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翠丹的算計落了空,還被燙了一身火星子,當即轉身就要跑。
卻被跳下馬車的曦兒一把抓住。
“站住!算計了我家小姐就想跑?哪來的好事?!”曦兒緊緊抓着年翠丹手腕,卻是驚覺年翠丹力氣之大,出乎她意料之中。
曦兒眼神疑惑的打量着年翠丹。
“你們放開我!什麼銀針!我不知道!難道我隨身就不能攜帶繡花針的嗎?我喜歡刺繡,隨身帶着有何不可?”見周遭衆人都圍着她指指點點的,年翠丹不覺大聲嚷嚷着爲自己辯駁。
“沒什麼不可以,只是誰會帶着十幾根銀針在身上呢?你說你喜歡刺繡,隨時都帶着,那麼一根兩根的足夠了,帶這麼多不是害人,難道你還有十幾個手指頭不成?!”
長亭的話,引得衆人鬨堂大笑。
這從年翠丹袖子裡抖出來的銀針少說十幾根,年翠丹一個手指拿一根也是多了!更何況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我纔去前面買回來的銀針,這是我纔買的。”年翠丹嗷嗷叫着,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長亭冷笑着搖搖頭,“那麼你這銀針,究竟是從哪兒買來的?這能刺穿堅硬馬蹄的銀針本就稀罕,是結合了烏金和純銀打造而成,我想一般的鋪子是買不到這種銀針的,所以……”
長亭指着地上的銀針,若有所思的看向年翠丹。
年翠丹一時呆愣當場,啞口無言。
她沒想到,酈長亭竟是連銀針的構造都知道,烏金如何稀罕的礦產,她竟是一眼就看出來。
年翠丹哪裡曉得,長亭早就用上烏金暗器了,而且還是純烏金的,不摻雜其他礦產。就連裝首飾的盒子,肖寒都打造了很多烏金首飾盒給她。烏金在長亭眼裡,就是隨手拈來的玩具而已,只有年翠丹當成寶貝。
年翠丹被長亭的話說的啞口無言,四周又都是指責她嘲笑她的聲音,這一刻,年翠丹感覺體內像是有一股莫名的火焰竄涌上來,隨時都要爆炸了一般。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酈長亭!你休想冤枉我!!”年翠丹尖叫出聲,想要衝出人羣,卻被曦兒一把拉住。
“站住!陷害了我家小姐,就想如此一走了之!!哪有這種好事?!”曦兒冷喝一聲。
“年翠丹,你平白無故的跑來找我的麻煩,如今冤枉我不成,以爲能全身而退嗎?我不管是誰在你背後設局陷害我,現在撞我面前的是你,那我就跟你算賬了!”
話音落下,長亭擡腳狠狠踹在年翠丹小腿上。
“啊!”
年翠丹反應不及,尖叫一聲,整個人狼狽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沒想到,酈長亭這一腳踹的如此狠,竟是直接踹的她小腿骨折,骨折的劇痛迅速蔓延開來,鈍痛之後,年翠丹捂着小腿疼的在地上打滾。
“曦兒,把她送去京都府尹那裡,交給府尹審問查辦。”長亭聲音涼薄如水,周身的氣質強大而高雅,讓圍觀的人,莫名生出羨慕又敬畏的感覺。
“小姐,可是您身邊……”
“沒關係,暗處還有隱衛。”長亭低聲開口。
曦兒點點頭,一把將地上哀嚎不止的年翠丹拎了起來,就像是拎一隻小雞。
乍一看,曦兒是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鬟,實則功夫了得,這一路幾乎是拖拽着年翠丹去了京都府尹那裡。
纔將到了京都府尹門口,年翠丹身子一軟,繼而整個人抖如篩糠,像是受了什麼外在的刺激。
可曦兒環顧四周,除了她和京都府尹的人,並沒有其他人出手。
“年翠丹!你少在這裡裝死!起來!京都府尹來了!”曦兒毫不客氣的將年翠丹從地上拎起來,可年翠丹卻是顫抖的更加厲害。
“我不舒服……很不舒服,幫我,救我……幫幫我……”年翠丹身子瑟瑟發抖,之前還只是蒼白的臉色,此刻卻是一種病態的灰白,不停地在身上抓啊撓啊,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她身上啃咬撕扯。
“很癢……很痛……我受不了了……嗚嗚……受不了了。”年翠丹驚聲尖叫,一會像是泡在十二月的冰湖之中,一會又像是跌進滾燙的油鍋中,說不出的痛苦折磨。
她也不知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得上這種怪病的,之前發病的時候,只要在家飲一杯熱茶就能好,可是今早走的實在太匆忙,也就沒顧上飲茶,誰知現在竟是如此痛苦難受。
年翠丹哪裡知道,陽拂柳早就收買了她的丫鬟,所謂包治百病的茶不過是下了藥的毒茶,爲的就是控制年翠丹,令她聽話。
