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這宣傳有新意呢，龍叔，咱們也搞個獎每年發一發唄。”
龍星河嚇了一跳：
“別開玩笑了，人家那可是專業機構，據說審覈流程非常嚴格，請來的也都是音樂圈著名大家，連老外都有好幾個。”
“龍叔你着相了……”
江清川還真沒開玩笑！
“龍叔，你猜這些大家小家的人在一起選歌，他們會選出個什麼來？”
“額……”
龍星河想了想，好像還真不好說——按自己對那些專家們的理解，他們還真有很大可能選出個文藝範兒十足、卻沒什麼流行性和傳唱度的歌曲來。
“龍叔，自古文無第一，歌曲當然也很難人爲評斷出高下，所以拿一些專家們來投票選擇，很大程度上不靠譜……”
“也是……那就算了，我只是問問而已……”
他話還沒說完，江清川突然來了一句：
“不過龍叔，咱們超越想搞就沒問題了。”
“……你沒開玩笑？！”
龍星河這時候才明白，原來他說要弄個獎，真不是在開玩笑！
“清川啊，這事可大可小，弄不好的話，咱們招牌就……”
“放心，龍叔，我們又不用那些妖魔鬼怪來評選。我們只需要把數據拉一拉，再分個類就完了。你看，多簡單。”
“……”
龍星河一時間腦袋沒轉過彎，不過等他想明白時，眼前一亮：
“年度銷量金曲獎？”
“呵呵，龍叔真是個明白人，一點就透。”
龍星河電話裡笑着罵了一句才繼續說道：
“銷量我們有數據，那其他的呢？”
“可以參考中視的金曲獎，他們獎不是很多嗎，我們也一樣就好。”
“是可以，不過……不行！你個臭小子，幾句話差點把我帶溝裡去！等我沉澱一下再說……掛了。”
龍星河電話來的也快掛的也快，江清川只能對着手機笑了笑：
“無論在上世還是這世，我一直不敢想象去創辦一個純粹商業化的音樂獎，不過現在來看，所有條件都成熟了……龍叔，我的想法，你能猜到麼？”
……
又是忙忙叨叨的一天，江清川回到家裡時，已經晚上七點多。望着黑洞洞的房間，江清川那孤獨寂寥的心緒油然而生。
“唉，發情的年齡……”
老外做過一項調研，一個人成年後如果不找伴侶，那麼晚上的睡眠質量會急劇下降，這其中的原因也許是因爲安全感很低，也許是沒有心靈的慰藉。
也許是因爲下午龍星河那通電話，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時，江清川腦海中開始不自覺地從頭審視起自己事業上的起起伏伏——
一個龐大的流行音樂帝國雛形已經搭建完畢：有負責生產的秦朝集團和港島英冠、有負責推廣的超越之歌和天芸互動、有負責銷售的疾風物流、有負責周邊的環宇集團，想拍電視時候有著名的陳瓊琚，想搞電影有內地的王萬林和港島的萬線諸多導演，而環宇集團也有豐富的經驗，未來還會有雷氏這家公司在移動互聯網方面做支持……
一個巨大的、帶有壟斷性質的托拉斯集團正在成形，並已經開始對華夏流行音樂甚至整個娛樂市場產生深遠影響。
想到這些，江清川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好像自己並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的形成纔對，可是爲了能安穩、平淡地活下去，自己還是一手促成了這一切。而與上世完全不同的，也許只有一點：上世他是爲了證明自己，而這世，他更多時候是在幫助別人證明自己。
什麼時候該退出這巨大的舞臺呢？
去了一次閬州後，江清川被那裡寧靜、閒適的生活深深吸引，也許該去閬州或是西都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買下一塊地皮、蓋一間大房子，房前種一片花海，房後挖一片池塘，院外種上高大的槐樹，再養幾隻貓貓狗狗、一窩雞鴨，種下一片菜田。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追求？
當然，最重要的是養上一屋子美豔萬物的女孩，有嫺靜如馮蔓琳的、有活潑如張佳月的、有賢惠如小穆老師或方芷珺的，有英氣逼人的黃家華、有聰穎可人的葉語嫺……她們每個的美都不一樣，卻又獨一無二、動人心魄……
每天，自己就坐在二層陽臺上，曬着太陽、撥響吉他，用心情去唱一些應情應景的歌，而且只唱給她們聽。下雨的話就窩在屋子裡做各種美食……天氣溫潤時，大家或是在花間散步、或是去樹林野餐。
早有公雞啼鳴、晚有忠犬護宅。
這種閒雲野鶴式的生活，現在想想他都會心跳。
……
正夢得爽，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驅散了這一切……
睜開眼，美好的天地瞬間又回到了闇弱燈光照亮的小房間。
“哪位？”
來電顯示是個不知名的號碼，江清川以爲是推銷電話，不耐煩地接了起來。
“是江清川先生嗎？我是滬海恆信律師事務所工作人員，我姓張。”
“律師事務所？”
江清川愣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和律師打上交道了？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今天凌晨兩點多，標榜國際董事長白鏡先生在港島離世……”
“白鏡死了？！”江清川猛地從牀上蹦了起來：“他怎麼會死的？”
“死因……是突發腦溢血。”
電話裡的工作人員聲音滿是悲傷和遺憾，彷彿死的不是白鏡，而是他爹。
白鏡居然死了！
