到了洛羽塵幫瞧,然而即便他是醫王,他也沒有法子解決,但卻開了慢心毒言說給我試試,期望能有所緩解,但具體該如何救治,還得趕去苗疆尋法子。那時我曾想動身前去,但後因教中各種事情耽誤,便一直未有機會前去。”
龍傾寒聽到了這裡,已經隱隱感覺得到鳳璇陽後面會說些什麼了:“後來呢。”
鳳璇陽微微擡眸,對上龍傾寒緊張的神情,眼底一黯,竟是滿含愧疚的神色:“後來,後來便是結識了你,與你……同牀後,豈知,紅蓮蠱竟過到了你身上,是以我方會瞞着你餵你服食慢心毒。”
龍傾寒被這消息震撼得倒退了數步:“你爲何一直不肯告訴我,還瞞着我,你可知,”他怵地攥起了雙拳,朝鳳璇陽大吼,“你可知我一度以爲你要下毒殺我!”
鳳璇陽愧疚地偏過了頭去:“你讓我如何告知你,讓我說因私心緣故要了你,而致使你中蠱麼,你讓我如何說,如何說!”他怒吼了一聲,竟愧疚地掩起面來。
看到這樣的鳳璇陽,龍傾寒的心情卻是極其複雜,但他能明白鳳璇陽的苦楚。只因鳳璇陽他太過高傲,也太過愛他,是以更低不下頭來承認自己的失誤,只因他會害怕自己會因此而離開他。
這個高傲的男人啊,是他龍傾寒一生都難以割捨的愛。
龍傾寒走了上前,抱住了鳳璇陽,意外地竟看到了鳳璇陽眼底的淚光。
“傾寒,我對不住你,我對不住你……”鳳璇陽的聲音中含進了嗚咽,他將自己無力的頭靠在龍傾寒的身上,嘴裡不停地呢喃着歉意。
龍傾寒順了順他的背,竟發現此刻這個高高在上的鳳教主哭起來,便如淚決堤一般,無法迴流。
“我不怪你,我從不怪你。”哪怕你讓了我舍了自己的命,我也不會怪你。最後這句話,他深深地放在心裡,沒有說出。
“傾寒……傾寒……那是我手頭上僅剩的藥了,你畢竟乃是過的蠱,慢心毒的用量與我不同,先時我抱了你後,便餵你服食了我的用量的慢心毒,卻發現對你身體損傷過大,是以到後來我們相見後我便換了藥量,可是如今沒了它,你若再發作該怎辦,你可知你每發作一次,壽命便會減少一分啊。”
龍傾寒的心緊緊揪緊了,原來自醫王谷與鳳璇陽見面後,他服食這慢心毒的反噬作用變小,是換了用量的緣故。他輕輕嘆了一聲,拍了拍鳳璇陽的背,安慰道:“無妨的,我不在乎一天兩天。再者,服食你的藥也是可以的。”
“不,你不知……”鳳璇陽一愣,搖晃着身體站起,“每發作一次,便是減少一年的陽壽。而我的藥對你……損傷太大,只會使得你中毒罷了。”
龍傾寒震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般嚴重。
“傾寒,”鳳璇陽摟緊了他,雙手在不停顫抖,“你可知你已犯症三次了,每一次你的雙眸變紅,便是你發症之時,也即是你壽命將要減短一年之兆。”
龍傾寒恍惚了一陣:“如此說來,慢心毒是目前能緩解我病症的唯一良方了。”
“是,”逸出口的話,是道不盡的顫抖,“傾寒,你以爲我樂意回去送死麼,可是那是你的救命藥,我不能不取。原先我怕你懷疑,便每次在情|事後方給你喂下,哄騙你。可如今,如今你既已知曉,那我又怎能讓你出事!”鳳璇陽掩住了自己的臉,痛楚地道,“都怪我,若非我給你服下連心蠱,我也不會……可哪知,我不過犯症一次,你卻……犯症了三次,傾寒,如今我該怎辦,我害怕,害怕後頭你還會犯症,會先一步離我而去……”
龍傾寒聽到後頭,心裡也苦得滴血一般 ,他摟緊了鳳璇陽低聲安慰他:“不會有事的,我不會再讓自己犯症,不會……再傷你一次,若果我再癲狂,你便點我睡穴罷,這般,好過我會再傷你。”
“傾寒……”鳳璇陽緩緩擡頭,滿臉心酸苦楚,“可我……”
“甭說了,”龍傾寒輕輕捂着他的嘴,“是以至此,事實無法改變,我們便不要再糾結孰對孰錯了。如今,我們當做的便是儘快趕去苗疆,好尋解救之法。”
他溫柔地順了順鳳璇陽的發:“我從未怪過你,若果真怪你,早在當初知曉你給我下毒時,便同你鬧了。只是……”他微蹙眉頭,不解地道,“只是方纔依你所說,你曾見過羽塵,也曾向他討教治蠱之法,可爲何羽塵他卻不將真相告知我……罷了,如今,當是想法子儘快趕去苗疆纔是。”他甩了甩頭,決定暫時先將洛羽塵瞞他之事放在一邊。
鳳璇陽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黑漆的洞穴,雙拳攥得緊緊的,龍傾寒知曉他放不下,便拉過他的手道:“切莫再想着回去了,我不想你出事,路上我們小心些便是。”
鳳璇陽狠狠地抿了抿雙脣,便拉着龍傾寒快步遠走:“走,我們即刻上路!”
