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稀飯喝了個見底兒,林瓊苦笑着說道:“你做得也太絕了。”
林桐聳了聳肩:“大概吧,不過說不定他骨頭特硬,恢復能力特強,躺個三五個月又沒事了呢?”林瓊除了苦笑沒有其他辦法了,這種可能是無限接近零的。脫了練功服換衣服去學校。林桐對着林瓊的背影喃喃道:“這都是他應得的。”
縣中心醫院倒是名副其實,就在MH縣城的中心地帶,一輛黑色桑塔納急速從醫院后街竄了出來,囂張的,絲毫不減車速的進了醫院大院,引得周圍的小商販還有行人一陣叫罵,卻只敢小聲的嘀嘀咕咕。
桑塔納停在醫院大門口,一個西裝革挺,外穿一套這幾年正流行的黑色風衣,帶着一副大墨鏡,背頭整得油光錚亮的年輕人從車內出來,步伐略帶點緊促的進了醫院大樓(聽着好像是發哥… …),車內又出來幾個衣裝還算得體的年輕人快步跟着那人進了醫院大樓。
那穿風衣的年輕人快步上了二樓的病房間,走廊裡幾個穿得流裡流氣的半大小子一見那人來了立刻哭喪着臉圍了上去。
“大哥你可要爲濤哥報仇啊,那小子下手太狠了!”
“還好我給濤哥當了一拳,不然情況會更糟。”一個黑衣服小子指着頭上怎麼看也不像拳頭打的傷口對那人道。
那人明顯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這時後面那幾人也跟上來,幾個半大小子識趣的閉上了嘴。
那人皺着眉頭掃了幾個半大小子一眼,語氣不善的問道:“小濤現在怎麼樣了?”
黑衣的小子搶先道:“還在手術室呢,進去有幾個鐘頭了。”一指走廊盡頭那兩扇用不透明玻璃擋着的手術室大門,門頂的“手術中”還是亮着的,顯然沒有做完。
那人急躁的坐到長登上,其餘的人不敢坐下,圍靠在兩邊站着。那人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一個穿着淡藍色西裝的年輕人地位明顯比其他人高一些,勸阻道:“海哥,小濤頂大就是斷了幾根骨頭,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被叫做海哥的那人猛一擡頭,兩眼閃爍着兇光,穿淡藍色新裝的年輕人臉色平淡的看着他,那人看着年輕人,眼中的兇光漸漸隱去,轉頭語氣犀利的問那黑衣小子:“到底是誰下的手,你們認不認識?”
黑衣小子嚇得有點結巴:“只..只..只聽那賣..賣炸雞的洪胖子說叫什麼林桐。”
那人皺了下眉頭,這名字沒聽說過,黑衣小子繼續道,話說得溜了不少:“其他的洪胖子也不知道,不過那小子應該是住縣城的。”
“哦?”
“紅胖子說那小子來他店吃飯也不是一兩回了,我想既然經常來,應該也不是沒錢的主兒,住的也應該不算遠纔對。”
穿淡藍色西裝的年輕人忽然搭話道:“你們那麼多人打不過他一個小子?!”語氣有些不善,黑衣小子對這年輕人的畏懼似乎不比那海哥差多少,又結巴了起來,辯解道:“不,不,不,他..他們,是三個人,而且,那..那身手太變態了!我們大半的人手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他一下解決了!”說道此,那黑衣小子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心有餘悸。
“三個人?叫什麼名字知道嗎?”
“不,不知道,除了那個叫林桐的其餘兩人從頭到尾就悶頭幹架,沒說一句話。”
叫做海哥的人一拳重重打在木製的長椅上,長椅的一塊木板被一拳打斷:“這個叫林桐的到底是誰!?”
穿淡藍色西裝的年輕人低頭沉思,忽然一擡頭想到了什麼,躬身靠近那海哥低聲道:“林有福也是姓林。”海哥聽了瞳孔一陣收縮:“是那個王八蛋?我正要收拾他,他卻先找上門來了!… …”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突然熄滅了,海哥“忽”地一聲站起來,雙拳微握着盯着手術室大門,門開了一個縫隙,一個五十來歲帶着副方塊兒眼鏡的老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深深吸了口氣,海哥急步走了過去。
“醫生!手術做得怎麼樣?!”雖然說話急促,但那海哥卻不失禮貌。
老醫生疑惑的問道:“請問你是?”
“哦,我是病人的哥哥,我想知道我弟弟的傷勢…”
老醫生神色凝重的嘆了口氣,海哥心頭一緊搶先道:“您就直說吧,不管多少費用我們都出的起。”
老醫生搖了搖頭:“年輕人你誤會了,救人性命是我們的天職,就算沒有錢我們也不會放任不管的。”海哥趕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我也當了三十幾年的外科醫生了,但是,病人的傷勢我這三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海哥心頭更緊了:“那。”“你放心,倒是不會有生命危險。”
穿藍色西裝的年輕人問道:“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傷?”
老醫生深吸了口氣:“粉碎,嗯,手臂和兩腿各個關節粉碎,注意不是骨折,是粉碎!全身十處關節被打得粉碎,已經成了粉末!”
在場的衆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涼氣,海哥只感兩眼發黑,騰騰向後倒退數步,被藍衣青年一把輔助纔沒暈倒。
老醫生繼續道:“更古怪的是他的各處關節的肌肉組織竟然沒有損壞,表面也沒有外傷,我很不能理解到底是怎樣造成的。”
海哥面色蒼白,試探的問道:“那這樣還是否有恢復的可能?”
“這個嘛。”老醫生思量的一番:“憑我們醫院的技術目前還無法給你肯定的答覆,因爲傷勢太過嚴重,我建議你帶病人到省城的大醫院去就診,不過即使這樣想要恢復也是希望渺茫了。”老醫生平靜的回答好像一隻鐵錘砸在海哥的胸口,藍衣青年能清楚的感覺到海哥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目前病人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我們會盡力維持他現在的狀態,你們最好儘快安排他到省城的醫院救治,晚一天,就少了一成恢復的可能。”
藍衣青年點了點頭:“真是辛苦您了。”“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言罷,老醫生躋身離開了,藍衣青年示意一個年輕人交費。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了,幾個護士推着周身纏繞着繃帶的徐林濤出來,萎頓的海哥見了立刻恢復了過來,正要上前去看看,忽然背後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喊他名字:“徐林海!”
徐林海眼中兇光一閃,轉過頭去,一個高大健壯的中年警察帶着兩個年輕的警察正緩步走過來,那中年警察嘴角掛着戲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