這傢伙不是去找李冰香麼，那現在……他的一切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江先生？你有在聽嗎？”
“哦，對不起，你說。”
“白先生的離世是該意外，但他已經擬好遺囑，而且分成三份發往M國、華夏的滬海和巴蜀西都。”
電話那邊的張姓工作人員說話很慢，而且每句話後都留有充足時間給他消化理解：
“我們接到的委託是指定你暫代接管標榜集團在華夏的所有業務管理，幫助指定繼承人穩定公司一切，直至公司運作正常……屆時，你將獲得標榜集團25%股份……”
“幫繼承……等下等下，你說白鏡指定了繼承人？——他是誰？”
“額，是港島歌手李採兒女士的獨生女李冰香李小姐……”
“李……冰香。”
看來自己小看了白鏡的手段——他居然已經找到李冰香了！可他爲什麼不當面把公司繼承權給她呢？還有，他知道自己和葉氏的淵源，爲什麼還要委託自己照顧公司？
想不明白，江清川也懶得去想，現在主動權在自己手中，相信這個中緣由，白鏡早晚會讓他知道。
同樣成謎的還有另外兩份遺囑。
那份M國的他能猜到，應該是委託某些人處理標榜在M國的資產，可是去了巴蜀西都的就……這份遺囑內容究竟是什麼他不得而知，但他總覺得白鏡這人精明且頭腦靈活，能勉強稱之爲‘算無遺策’。既然如此，那他的身後事他肯定會安排穩妥，輪不到江清川去操心。
而按照這個張律師的說法，他近期就要到滬海一趟，需要當面簽下這份所謂25%股權對賭的條約——若不是因爲李冰香，江清川對這點股份還真看不上眼，而且一想到要大老遠跑一趟滬海，他真心懶得動。
滬海啊……
想到滬海，他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那位鬼靈精怪的小丫頭李嘉茵。上一次見面還是過年時候的《南北歌會》現場，可雖然只是半年不到，江清川卻完全想象不出她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個年紀的小娃娃，幾乎一天一個樣。
“也好，去一趟滬海，順便拜訪一下冷海峰那死人臉的老爹冷博詹，安排一下接下來海淘的事宜……算算時間，好像也快了。”
既然決定去，那就訂車票吧——翻身起來，查了一下第二天的車次，去滬海的太多了！可是他又捨不得臥鋪錢，所以思來想去，他找了一趟晚上出發、次日一早到站的列車，還是張坐票。
“希望這趟車的人不多，那大通鋪就能湊合睡一晚……明天還得去請個假，估計這趟最少得花一天時間處理吧。”
安排好這些，已經晚上九點多，江清川又躺回牀上時，卻再怎麼也找不到剛剛那田園山水和齊人之福的感覺了。
“真見了鬼了，做個春秋大夢也會被打擾……”
抱怨一陣後，江清川便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其實一夜都是夢話。
……
秦旖雪很痛快地批了假期，因爲她知道，反正她也攔不住江清川。
去超市買了些路上吃用的東西，江清川收拾了幾件衣服，然後給港島的李採兒打了個電話。
“……是的，我都知道了。只是我怕你擔心就沒和你說。”
原來江清川前腳剛離開港島，李採兒就遇到了一路找來的白鏡……也或許，白鏡就是等他走開後才表露身份也說不定。
不過因爲江清川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李採兒一開始對白鏡的戒心很大，但接觸下來後她發現，白鏡決意要將白氏的標榜整個交給李冰香，還和自己商議何時告訴李冰香整件事、找誰能穩妥處理好移交後的公司穩定等等……到此刻，李採兒纔算放心下來。
因爲她能感覺得出，白鏡確實設身處地在爲李冰香着想，並沒有絲毫惡意。
推諉一番後，李採兒沒能說服白鏡收回成命，本打算有機會再溝通時，白鏡居然意外去世了……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清川，你說白鏡把這麼大個跨國集團交給香香，難道……”
“採姨你別亂猜了，白鏡是葉氏家族的後人……算起來，他應該是香香的大伯。而且白鏡因爲身體原因，一直沒有後人，所以纔想到要找香香的下落繼承他的事業。”
“這樣啊……可是爲什麼不交給葉語嫺？她不已經是葉氏門主了嗎？”
“這裡的細節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白鏡沒有惡意的話，給香香一個這麼大的公司，對香香來說也是件好事——至少她的工商管理沒白學，馬上就能實踐了……反正也是白來的，弄壞了也不心疼。”
“你說的輕巧！”江清川這不負責任的話讓李採兒有些難堪：“那麼大個公司，要是真給香香弄垮了，多對不起人家……”
“放心吧採姨，香香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的‘後臺’有多強大，你不久後就會看到。”
“後臺？她能有什麼後臺……”
江清川的話李採兒自然不明就裡，而這貨向來說話瘋瘋癲癲，十句有八句在胡扯，所以李採兒也就當他是在開玩笑了。
“對了清川，萱萱那邊遇到點麻煩，你……你能不能幫個小忙聯繫一下‘Y’，給她出一首新歌？”
萱萱？哪個萱萱……哦，是夜萱！
許久沒接觸，他早已經把這新一代的夜歌皇后忘了個乾淨。
“出什麼事了？”
“就昨天，港島有個新唱片公司推出了一個女藝人，說她太久沒統治級的新歌面世，叫囂着要取代她的位置……”
“新公司？叫什麼？”
“我只聽了一嘴，好像叫‘創世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