“且住!”龍傾寒停下了腳步,將鳳璇陽生生地拉了回來。
鳳璇陽不悅地蹙起眉頭:“作甚!”
龍傾寒瞟了一眼鳳璇陽腹上那還在流血的傷口,心中宛如被巨錘敲打一般的鈍痛。那道是鳳璇陽身上最深的傷口,即便自己已經給他點穴止血,粗淺地包紮起來,但還是沒甚效用,如今,經過方纔的拉扯,傷口又裂開了。
這般情狀,龍傾寒又怎能放心讓鳳璇陽趕路。
他眼底一黯,走過去擁住了鳳璇陽:“你傷得不輕,今日先不趕路了罷,明日一早再走。”
鳳璇陽的目光一凜:“我等不起。傾寒,你若累了,便先在此歇息一會兒罷,我……我先你一步趕去苗疆,後頭我們再碰面。”
“你瘋了麼!”龍傾寒一怒,呵斥道,“你此話是何意,便是在嫌我了麼,我還不是爲着你好,你身上的傷,我……”他雙眸微微垂下,眼底流過愧疚的痛意。
鳳璇陽輕嘆了口氣,回抱着他道:“我知曉你爲我好,可我們真的等不起了,一次便是一年,我猶不知,這路上還會發生什麼,你還會丟了多少年的陽壽。”
龍傾寒有些不悅地掙扎起來:“璇陽,這路上我吃過恁多次的藥,還不是一樣會犯症,你這藥擺明便無甚效用,你又何必如此唬我。”
鳳璇陽一怔,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看不懂的神情,轉瞬即逝,他沒有再多說,只是摟了摟龍傾寒,便跨過他而去:“無論如何,我賭不起。”
“那你便不顧你的命了麼!”龍傾寒跨步上前,又攔住了他。
鳳璇陽深深的墨瞳裡倒影着龍傾寒驚憂的神情:“我賭不起你的命。”他再次堅定的將此話說出,毫不猶豫。
龍傾寒一怔,被他那般堅定的神色弄得自己都有些動搖了,忽地,他想到了什麼,便又開口阻止道:“你忘了我,你我子母蠱連心,你身有母蠱,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是以,現下,當是以你的命爲重。”
鳳璇陽一怔,良久,他才冷冷地道:“且不說我這傷可會致死,便是子母蠱一說,你從何處聽來的。”
龍傾寒也愣住了,他低眉沉思,這都是從洛羽塵口中聽出的,但他想到先前洛羽塵對他有所隱瞞之事,又有些猶豫了:“我從羽塵口中聽來的,他言說你身上的乃是母蠱,我的乃是子蠱,你若死,我必不能久活,莫非……”他微微睜大了雙目,“莫非你未曾給我下過連心蠱?”
鳳璇陽的臉繃緊了,他搖了搖頭,堅定地道:“下連心蠱之事是真,但……我又豈會給你下子蠱,子蠱其實……”他撫上自己的胸口,輕輕一按,“在我身上。”
一句話,宛如一道悶雷在龍傾寒耳邊炸起,鳳璇陽身上的是子蠱,那便是說明自己身上的乃是母蠱,那爲何,爲何洛羽塵要騙他,再者,爲何鳳璇陽要這麼做,心裡一陣恍惚,痛的喜的,翻涌而上,最後卻只落得“感動”二字罷了。
“你爲何要給我母蠱,你明知我……”
“有別麼?你我都中了紅蓮蠱,都將難保命,但你畢竟比我年少,總歸會多活幾年,而我卻不同,我這雙手殺人無數,染了多少人的鮮血,終有一日,老天必會收了我去,我不能拿我自己的命,來害你。傾寒,我的情,你當是明瞭的。”鳳璇陽幽幽地說着,說到後頭話語已經有些微顫抖。
“我明瞭,我明瞭的……”他如何不明瞭,世上也只得他懂鳳璇陽對自己的深情。彼時,他曾一度以爲,他付出的愛比鳳璇陽還多,可到如今才發覺,鳳璇陽對他的愛是他永遠比之不上的。復生前,鳳璇陽用死來訴說對他隱瞞了二十年的愛,復生後,鳳璇陽又用自己的隱瞞來訴說對他的情。鳳璇陽總是在無私的愛他,而他則是默默被愛,還恍然不知。
一瞬間,無數的感動涌上了心頭,溢滿了他的身心,他抱了上去,緊緊地摟住鳳璇陽的身體,將眼底那抹感動的淚,流下鳳璇陽的脖頸。
鳳璇陽輕輕地撫順他的背,安撫了幾句:“走罷,我賭不起,你也賭不起,爲了我們的命,我便是辛苦一些又何妨。”
龍傾寒低眉猶豫了許久,卻也只得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們走罷,我會看顧着你,你若有何不適,務必要快些說。”
“好。”鳳璇陽放開了龍傾寒,拉起他慢慢地走了起來。
