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位新兵,像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實力雄厚,等待厚積薄發,直接把,長槍插到了地上,對着那位老兵說道:“長輩在前,你先來。”
那位老兵不屑的看了一眼:“年輕人,不要說大話,望你是後生晚輩,我今天讓你三招!”
“哦?那晚輩我就不客氣了!”說那位新兵拉着繮繩,戰馬嗷的一聲穿出很遠,很快來到了那邊羅賓的面前那新兵手持長矛舉在空中金光閃閃,那邊老兵貌似要接住這一招,並沒有絲毫的動搖,
最後那個老兵直接來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跑過新兵的面前的時候突然背後詩了一槍,就這樣,新兵沒有防備地,輸得慘敗。
楚孜然笑着說:“還是老兵的計謀多啊,看來下次你們要好好比比了,今天就這樣吧。”
說完後所有人都散開了,繼續練習的練習,繼續巡邏的巡邏,繼續站崗的站崗,都保持着十分的戒心。
楚孜然在外面看將士們發泄了一圈,可等回到營帳裡,原本高高揚起的笑意瞬間垮了下來,難掩心事。
如今爲了大局,他必須將謝華一家的事情忍下來,他不能現在進京去找皇帝要一個說法,甚至,他也不能在衆人面前提謝華的事。
他先是將軍,其次纔是楚孜然,但現在,對皇帝,他卻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楚孜然還是忍不住,將顧芊芊的信件拿出來,又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當看到謝丞相夫婦死去的地方時,眼淚突然掉下來,那可是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伯父伯母啊,在楚孜然心裡,除了楚老夫人和已經仙逝的楚老爺,也就只有二老最是親近了,如今兩人雙雙離世,對他而言,無異於喪親之痛。
“來人,給我擺一桌酒菜。”楚孜然出聲喚道,如今遠在天涯,也只有遙遙相寄了,也希望二老在九泉之下能夠相安。
“是的,王爺。”一位士兵應道後直接退下去了。
楚孜然的帳篷裡擺出一章桌子,上面擺滿了瓜果等祭祀所用之物,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說:“謝伯父、謝伯母,想不到上次一見,如今竟是永別……”楚孜然突然哽咽起來,說不出話,他擡頭將酒一飲而下,然後狠狠地摔掉杯子,繼續道,“伯父,你以前告訴我,敢於納諫直言便是忠臣,敢於掃蕩外夷便是忠將,可如今,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當好這忠臣忠將了,伯父,孜然,絕不會走上你的老路!”
漢州是一定要收回來的,兵禍是百姓流離之苦,他也不能讓大周的天下落在外族人手裡,至於皇帝……
“王爺,我能進來嗎?”這時,楚孜然的幕僚之一宋薛在外面道。
“進來吧。”楚孜然擡起頭,就看到宋薛掀起帳篷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嗎?”楚孜然喝了一口暖茶。
“王爺,聽聞顧姑娘的信件到了。”宋薛說完停頓了一下,他是楚孜然最信任的幕僚之
一,自然也從楚孜然那裡聽說了顧芊芊的事,在他看來,這個女子多智近妖,也不知爲何會在王府裡做一個丫鬟。
但如今有她在京城坐鎮,王爺纔不至於出征在外,對京城卻是一無所知。
楚孜然將信件遞給宋薛,道:“你自己看吧。”
宋薛雙手恭敬地將信接過,看了一遍,同樣難掩滿目震驚,道:“皇上對謝丞相下手了?內閣如今也……王爺,你要早做防範的好!”
“你怕他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我對吧?而且我被派來這裡,家裡有什麼事的話我也心力不足了。”楚孜然冷笑着道。
宋薛點了點頭說:“既然顧姑娘寫書信給我們告知宮裡的動態,我們就要先防範好,免得到時候任人宰割,而且顧姑娘最後一句話問的也在理。”
君臣君臣,君若不君,臣又爲什麼一定要臣服?這天地下,沒誰願意任人宰割,更何況,是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楚孜然。
更何況楚孜然心裡十分清楚,上次自己主動釋兵權,才解了皇帝的步步殺機,儘管被封王,也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
這次如果他再立功,回了京城,皇帝又該如何賞?
他已貴爲親王之尊,賞無可賞了,可若是他只能得些金銀珠寶,玉石玩器田契等無用的玩意兒,那他手下的人,軍功不能超過他,所能領到的賞賜也就更少了。
這對拼死拼活的將士來說,並不公平。
而且若是跟着自己外出打仗,卻因爲將領太過顯赫而得不到晉升,久而久之,就算是再忠心的人,也難免會有怨言。
皇帝這是打算從軍中削弱他的影響力嗎?
