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到他眼底單純的詢問和疑惑,還有一絲絲醋意……
“肖寒,你該不是懷疑我和殷鋮……我們倆……”長亭忽閃着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什麼你們倆!是你!還有殷鋮!我不是懷疑,只是想說,你必定是無心的,但是殷鋮卻未必。我知道你和殷鋮之間有合作,但你該明白,漂亮的花朵人人都愛,但你這朵帶刺的薔薇卻是我先看上的!”
話音落下,他俯身在她面頰落下一吻。
清淺如風,點滴入心。
他忽然鬆開手臂,就在長亭以爲自己終於恢復自由時,肖寒卻是到了她跟前,她還在軟榻上坐着,他卻是蹲在她面前,輕輕仰頭看着她。
他眼底閃爍晶瑩光芒,璀璨生輝,清冽如泉。
長亭避開他寒瞳,涼涼道,“我不是物品,不是誰先看上了,就是誰的。我只屬於我自己。”
哪怕我重生一世,我也只屬於我自己。
“小長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可以給你無限的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論是在凌家書院,還是你離開了這裡。但是當我聽到很多關於你和殷鋮見面的消息,他明裡暗裡又都在袒護你,照顧你。這本該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但此時此刻,我卻沒有殷鋮那麼自由。
我沒法子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卻想着你的心時時刻刻都與我在一起。我承認我很嫉妒殷鋮,以前是嫉妒盡餘歡,嫉妒你在危急關頭還想着他念着他,現在則是嫉妒殷鋮,可以跟你合作,時刻見面。不論是問君閣還是書院,都有他與你留下痕跡的地方。
但是我……小長亭,因爲我揹負了那麼多,見得光的,見不得光的,都是牽制我來見你的鋒利武器,牽一髮而動全身,我現在明裡的身份或許還能說是你的保護傘,可我暗裡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他們首先要對付的就是你。我也想時刻都在你身邊,卻又必須在關鍵時刻遠離你。我知道,如此一來,我便不配跟你說什麼天長地久的情情愛愛,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你。我能隻手掌控了墨閣和石風堂,但唯獨對於你的心,我捧着也不是,含着也不是,我唯有在最大限度上給你自由,卻又在每次見到你時,想將你擁入懷中,切實的感受你的存在。”
小長亭,該如何才能讓你徹底明白我的心?
肖寒此刻半蹲在她面前,像是寵護珍視着自己最獨一無二的寶貝,明明是迫切的想要她瞭解自己的心,卻不得不耐下心來,諄諄善誘,一步一步走近她的心房。
肖寒的話,讓長亭微微恍惚。
不知不覺,她重生已經幾個月了,從她見到肖寒第一眼開始,再到後來,她遇險,他出面,她反擊,他在背後支持她,幫助她。再到後來,他們的關係變得愈發複雜微妙。
他每每採取主動,到了最後卻是一言不發的退居到她身後,等着她的反應,哪怕是在石風堂那天,她沒有給他任何迴應,他也不曾埋怨任何。
他自始至終給她包容和等待,這般感覺,兩世爲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她更加沒想過,會是墨閣閣主這一號人物帶給她的。
她在腦海中反覆思忖回憶,爲何上一世的回憶中都沒有肖寒的存在?那時,她在哪裡?跟誰在一起?是不是已經娶妻生子了?
瞧着長亭眼神恍惚了一下,肖寒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他無奈的搖搖頭,看似脣角勾起,卻是一抹苦澀涼笑。
將整個面頰埋在她膝蓋上,看似是抱着她雙腿,實則卻是輕輕碰觸着她膝蓋。看似堅硬,實則柔軟。
長亭小腿不由得繃緊了,感受他整個面頰趴在她膝蓋上,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她膝蓋上勾勒出一幅旖旎氤氳的畫面,彷彿她雙腿的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他五官的侵襲和覆蓋。
他寬厚有力的手掌,此刻輕柔的放在她腿上,掌心卻帶出炙熱的溫度,熨燙着她的肌膚。
“長亭,我越是對你在意,心也就越亂。尤其是見不到你的時候,更甚。見了你之後,雖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可很多時候,卻是不知在你面前該如何表現。”
肖寒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他也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頭一次經歷感情,在感情上的經驗爲零。比起長亭上一世那千瘡百孔笑話一樣的情感經歷,肖寒在感情上則是一張白紙,此刻上面寫滿了長亭的名字,再無其他。
“肖寒,我跟殷鋮……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我對盡餘歡,是當做親人一樣看待。都不會有你所想那種男女之情。你先起來,別這樣……”
她不敢想象,外人眼中,殺伐果決,冷厲無情的肖寒,在感情上竟是如此柔軟脆弱。
她甚至想說,她酈長亭何德何能,值得肖寒爲了她,如此矛盾糾結?
