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餘歡靠在長亭懷裡,任由長亭如何斥責,就是不肯離開她的溫柔鄉。
甚至於,趁着長亭起身扶着他之際,還故意歪倒壓在長亭身上,看到彼此曖昧的擠在一張椅子上,盡餘歡不覺暗暗勾起脣角,偷笑連連。
“盡餘歡!你是豬嗎?怎麼這麼沉?!你壓到我手了!!”長亭又氣又惱,不知盡餘歡是不是故意整她呢,醉成了這樣,還如何送他回去?
“哪來……哪裡……小爺給你吹吹。”
盡餘歡說着,便拿起長亭的手放在嘴邊小心翼翼的吹着。
“拿開你的爪子!全是酒味!”長亭嫌惡的拍了他腦袋一巴掌。
她答應了肖寒的,沒有他的允許不能隨便喝酒,所以看到盡餘歡他們喝酒,其實她是羨慕嫉妒恨的,自然對盡餘歡也沒好氣Lee。
“哎呦……我說,你怎麼也學會了司徒笑靈打人的一出呢?”盡餘歡被長亭一巴掌拍到一邊,其實一點也不痛,就跟撓癢癢似的,但他卻做出那麼誇張的表情來,惹的長亭好一個翻白眼。
“你管我如何?還不是因爲你!!非要喝的酩酊大醉走不了!他們幾個又不仗義,將你這個醉漢留給我!!”長亭不滿的哼了一聲,旋即起身將盡餘歡安頓在椅子上。
“你到底喝不喝醒酒湯哥?不喝的話我就走了,你留在這兒自生自滅吧。”長亭指着桌上涼了的醒酒湯,一手叉腰,滿臉威嚴。
盡餘歡抽了抽嘴角,眼底卻是說不出的滿意,欣喜。
他的小長亭就是生氣的時候都這麼好看,這麼迷人。
這讓他更加不捨得離開。
“好,我喝就是了,彆氣了啊。”盡餘歡乖乖聽話,拿起醒酒湯,就跟喝酒一樣,一飲而盡。
“你慢點,別嗆着。”
她說着拿出自己的絲帕給他。
“擦嘴!!”
語氣卻是霸氣十足。
偏偏盡餘歡就吃這一套啊,嘿嘿一笑,接過長亭遞來的絲帕,還趁機捏了一下她手背,不過絲帕卻不捨得用,而是順勢塞到了口袋裡。
“盡餘歡!你……”長亭對他已經無語了。
要不說,正常人跟醉漢是溝通不了的。
“好了,你現在醒酒湯也喝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呢,你跟我一道,先送你回將軍府,我再回酈家,要不你在這湊合一晚上,我自己先走了。”長亭話音降落,盡餘歡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險些撞到長亭鼻子。
“小爺纔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呢?長亭,你把人家一個人留下,人家害怕怎麼辦?”盡餘歡說着,還想往長亭身邊湊。
被長亭一巴掌拍來了。
“盡餘歡,你果真是醉的不輕!你還害怕!匈奴那麼危險你不也……算了算了,你快起來,我們一起走。”
話到一半,終究不忍心說出他在匈奴的過往,那樣寸血寸淚的活着,努力着,長亭都記在心裡。
“你扶着我。”盡餘歡挑眉,雖是醉眼朦朧,可心裡頭卻門清。
“你自己好好走!爲什麼非要我扶着!!”長亭說話的功夫已經打開了雅間的門,雖是如此說,還是回身扶着東倒西歪的盡餘歡。
盡餘歡又有機會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長亭身上。
“長亭……我想……我想說……”
“想說什麼等你清醒了再說!我現在還想一腳踹飛了你呢!!”長亭不滿的打斷盡餘歡的話。
都說酒後失言,真是一點沒錯。這喝醉的人怎如此多話?!
“沒關係,你想踹儘管踹,我絕對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盡餘歡說着,還做了個準備捱打的姿勢,整個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半步,做出隨時捱打的準備。
“你想捱打,我還沒那個閒工夫跟你磨嘰呢!”長亭現在就想着趕緊回去休息,可盡餘歡卻是鐵了心上杆子的找揍。
“長亭,嗝!”
這個酒嗝打的,差點薰吐了長亭。
“我說小長亭,你知道的,打是親罵是愛,一頓不打癢的慌!你快打我吧!如果你不打就是心疼我,捨不得打我,如果大了那就是親親愛愛。”
盡餘歡一邊自顧自說着,一邊傻傻笑着。得意於自己剛纔說的那番話,終於輪到他給長亭挖坑了。看她還怎麼圓?
“盡餘歡!信不信我打你個不能自理?!看你還如何貧嘴?!”長亭作勢就要打他,盡餘歡立刻一副嬉皮笑臉,隨時都歡迎的架勢。
“長亭……來!你要覺得遠了,我就往前走一步!!”
