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 白和君麻呂兩個人整天‘沐浴’在秋本玲奈如狼似虎的眼神中,而在她不斷的暗示下,白的心境也漸漸產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譬如, 面對着君麻呂時時刻刻關注的眼神, 他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之處, 但是在秋本玲奈一番旁敲側擊之後, 他便會經常性的臉紅一下。但也僅限如此, 因爲潛意識裡他依然將其當成是一種比普通人更深一層的兄弟親情。
爲此,秋本玲奈不止一次的仰頭對天長嘆:‘既生腐女,爲何偏偏讓她碰上這麼一對感情小白?’
就在秋本玲奈一手插腰, 一手指天做憤慨狀的時候,他們面前的空間開始扭曲, 變形, 從模糊到清晰, 三個人這次總算是親眼見證了‘神秘綠地’出現的全過程。
沒有了烈日的烘烤,清涼的湖水洗盡了多日的疲勞, 或坐在草地上,或是半躺着倚靠在樹幹上,三個人終於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對這場考試前考官所說的那番話進行了一番分析研究。
閉目思考了半天,白首先開口:“玲奈,我記得你說過這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真實的吧, 包括這片綠地?”
秋本玲奈點頭, 道:“我沒發現這裡有使用過幻術的痕跡, 所以這不可能是幻術。當然了, 也有可能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幻術。”
“白你是在懷疑這片綠地嗎?”君麻呂順手從身邊的草地上拔下幾棵小草來, 溼潤的泥土,真實的觸覺, 他並沒有覺得這不像是真的,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恩,我只是有一點想法而已。畢竟它的出現方式實在是太詭異了,而且,我們似乎從一開始就忽略了考官說過的‘出口需要通過特殊的途徑才能找到’這句話。應該說我們比較幸運吧,這個,”白伸出一指指着三人正坐着的草地,“兩次都很巧合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你們不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關聯嗎?所以我剛剛就在想,突破口會不會就在這上面。”
“被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這片綠地的確古怪了點兒。”秋本玲奈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屈指在某棵樹幹上‘咚咚咚’地敲了幾下,說道:“我可以肯定的是,草地沒有問題,湖水也沒有問題,那麼最可能有問題的就剩下這些樹了。”
“恩,我也是這樣覺得。玲奈,把你的苦無借我用一下。”接過秋本玲奈遞過來的苦無,白手腕一翻,朝着裡面的一棵樹甩過去。
苦無直直的穿過了樹幹,沒入了黑暗之中,連一絲碰到阻礙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果然是這樣!”三人齊齊發出一聲驚歎。
“也就是說,這些樹只有前面一排的幾棵是真正的樹,而後面那些,”晃晃穿過樹幹的手臂,白勾脣一笑,道:“不過是影子罷了。”
“真的耶!”秋本玲奈揚手打個響指,突然興奮的跑到後面的每棵樹中間穿來穿去,玩的不亦樂乎。不過下一刻,她便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剛剛纔被她穿越過的一棵樹,下一刻她的手臂晃過去時居然變成了真正的樹,可想而知後果會如何,秋本玲奈的整條手臂頓時一陣酥麻,連痛覺都消失了。
用另一隻手託着瞬間腫脹起來的手臂,秋本玲奈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咬咬脣,淚珠就那麼爬滿了臉頰。
“玲奈,你沒事吧?”聽到她痛呼出聲,白和君麻呂急忙湊到她面前,關切的問道。
雖然這個女孩時常抽風般的說一些讓他們聽不懂又莫名其妙的話,就像卡卡西說過的,他們現在是一個團隊,隊友之間應該互相幫助,再加上她個性開朗,一路上變着法的調節氣氛,白早已將她劃到了朋友的行列。
君麻呂: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秋本玲奈擡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兩人,“嗚嗚,我的手不會廢掉吧?我不想當獨臂女。”
手臂廢掉,就意味着她只剩下一條手臂;只剩下一條手臂,意味着她以後沒辦法雙手結印,沒辦法使用忍術;不能使用忍術,意味着她再也不能成爲忍者;不能做忍者,那比殺了她都讓她更痛苦!
白小心翼翼地抓過秋本玲奈的手臂,仔細檢查過後,看看已經不知道神遊到什麼地方,卻滿臉懊惱之色的秋本玲奈,腦海中忽地冒出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秋本同學,在被你的詭異視線和行爲折磨了這麼多天之後,我小小的回敬你一下也無妨吧?