肖寒卻仍是將面頰埋在她膝蓋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長亭看着如此孩子氣的肖寒,這一刻的感覺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外人眼中,他多麼強悍冷硬的手段,此刻在她眼中,就有多麼強烈的反差。
“你先起來好不好?你這樣……我不舒服……”長亭動了動膝蓋,卻發現自己堅硬的膝蓋似乎是碰到了他的鼻子,聽到某人鼻孔裡發出一聲悶哼,長亭的心也跟着動了一下。
“其實,我現在不接受你,是因爲我的年紀還小,況且,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
說到這裡,長亭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呸呸呸!她剛纔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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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纔不就是想說,現在沒法子完完全全的接受肖寒,而她又不想對肖寒若即若離的態度,其實,她心下,對於肖寒,已經有了異樣的情愫。
但因爲她顧忌自己的身份,顧忌自己重生一世,不知何時又會回到最初的噩夢當中,不知何時,夢醒了,現在的一切了無痕跡。
所以她不敢輕易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因爲不想最後莫名其妙的離開了,丟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法跟他說清楚講明白。
“小長亭,你心中……有我嗎?”肖寒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長亭看着他烏黑秀髮,如墨傾瀉,落在她腿上,像是纏繞了千古的藤蔓古樹,相互依偎纏綿悱惻。她能感受他的呼吸縈繞着她,愈發清晰溫暖。
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召喚着她,讓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朝着他青絲緩緩落下。
“肖寒,或許,不是我不想有,而是不敢有。所以,再給我些時間吧……”她的手緩緩落下,落在他髮絲上,像是有一股神秘的魔力,讓她的掌心彷彿觸碰到了他心臟的溫暖和跳動的感覺。
肖寒緩緩擡起頭來,星眸璀璨,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狡黠光芒。
他猛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脣邊,落下溼潤綿長的一吻。
長亭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晶瑩閃爍的眼底,哪裡還有她想象中的頹然和無奈,分明就是生龍活虎。
“肖寒,你陰我!”長亭氣的想要將他一腳踹飛了。他明明就是裝的!說不定剛纔蹲在這裡時,止不住的在那裡偷笑呢!
現在更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架勢。
誰知,肖寒卻是緩緩閉上眼睛,薄脣落在她手背上,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絕世五官,如絢爛荼蘼的花瓣飄揚在半空中,紛紛揚揚,撥亂心扉。
他若是現在這般桃花紛飛荼蘼璀璨的模樣,被其他女人瞧見了,只怕不當場暈倒幾個都不算完。單是平時那冷靜淡漠的氣場,便足以吸引世間少女的目光爲之癡迷幻想,而此時此刻的肖寒,那神情一吻,簡直就是無意中暴露了他妖孽魅惑的一面。
朝廷莫名的想到了招蜂引蝶這四個字。
世人都說女子如何如何是紅顏禍水,那麼肖寒呢?他一個人,一顰一笑,一吻一嗔,在長亭看來,便是抵得過整個中原大陸所有的紅顏禍水。
偏偏他此刻還是一副冷靜淡漠的表情,彷彿外人爲他癡爲他狂,都與他毫無關係,他只在乎眼前的一切。
“小長亭,你若懷疑我,那我對你發下毒誓可好?”肖寒說着,保持剛纔的姿勢,竟是單膝下跪,鄭重其事的看向她。
長亭面頰一紅,想要拉他起來,可她的力道如何能敵得過他。
“我肖寒可以發誓,倘若我剛纔說的話,有一字假話,就讓我從此之後不能人道,不能與酈長亭行夫妻之事,不能……”
“肖寒!你這個色胚!”
某閣主話還沒說完,就見某小女人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他膝蓋上,力道之大,恨不得將他踹到院子裡才甘心。
肖寒捂着痠痛的膝蓋,緩緩起身,眉目清明,五官如鑄,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狼狽表現。反而是在墨色眼底染了一絲荼魅緋然的色彩,那般絢麗奪目。
“小長亭,我也只色你。不是嗎?”肖寒眨眨眼,起身之後,再度將她擁入懷中,四目交織,他眼底絢麗荼魅如盛放的緋色薔薇花,開的如火如荼。
她眼底清冷傲然,在此刻也染了曼麗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