盡餘歡許是真的有點醉意了,嘴上說着往前走一步,腳下步子卻是後退了一大步。
結果……
砰砰砰幾聲悶響,長亭想伸手拉住盡餘歡已經來不及了。
一腳踩空的盡餘歡噼裡啪啦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好在他有武功底子,滾落的過程中自己護住了要害,還不等滾落到樓梯下面,已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盡餘歡!你究竟能不能分清前後了?!”長亭憤怒大喊。
剛纔那一幕嚇死她了。真的害怕盡餘歡會傷到腦袋或是骨頭。
盡餘歡站穩了,還不忘扶着欄杆擺一個自認爲很風流倜儻的造型。
“呵……這下能分清了。”
是啊,連滾帶摔的一下,酒氣都摔沒了,徹底酒醒了。
“我看以後不用給你準備醒酒湯了,直接一腳把你踹下去比什麼醒酒湯都管用!”長亭撫着胸口,總算是有驚無險。
“可我看到這麼美的你,又醉了……”
長亭:“……”
……
在凌家書院忙活了五天的長亭,終於有時間去飛流莊。
去的路上,她不是沒想過,稍後會發生什麼。
昨兒肖寒就派人讓她過去,但是因爲她手頭還有薇笑閣的賬目要處理,不得不拖了一天。
來到飛流莊,她沒讓其他人通稟,而是隨意的在莊內逛着。
走到後院教武場,就看到肖寒正在舞劍。
一招一式,以奇、快、妙,準爲基礎。時而如蒼松迎客,時而揮灑有鳳來儀,時而如金雁橫空,白虹貫日。轉身之際,一招神龍飛天被他演繹的精準絕倫,令人目不暇接。
石志和颶風等人在一旁癡癡看着,若不是長亭知道他們都是武癡,就喜歡看肖寒舞劍,還真的以爲他們都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喜歡肖寒呢。
見此情景,長亭自是不會去打擾他,因爲她比約定時間早來了半個時辰,肖寒沒忙完也是正常的。
長亭又去了別的院子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他的書房,想着之前有一次喝醉了在這裡,一人分飾二人,長亭現在想起來還要捂臉偷笑。
天呢!那一次是在是太丟人了!所以說,肖寒不讓她隨便喝酒這是對的,她的酒品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想到這裡,長亭不覺在攤開的宣紙上寫了幾句話:酒中君子小人,一線之間。醒之悔之已是昨日。一品,酒醇酒甘,再品,身心蕩漾,三品,昨日去哪,今日反覆,醒醒醉醉,功夫已換。
寫完了還覺得過癮,還拿起一旁肖寒的印章蓋在一邊。
“這是在向我懺悔,知道自己上次喝醉不對了嗎?”肖寒不知何時進來的,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啊……我……纔不是呢。”長亭急忙想要蓋住自己寫的字,因爲跟肖寒完美蒼勁的字體比起來,她的字就像是小孩子寫的一樣,雖然在書院一衆學生當中也屬中上,可是人呢,就是不應該比較,一比較,瞬間受到滿滿的傷害。
肖寒拉起她,旋即自己坐下來,將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
椅子還溫溫熱熱的,是她剛纔坐着的溫度。
這讓肖寒忍不住心思盪漾。
五天前那激情澎湃的兩天兩夜就在眼前,難以忘懷。
他這五天,總會生出一絲錯覺來,他是不是真的跟她在一起了!
在別的事情上,他運籌帷幄果斷決絕,可唯獨在她的事情上,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
這五天,每一天都想要見到她,可是顧念着她是第一次,就想着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一直等了三天,第四天才派人去凌家書院送信,結果她忙着不能過來。
他又煎熬似的等了一天。
今兒在教武場練劍的時候看到她來了,他哪裡還有心思繼續練劍?自然是早早的跑過來見她。
長亭被他抱着,感受着他某處的昂揚,也不知該做什麼,她也知道今天來了會發生什麼,可到了這時候,就是有些莫名的無措。
遂拿起桌上的毛筆,蘸了清水,看似隨意的在紙上划着,留下淺淺的透明的水痕。
見狀,肖寒勾脣一笑,似是想到了什麼妙招。
將她手中毛筆拿來,上面還有未乾的水痕,肖寒卻是將毛筆順着她脖頸輕柔掃下,徑直落入胸前的溝痕。
“不行……太癢了……肖寒……”長亭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體,真的很癢,很輕,但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的感覺傳遍全身,讓她在這一刻竟是渴望這種感覺延續下去。
“那我加重一些力道,如何?”他說的加重,卻是俯下身吻上了她的脣,但那毛筆卻絲毫未停,探入她衣領之中,在其中細膩曖昧的描繪着。
他竟是用毛筆在她鎖骨那裡寫下他的名字——肖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