這樣想着,他收起臉上的笑容,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秋本玲奈默默地哀悼完自己的手臂,便看到白一臉肅容,心裡咯噔一下,不會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吧?艱難的吞嚥着口水,她把心一橫,暗暗下了決心,如果情況真的像她想象的那麼嚴重的話,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將影子替換成真正的樹的人,而且還是那麼粗的一棵樹。
“白,你說吧,不管多麼壞的消息,我都能接受的。”頓了頓,又道:“你實話告訴我,我的手臂是不是真的廢掉了?”
“玲奈桑,我很抱歉(我知道在這時候開你的玩笑是不對的),你的手(其實就是因爲大力撞擊造成的肌肉拉傷而已)……你,多保重吧(雖然不至於廢掉,但是短時間內還是需要好好修養的)。”
秉着將一句話吐三分之一,藏三分之二的原則,白的面前成功出現名爲秋本玲奈的人形化石一枚。
君麻呂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將白拉到一邊,小聲道:“這樣做好嗎?白,那種程度的撞擊根本不會對骨頭造成破壞性的傷害。”
眨眨眼,白裝出一副很無辜很純良的表情,反問道:“我知道啊,不過君麻呂,我有直接說出她的手會殘廢的意思麼?”
“沒有。”君麻呂搖頭,但是你暗示她了。
一股強烈的氣勢從影子樹後面的黑暗中蔓延開來。白和君麻呂兩人面色一驚,迅速將尚未回神的秋本玲奈保護在內,視線緊緊盯着影子樹後面的動靜。
一個帶着砂忍護額,左臉頰有個十字形刀疤的忍者一手拎着苦無,氣勢洶洶的向三人看過來。
秋本玲奈終於回神,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問道:“考生?還是考官?告訴你,就算只有一條手臂,我秋本玲奈也是木葉村最出色的女忍者。”說完,秋本玲奈迅速躲到君麻呂身後,“君麻呂,這個人就交給你了。”
從那個地方走出來,果然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裡面連接着某個地方。還有,他左手上那把苦無,不會正好是白丟出去的那個吧?怎麼看都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又是你們三個!”來人忍不住嘴角抽搐,這三個孩子還真是運氣夠好!不過,“你們是打算謀殺考官嗎?丟一把苦無做探路也就算了,這幾枚千本是怎麼回事?”
秋本玲奈扭頭看向白,君麻呂也遞過去一道疑惑的眼神,他們的確只看到白將苦無甩出去,那面前這人左臂上那幾枚在陽光下明晃晃的千本又是什麼時候丟出去的?
在場兩人的視線都看向那個笑得一臉無害的黑髮少年,倒黴的考官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你,就是你,還不快過來幫我把這些東西弄走?”該考官用唯一能動的右手指指白,再指指自己僵硬着的左臂。如果不是怕被說成是破壞兩個忍者村的友好關係,他早就好好的給這三個孩子上上課了。
看着他們兩次在出口通道前玩來鬧去,他都忍不住替他們着急,但是他是考官,他只能忍着滿頭的黑線,蹲在外面記錄着每一組考生的情況。
就在剛剛,他正欣慰於他們這一組總算肯靜下心來好好地研究了,沒想到迎面劃破風聲,有什麼東西直直的朝着他飛射過來。閃身,將那不明物體抓在手裡,他這纔看清,原來險些謀殺掉他的,是一把苦無。
這還不算,就在他準備繼續執行任務時,發現抓着苦無的左臂失去了控制,還維持着伸手在空中抓取的姿勢。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把苦無被淬了毒!但是緊接着視線裡幾枚亮閃閃的細小東西讓他的怒火徹底爆發了。
說是巧合會有人信麼?那幾枚千本正好紮在了他手臂上的幾處重要穴道,纔會使得他的手臂失去了知覺。
白走到那名考官面前,看看他手臂上的幾枚千本,眼神一下子亮了幾分,這種準確度,他是該誇自己丟的有水平,還是該誇這位考官接暗器接的有水平呢?
動作迅速的將作案工具收好,三個人帶着‘期待(?)’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了考官。
考官莫名打了個寒戰,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出門時順便掃了一眼黃曆,上面寫的什麼來着?似乎是‘今日諸事不宜。’果然,他應該請假在家休息的。
“好了,跟我走吧,這一場考試算你們通過了。”
這就算考試通過了?
“哎?真的嗎?考官你確定沒騙我們?太棒了!嘶……”秋本玲奈歡呼雀躍,最後那一道吸氣聲,則是她因爲忘記了自己的手臂‘殘廢’的事,揮舞起來才發現又一次扯動了傷處。
這就算考試通過了?真是有夠無聊的中忍考試啊!白和君麻呂兩人異口同聲的發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