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喜歡君麻呂,非常不喜歡。要說原因嘛,那就是因爲自從君麻呂出現,它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走路的時候,白牽着君麻呂的手,再也不抱着它了(一隻手抱不動);睡覺的時候,白抱着君麻呂,它只能睡在兩人旁邊;吃東西的時候,白總是先問君麻呂,好吃的東西輪到它的時候已經所剩無幾了;等等等很多的事情數下來,小雪兔魂心裡那叫一個後悔呀,當初它爲什麼要幫白把這小子給救出來呢?
世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所以鬱悶過後,小雪兔還是得乖乖的一路走一路向山林裡的動物朋友們問路。兜兜轉轉多日,當青色的房屋映入眼簾,兩人一兔齊齊舒了口氣。
“君麻呂,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再睡在野外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好心人肯收留我們。” 白扭頭看向身邊面無表情的君麻呂,微微一笑道。
多日來的相處,大部分時間是他在說,君麻呂只是靜靜的聽着,明明比他還小了幾個月,卻比他的個子要高上不少。這一點也曾讓總是埋怨自己太弱小的他生了好幾天的悶氣,不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會真的放在心上。倒是君麻呂因爲從小就被與人羣隔離,心裡極度沒有安全感,黏白黏的特別緊,白也因此找回了做哥哥的自信,對君麻呂處處體貼,以至於冷落了魂,造成愛記仇的小雪兔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對君麻呂的不滿。
君麻呂望一眼前面的村子,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裡那隻小手,微皺眉頭,“白,我們一定要去人多的地方嗎?”鮮少與外人接觸的他生出了些怯意,要是那些人也像他的族人那樣害怕他、把他關進籠子裡怎麼辦?
“放心吧,君麻呂,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白遞了一個安撫的微笑給君麻呂,閃亮的黑色眸子裡透着堅定的決心。他知道君麻呂在害怕什麼,從媽媽傳承給他的記憶裡他也明白了有一天他可能也會面臨這樣的問題。但是媽媽的願望是希望他堅強幸福的活下去,所以他必須找到能夠讓他落腳的村子。
看到因爲他說的話眼神有些鬆動的君麻呂,白繼續說道:“君麻呂,這裡離你的村子已經很遠了,他們不會認出你的。只要我們裝作是普通的小孩兒,每天有飯吃,有溫暖的房子住,就可以了。”
君麻呂看到了白眼神裡的堅定,他只想要和白在一起,其他的人都無所謂,如果這是白的願望,“好,我都聽你的。”
白頓時露出一抹十分開心的笑容,“那我們走吧。”
“恩。”
兩人手牽着手走了幾步,發現小雪兔沒有跟上來,白回頭就看到它趴在原地一副低迷狀,急忙跑回去抱起它,從耳朵到尾巴一陣翻看,“魂,你是不是受傷了,怎麼沒精打采的?”
小雪兔悶悶的開口:“沒有,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白一聽,假裝生氣的揪揪小雪兔的耳朵,嘟着嘴道:“你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我怎麼會不要你,再這樣說我可真的生氣了。”
“嗚哇,白,誰叫你突然不理我,還對君麻呂那麼好……”小雪兔一頭扎進白的胸前,委屈的訴苦。
白無聲的張了張嘴,這樣的情形他以前似乎遇到過,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着?(作者提醒:它以前也和小葉子吃過醋。)
“魂,現在君麻呂也是我們的家人了,我是哥哥,當然應該照顧他。”白只顧着安撫小雪兔的情緒,沒有注意到在他旁邊的君麻呂眼中一閃而過的感動。
家人嗎?原來他也有家人了啊!那麼,君麻呂迅速地在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然後伸手握住白揉着小雪兔耳朵的那隻手,說道:“白,我以後也會照顧你保護你的,請讓我永遠做你的家人。”
白愣了下,沒有想到君麻呂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類似誓言的話來。
“恩。”似乎除了微笑點頭,白實在想不出其他應答的方式了。
小雪兔抖了抖耳朵,它總覺得這兩個人的一番對話怎麼聽怎麼怪異,到底奇怪在哪兒呢?抓狂,它果然還是最討厭君麻呂。
而君麻呂那麼敏感,當然不可能看不出小雪兔對他的排斥,不過他只要能永遠和白在一起就夠了,那隻兔子,還是無視吧。
月牙村,因爲村子的地形看起來像是一道彎彎的月牙而得名。村子裡的人勤勞淳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幾乎可以說是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
村子東邊,也就是月牙形凹進去的那一片,是一個純天然形成的湖泊,湖中心有一座鬱鬱蔥蔥的小島。島上除了盛產奇花異草之外,還有不少的山珍野味,是月牙村的村民們打牙祭的最好去處。
但是最近那座島上卻突然怪事連連,聽乘船過去的人說,島上經常發出嗚嗚嗚的困獸悲鳴的聲音,但是他們找遍了整座小島也沒有看到受傷的野獸。後來過去打獵的村民們發現他們能獵到的動物越來越少,這還不止,有幾次他們還看到地上丟着不少殘破的動物屍體,每隻都是被咬破喉嚨致死。但是除了喉嚨處被咬得亂七八糟之外,整隻屍體沒有其他地方被動過。難道只是單純的獸類之間的爭鬥廝殺?可是周圍卻又看不到有打鬥過的痕跡,於是村民們便再也不上那座小島去打獵了。
這天下午,村口出現了兩個手牽着手的小娃娃,一個黑髮黑眸,一個銀髮綠眸,兩人雖然穿着破舊的衣服,小臉上卻是紅撲撲的,尤其是黑髮的那個,笑得特別可愛。綠髮的那個則繃着小臉,帶着一股那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沉着,然而他的眼神裡卻又透着無知孩童的懵懂,總之就是一個很矛盾的綜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