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此刻很想問酈震西,究竟她做錯了什麼?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被動無助的她,爲何得不到一個應有的公正的機會?
上一世,也是如此!她信了錢碧瑤的話,認爲她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酈家三小姐的事實,所以在面對如此多的不公待遇時,她都裝作那麼的無所謂,滿不在乎。死死扛着自以爲是的酈家三小姐的面子!
但親情血濃於水,面上的不屑,又如何代表真心?
所以這一世,她與酈家的親情也就到此爲止了!
無論酈震西以後在說什麼,她都不會難過,不會委屈傷心,因爲她是重生的酈長亭,是放棄了酈家的酈長亭。
隔壁雅間,酈震西因爲說服不了姑奶奶,不覺將火氣都撒在了對長亭的不滿上。
“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那個喪門星的!她是來我酈家討債的嗎?我酈家世代經商,堂堂第一皇商,這是做了什麼孽嗎?自從她七歲回來就家無寧日!我剛剛不過想指證她幾句!你瞧瞧她那個樣子,當着我的面就跟她母親和妹妹頂撞了起來!字字句句那都是說話給我聽!當着我的面打碧瑤的臉面!這樣的逆子,我還如何能留在酈家?”
長亭此刻緩緩擡頭,眼底清波流轉,
“我的爹爹,說的極是。我的確是如此。”
她的態度,讓陽夕山心下莫名一緊,說不出的憐惜無奈涌上心頭。
遂擡手輕拍下她肩膀,雖說他也只比她大了三四歲,但此刻他如此舉動,更像是一個守護她的長輩。
“你就是你自己,那些話,不要放在心上。”
長亭略帶歉意的衝他笑笑,輕聲道,“因爲我,讓世子爺沒吃成午膳,我出去買些糕點進來給世子爺當午膳吧。”
陽夕山靜靜看着她清透眉眼,表面的清幽淡然,掩蓋不了內裡的黯然神傷,再聽着隔壁酈震西不滿的怒吼聲,好像他這個外人,都比酈長亭這個親生女兒來的有用。
陽夕山擺擺手,輕然道,“我今早起得晚,早膳也用的晚,午膳就不必了。”
陽夕山腦海中回想着之前酈震西說的話,她在酈家註定將是水深火熱的日子,而宮裡雖然要求繁多,但至少有機會闖出一片新的天地來。或許……是一條新的出路。
“長亭,你在宮裡那七年,對宮裡的生活……”
是否已經適應了呢?
如果適應了的話……
長亭長長睫毛輕顫了一下,在陽夕山說出下面的話之前,驀然開口,
“世子,我記得凌家在郊區還有一個學院,每年都會招收新的學生,我想過去,從新開始。”
長亭已經看出陽夕山的打算,縱使陽夕山的母親是當朝公主能說得上幾句話,但一旦進了宮,意外隨時都會發生!有句話說的是:一入宮門深似海。他日她想出宮回到酈家的話,可就難上加難了。
錢碧瑤的打算不外乎就是從此酈家再也沒了她酈長亭的位置!凌家醫堡也再沒了凌家傳人。所以她決不能進宮!如果是去京郊的書院的話,至少她來去自如。而且也是短時間內避開錢碧瑤和酈夢珠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