此行前,皇帝又刻意加封了母親爲超品命婦,這更意味着,楚家沒有加恩的可能了,皇帝是故意將楚家放在火上烤。
只要他稍有差錯,就會有無數人來找他的麻煩。
他不想讓母親在軍中如履薄冰地過日子。
他是忠君,但即便是忠君,也應該有一個度。
在他看來,謝丞相就是太護主了,以爲皇帝就算是昏庸無道,但江山守住了比什麼都強,如果自己不出力的恐怕那些亂臣賊子更不肯出力了,沒想到到最後自己卻被處死了,真是悲哀啊。
但是,自己如果跟皇帝對上的話,如果叛亂還不能平反,蕭晨恐怕對他和蕭宏景之間兩虎相鬥十分樂見其成,還有越國和夷族時時刻刻都在想着進犯,恐怕那個時候百姓更加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了。
楚孜然突然想起了顧芊芊,那個女子向來看待問題的眼光十分的精準,又有自己的見解和解決辦法,有她暗中坐鎮逍遙王府,短期內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有她在楚老夫人身邊,他也能放下心來專心前事,只是有些事,還是要叮囑她一番。
楚孜然立即在紙上刷刷寫下幾行字,塞進信封后對宋薛說:“這封信至關重要,你務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密函由你親自去送
,快去快回。”
宋薛點了點頭接了過來,問道:“敢問王爺,此信送給誰?”
楚孜然站起身來,望着南方的方向,道:“京城,顧芊芊。”
這時的顧芊芊,還在郊外客棧裡照顧着謝蘭兒和謝羲。
謝蘭兒的情況已經漸漸穩定了下來,鳳飲說她就快醒了,至於謝羲,如今還掙扎在生死的邊緣,顧芊芊每每看見謝羲瘦削骨突的樣子,就會忍不住心痛。
羲哥兒,如今已是謝華這一脈唯一可以繼承香火血脈的男丁了,他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否則,謝華一脈就要斷絕掉了。
所以顧芊芊照顧謝羲照顧得更加精心,只盼着他能睜開眼睛。
這天顧芊芊親自在客棧廚房爲謝羲熬着藥,突然聽見外面傳來店家和小二壓低的交談聲:
“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東家,今天我路過亂葬崗時,真的看見那個男人在裡面找着什麼,聽周圍的人說,那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亂葬崗了,最近兩天,都有人看着他往那邊跑,一呆就是一整天,還在裡面翻翻揀揀,好像在找什麼。”
“哎呦,莫不是瘋子吧,正常人誰會沒事往亂葬崗跑啊,咱們客棧現在還有兩個在亂葬崗那裡嚇暈了的人呢!”
“我之前也以爲是瘋子,但那男人穿得蠻整潔的,那綾羅綢緞的,普通人哪裡穿得起,東家,我可沒見過穿得那麼好的瘋子。”
“哎呦,那可真是奇事一件啊,不過那男人這兩天天天往那地方跑,居然沒有被狼啃了,想必也是一個有本事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廚房裡的顧芊芊聽到“亂葬崗”的字眼時,手中扇風的扇子都停了停。
怎麼,這幾天有人出現在亂葬崗?還穿得很整齊?
她很是疑惑,究竟會是誰在竟然在亂葬崗翻動屍體一天一夜?這其中難道是在找什麼東西麼?更或者說人,想到這裡,顧芊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謝蘭兒,據她所知,亂葬崗最近被扔下的屍體恐怕只有謝蘭兒一人了吧?
正當顧芊芊疑惑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愣是把她嚇個正着。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顧芊芊看着身着玄色衣裳的長歌,有些驚訝,之前他將他們送到客棧便離開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對方似乎一眼就看出來她的想法,聳聳肩,笑笑道,“我只是出門辦了一件事而已。”長歌走進廚房,坐在了竈臺下。
他一身錦繡,長手長腳,坐在這狹窄逼人的廚房裡,顯得格外地不和諧。
倒是顧芊芊,荊釵布裙,粉黛未施,就這麼俏生生地立在廚房裡,陽光從堂前灑了進來,落在她身上,彷彿整個人都在發光似的。
長歌笑着看着這樣的顧芊芊。感覺有點不像她一樣,平時見她可是很淡定,漠然的,看起來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可如今看她似乎更多了一層賢惠溫柔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