兩匹馬已經沒了,兩人身上也受了傷,運起輕功極其艱難,是以只得慢慢行走。
然而沒走幾步,只見天色漸漸暗沉,原本便低沉的陰天,轟然間烏雲密佈,一道銀色的閃電劃破天際,天空乍然響起了悶雷聲,儼然便是將要落大雨的徵兆。
鳳璇陽緊了緊龍傾寒的手,望了會天:“瞧來,老天也不幫我們。”他環顧了四周,發覺這裡雖有些樹木,但不足以避雨,再者,雷雨天在樹下避雨極不安全,是以如今之計,唯有快速尋找可避之地了。
“萬陰山上不是有覆陰教麼?”龍傾寒的一句話道出,給了鳳璇陽希望。
鳳璇陽一怔,舉目而望,便見在蜿蜒山路中,隱隱可窺一座在烏雲之下的建築模樣。
他的眼裡流露出不明的光,旋即便點了點頭道:“我們運起輕功跑去罷。”他伸手一指,“要通往苗疆,終歸也是要繞到覆陰教去。”
“好。”龍傾寒點頭應答,便與鳳璇陽一塊運起輕功朝上頭奔去。
其實從千骨道的洞穴到覆陰教,從直面而看,其實並不甚遠,但由於山路蜿蜒曲折,是以他們趕的路遠比直面的路要多。然而他們還未趕到覆陰教,天空幾陣悶雷響起,頃刻之間,豆大的雨珠便砸落下來。
他們雖可以運功阻擋雨滴,但思及還要保留體力繼續前行,便削去了功力。鳳璇陽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兜頭罩在他與龍傾寒的頭上,爲他們倆擋去雨露。
龍傾寒微微側頭,看着鳳璇陽這般爲自己着想,已是不知該拿什麼語言來表達內心的情緒。鳳璇陽總是會在一些小細節上,讓他感動。
龍傾寒微微一笑,便加快了步伐,與他朝前趕去。
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蜿蜒的山路周圍黑漆一片,不久之後,兩人便趕到了半山腰的覆陰教門前。
還未踏進這座教門,兩人便被這教派的氣勢所震撼。
只見教門之外,佇立着兩座堪比兩人大小的麒麟石像,高站而立,倨傲地俯瞰下方。門前的門匾,雖經過歲月的沖刷已有些腐朽,但仍舊是端正地掛在門上,上頭龍飛鳳舞的“覆陰教”三字,彰顯張狂的姿態。
即便經過歲月的痕跡,這教派一如當年一般,高傲地立於山上,驕傲地接受他人膜拜。
龍傾寒幽幽地望着這座教門,幾層階梯之上大開的門內,呈現出教派內的闊氣。但不知爲何,看到這裡,有種心酸而莫名的感覺從心頭涌上。
“傾寒,”鳳璇陽喚了一聲,“快進去罷。”
龍傾寒一怔,便與鳳璇陽踏門朝前方大殿跑去,然而,仿若是在歡迎他們歸家一般,在他們衝到大殿,回頭一望時,發現那教門竟沒有徵兆地關上了。
龍傾寒直覺後脊一涼,心裡涌上發麻的涼意。他環顧着四周,發覺自教門之內,左右兩旁都栽種着排排高樹,但因沒落之故,那些樹木大都已經枯死,教派裡的地面,竟是用白玉青瓷而鋪就,即便是黑暗的雨天,也透出亮閃的微光。
舉目遠望,才發覺這裡大得驚人,但似有什麼,從他心裡萌生,總感覺有些怪異。
“傾寒,你在想些甚呢?”鳳璇陽抖了抖那件溼衣,將其擰了幹來,他回眸看着那大開門口的大殿,只見其內滿目蕭索,一片荒涼,入目的景象極其不堪,歪斜的座椅,佈滿塵埃與鮮血的地面,透出腐朽的哀傷。他眼波微動,怔怔地跨入大殿,遙望着曾經輝煌的地方。
龍傾寒也走了進來,看着鳳璇陽那癡迷的目光,知曉他必是心中有感,忙走上前去安撫他。
鳳璇陽感知龍傾寒的知心,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道:“無妨的,只是看着這裡,有些感傷罷了。”
他拉着龍傾寒沿着這寬廣的大殿走去,染滿塵埃的棟樑上滿布腐敗的氣息,入目淒涼。走到大殿盡頭,在幾層階梯之上,放置的乃是一把灑滿了鮮血的金椅,即便經過那麼多年,仍發散着縷縷金光,絲毫不減其耀眼的光輝。
鳳璇陽愣愣地望着,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前,探手朝金椅摸去。然而甫一摸上,他便渾身一震,赫然發覺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