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長亭醒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昨晚睡得正香,卻被肖寒抱着上了馬車,因爲今兒一早她還要上課,肖寒曾問過她最好儘早不要上課了,長亭可不管跟他整夜整夜的呆着,自然是告訴他必須要回到書院,所以肖寒就趁着她睡着了抱着她坐上馬車,在馬車上也一直抱着她不曾放開,直到到了書院她的房間,肖寒等到天亮了才離開。
醒來之後,長亭望着頭頂藍色窗幔發呆。
昨晚被肖寒抱着,似乎,有感覺的不只是她一個……
她還記得,自己睡着了之後,特別眷戀他的懷抱,總是忍不住靠近他胸膛,到最後更是像一隻章魚那樣四肢都纏在了他身上。但因爲前幾天都想着他回來的事情,一直沒怎麼睡好,明知自己的睡相有點嚇人,長亭也顧不上糾正,就這麼將錯就錯的纏了某人好久。
至於某位爺當晚有沒有感覺,她可不敢去想。
反正她當時纏着他的感覺,還是歷歷在目的。
那般曖昧,那般糾纏,現在想起來還讓她渾身莫名燥熱。
而最後,肖寒爲了抱着她上馬車,又不想驚醒她,只好用吻來化解她的章魚功,要不然被她這麼一直纏着,肖寒這一夜估計都會慾火難消,簡直是比奮戰一夜都要來的辛苦。
肖寒吻她的時候,她的手腳就會放鬆下來,身子軟軟的躺在那裡,任由他抱着她起身,可一旦他的雙脣離開她,她便又是施展章魚功全身纏了上去,即便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也能聽到肖寒的嘆息聲。所以,不得已,他只能一直吻着她。
所以說,昨兒從房間走到院子裡的馬車上的這段距離,肖寒是一直吻着她的?
他都不用看路的嗎?
想到這裡,長亭蹭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的睡姿,會不會嚇到肖寒?
上一世,她睡覺的時候就沒有任何安全感,有孃親在的時候還好,孃親不在了,她就喜歡蜷縮着身子抱着玉枕睡覺,也不用任何玉枕枕着,甚至連錦被也不需要,只要給她一個可以抱着的有熟悉氣息的物品就可以。
而昨晚,顯然,肖寒成了這個熟悉物品。
長亭不覺鬱悶的搓搓臉揉揉頭髮的,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肖寒解釋她這奇葩的睡姿。想到肖寒連睡覺都是那麼優雅高貴的神態,反觀她,簡直就是粗魯不堪!
“怎麼辦?唉……”
“長亭!你還要坐在這裡自言自語多久?”
就在長亭不知所措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
擡頭就看到司徒笑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窗前,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長亭,你不是魔怔了吧?你這是怎麼了?我都站在這裡好久了,你沒看見我不說,還在這裡一個人自言自語着,難道我什麼時候變成透明的了?”司徒笑靈說着,還不忘擡手試一下長亭額頭。
是有點發熱,可是不像是發燒的滾燙感覺。
“厄,我昨晚做了一個怪夢,夢裡自己就是這樣自言自語的,所以……所以大概是我才醒來,還沒反應過來吧,還以爲是在夢裡呢!”長亭打着哈哈,如此解釋,倒也勉強過關。
“原來啊。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在院子裡等你。”司徒笑靈見她的確沒事了,這才放心的離開。
臨出門之前,還不忘回頭再仔細的觀察她一下,確信她確實沒問題了,這才關上房門。
房門合上的那一刻,長亭雙手捂着臉,無語的趴在牀上。
昨晚纔將說出試着跟肖寒開始這句話,今兒一早起來就不那麼正常了,這以後如果再有其他密切接觸的話,她是不是就傻了?
不會吧!
……
傍晚,結束了一天的學習,長亭再次來到碧水樓。
因着盡龍城再過幾天就要回邊關,所以幾人是抓緊時間多團聚一刻是一刻。
這一次,盡明月因爲在宮中當差,所以沒有過來。
長亭和司徒笑靈、張寧清一同過去,張道鬆盡龍城和尚燁早早的等在雅間內,見三人進來了,尚燁第一時間擠到了張寧清身邊。而張道鬆則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司徒笑靈身邊。
尚燁也快十歲了,現如今看向張寧清的眼神,那是愈發的明亮奪目,只是因爲在其他人眼中,他始終只是個十歲的大男孩,連少年都不算,所以其他人對於尚燁時刻都願意跟在張寧清身邊的舉動並不覺得奇怪,就是張寧清本人也沒覺得有何不對。
司徒笑靈剛坐下,忽然想起了什麼,擡手揪着張道鬆耳朵,氣勢洶洶道,“姑奶奶在書院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今兒怎麼竟是跟李貞福站在一起說話呢!嘖嘖,這整個書院誰不知道李貞福眼裡只有北天齊,我說張道鬆,你老實交代來,你不會眼神如此不好,看上李貞福了吧!”司徒笑靈如此一說,其他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既是看熱鬧,又是等張道鬆解釋。
除了司徒笑靈這塊感情上的榆木疙瘩之外,在座的其他人,就是尚燁都看出來張道鬆對司徒笑靈有意思,只有司徒笑靈自己不知道。
張道鬆哎呦了一聲,卻是故意用挑釁的眼神問着司徒笑靈,“司徒大小姐,你這麼問,是吃醋了嗎?”