年翠丹還以爲那特殊的茶葉是自己貼身丫鬟家裡帶來的好茶,味道清新爽口不說,飲用之後還有美容駐顏的奇效,卻是萬萬沒料到,根本就是令人上癮的毒藥。
年翠丹一邊喊着叫着,一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尤其是領子的位置,很快就在脖子上胳膊上抓出了一道道斑駁猙獰的血痕。
見此,京都府尹微微皺眉,“曦兒丫頭,看她的樣子像是中了慢毒,我先找衙內的大夫給她看看,看過之後再細細審問。”
“你是大人,你說了算!人我送來了,物證在這裡。”曦兒無所謂的瞥了京都府尹一眼,將包好的銀針嗖的一下扔在了京都府尹面前的案桌上。
京都府尹嚇了一跳。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這曦兒也跟那酈三小姐一樣的……強勢,乾脆呀。
“好好好,放這裡吧。”
“如果需要人證的話,稍後去凌家書院即可。”曦兒說完,轉身就走。
這年翠丹中了類似慢毒的症狀,她必須儘早回去稟報小姐纔是,說不定這其中還有其他陰謀詭計呢。
見曦兒走遠了,京都府尹眼底不覺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
年翠丹這個症狀,在最近幾年的京都屢屢發生。都是在毫無症狀的前提下突然發病,發病的時候都是倒地不起,四處抓繞,恨不得將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抓爛了一般。
表面的證據看,似乎像是誤食了一種叫做三步癲的毒蘑菇,因爲食用三步癲就會有如此症狀。可經過他細緻調查之後卻發現,這些人都有清早飲茶的習慣,而出事之後,飲用的茶葉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這根本不是巧合。
京都府尹記得,自己前幾天去京郊辦事的時候,似是見過年翠丹,當時年翠丹正從京郊一座院子裡走出來,那院子是錢家的院子,年翠丹跟錢碧瑤並沒什麼交情,若實在是跟錢碧瑤有關聯的話,那也是因爲陽拂柳。
年翠丹和陽拂柳交好,假若年翠丹出現在京郊錢家院子的話,則很有可能陽拂柳也在那裡。
難道年翠丹的事情,是跟陽拂柳有關?
聯想到之前幾人的症狀,似乎都是跟陽拂柳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有世家公子,有千金小姐,現在又是年翠丹!
想到這裡,京都府尹一拍大腿霍然起身,
“備馬!去年府!!”
京都府尹擔心去的晚了就來不及了!年翠丹房間一定有線索!如果去的晚了話,很有可能就被暗中下毒的人拿走了!
京都府尹這邊着急上火直奔年府,另一邊,曦兒也按照之前長亭吩咐的,在凌家書院等着她的馬車。
曦兒在院中等了一會,又不放心,遂走到書院門口等着。
……
馬車內,長亭上車之後,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知是不是今天穿的有點少的緣故,總覺得車內有點冷,也有可能是曦兒下車了,車內沒這麼熱鬧。
車伕一路將馬車朝書院方向而去。
路上的時候,收到了肖寒的微鳥傳信。
打開之後,竟是一副好似男女交纏在一起的藤蔓畫作,用色是她最喜歡的黃色,點綴着少血少許緋色青黛色,更加奪人眼球,栩栩如生。
下面還有一句話:飛流莊內流水暖,水流花謝卿自來。
“呸!不知羞。”
長亭輕啐了一口。
面上卻是害羞的緋紅。
這話再明白不過了,讓她今晚去飛流莊溫泉池,他等着她過去。
真是一開始就不能答應什麼一年的約定,早知道無論如何都要拖過兩年三年的,現在肖寒食髓知味,簡直是無時無刻都要拉她去飛流莊,好在問君閣和薇笑閣的生意都上了正規,她現在多的是學習的時間,要不然只怕跑斷腿也來不及的。
長亭想了想,攤開筆墨,回了一句話。
“流水暖自流水長,桃花謝了又春花。”
這話的意思就是,溫泉水每日都是暖的,桃花謝了還有其他花花草草,難道非要等她一人不成?
雖然她知道,肖寒只會等他一人,但還是喜歡如此揶揄他一番,彷彿是如此才能找回自己之前在他身下吃的那些“虧”!
可惡的男人,每每都要聽到她求饒的聲音才肯罷休,每每開始的時候一定要她親口喊出需要他才肯進行,可他的前夕卻又做的讓她招架不住,甚至是無懈可擊,激情瀰漫的時刻,長亭真的無法抗拒,只能隨着他一起雲端深海的激昂享受。
自然而然,也就少不了在牀上被肖寒掌控和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