“姑奶奶不吃醋!姑奶奶喝醬油!”
嗤!
盡龍城沒忍住,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這是哪兒跟哪兒呀!張道鬆,你就快說是怎麼回事吧!”盡龍城看着司徒笑靈此刻有些過分在意的表情,心裡想着或許張道鬆真的有戲,因此趕緊問她,就怕張道鬆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張道鬆無奈的輕嘆口氣,示意司徒笑靈先鬆口手。
“哼!告訴你,老實交代!”司徒笑靈冷哼一聲,鬆開了手,看向張道鬆的眼神卻閃過一絲莫名的急躁。
一旁,長亭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的笑笑。
如此一來,張道鬆真的有戲呢!
“其實是北天齊想要拉攏我們,所以就找了李貞福來打前站,說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客套話,爲的也是試探我們張家對於侯府的態度,我呢,自是不會給她什麼念想了,我就推說張家的事情現在都是老一輩在打理,我整天在書院裡學習都來不及,哪有閒情逸致管別的呢!李貞福也是個聰明女人,見我態度如此,也就不多說了,不過我能看出來,她很是失望,想來,是不知如何跟北天齊交代了。”
張道鬆如此一說,衆人瞭然。
就連不在書院的盡龍城都人不知冷嗤一聲,“之前聽你們說北天齊此人如何陰險狡詐,我還體會不到,現在竟是利用仰慕他的女人給自己仕途鋪路,這種人,真的是京城皇族的敗類!”
盡龍城繼承了大將軍剛正不阿的性情,看不慣的自是要唾棄一番。
司徒笑靈撇撇嘴,明明是聽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可面上卻不肯表露出來。
之前,她也不知道爲何會有莫名不爽的感覺,總之,只要一想到自己在書院看到張道鬆和李貞福站在樹蔭下交談,就覺得甚是刺眼!一整天下來,做什麼事情都沒精打采的。
“笑靈,你現在可以放心了。我大哥可沒那麼沒眼光。”張寧清先是衝長亭笑笑,繼而話有所指的看向司徒笑靈。
司徒笑靈不自然的扭過頭去,假裝低頭吃東西。
“什麼放心不放心的,我是覺得大家相識一場,他又是榆木疙瘩,可別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銀子呢!寧清,我是幫你看着你這榆木疙瘩的大哥呢!”
司徒笑靈這話說的,連帶長亭在內都是扶額無語。
張道鬆是榆木疙瘩?
明明她司徒笑靈纔是最遲鈍的一塊超大號的榆木疙瘩好不好!
“對對對,我們笑靈說的對!那以後你可要好好看着我,要是以後李貞福再找我的話,你就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前,替我擋下,可好?”張道鬆眼裡只有司徒笑靈,自然是這位姑奶奶說什麼是什麼了。
看着張道鬆如此狗腿的模樣,其他人紛紛搖頭,雖說見怪不怪,但張道鬆就一點都不知道着急嗎?還要跟司徒笑靈打啞謎到幾時?
“要說這李貞福,的確是個聰明冷靜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站出來,什麼時候應該隱忍。如此角色,偏偏對北天齊那等貨色一往情深,真是可惜。”張寧清品了口熱茶,忍不住感慨。
她比長亭早來書院一年,所以對李貞福比較瞭解。
李貞福屬於在凌家書院裡面,幾乎不會被人抓住什麼不對的角色,可是如今來了一個北天齊,只怕李貞福將來會因爲北天齊而一錯再錯,最終還是落得一個被北天齊拋棄殺害的下場。
“北天齊最近活躍的厲害,皆是因爲侯府早些年買下的一塊山頭,最近被石風堂盯上了,石風堂的手段有目共睹,自是三兩下就從北天齊那兩個不爭氣的哥哥手上搶走了,現在北天齊急於重新奪回那塊地,以此彰顯在侯府的重要性和地位。”
因着張道鬆突然提到了石風堂,長亭不覺豎起了耳朵仔細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