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簡姚將考試中所有錯題以及不會的知識點,都重點標記出來。
一大早便拿着錯題集,去找厥天和詢問相應的解題方式與思路。
尋常學霸的做題方式,都是在基礎知識紮實的前提下,進行跳躍式解答。
但厥天和這般的學神,解題方式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有時在尋常學生看起來很難的題目,他僅是看上一眼,便能得出結果。
簡姚偶爾跟不上他的反應,厥天和也會立即換一種相對簡潔又清晰的方式,將題目一一耐心講解。
整整兩天的休息時間,除卻喝水與上廁所,簡姚都跟厥天和在一起。
起初,是簡姚每到下課便去找他,後來,課間厥天和都會十分自覺地拿着紙筆,主動坐到簡姚身邊。
周圍同學看到他們突然那般近乎的親近,眼中多少還會有些曖昧神情,但當走近或者假裝路過時,發現他們的確是在認真探討學習上的事情,這才稍有緩和。
厥天和看着身旁少女瓷白嫩滑的臉頰,如微熟的桃子一般,散發着誘人清香,不禁感覺有些口渴。
兩年多來,在班裡一直被人嘲諷是學渣的簡姚,很多時候都要比班裡那些能考進前五名的同學,反應還要快。
這倒是厥天和意料之外的驚喜。
等簡姚將自己不會的知識點,都梳理清楚,瞭解透徹,已經到了下午放學時間。
直到這時,沉迷學習之中的簡姚,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兩天,她似乎都沒見到韓江城。
“班長,這兩天你看到韓江城了嗎?”簡姚合上錯題集,轉頭看向教室最後一排。
以往,韓江城也會因各種原因不來上課,班裡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早已習慣。
唯獨簡姚,近期跟他有過接觸、瞭解,覺得那樣懂事的一個少年,定然不會無緣無故逃課的。
“沒太在意。”厥天和看着簡姚面上神情,心中閃過一絲猶疑,“不過,應該有兩天沒來了吧。”
因爲,這兩天厥天和在幫簡姚打開水時,沒人再跟他搶了。
簡姚凝望着那個熟悉的位置,面色頗冷地陷入沉思。
“我先走了,明天見。”簡姚跟劉芳芳與厥天和打完招呼後,便直接擡步離開。
這些天,因爲父親簡俊良受傷的原因,簡姚都不上晚自習,下午一放學便離開,因而,他們也已習慣。
但這次,簡姚卻並未直接回家或者去醫院。
因爲,剛纔簡姚用天眼看到,韓江城的舅舅舅媽用繩子將他綁在一個昏暗的雜物房內,兩人爲了能更好的控制他,還在給他吃的食物中,摻了大量的安眠藥。
簡姚感覺自己的拳頭都硬了。
“小姑娘,你去哪兒?”出租車司機,看着車後排落座的少女。
簡姚思索片刻,最終還是報了個地址,“隆騰歌舞廳。”
如果放在十多年後,手機、網絡都十分普及的年代,一個電話就能讓她節省很多時間。
看來,最近是需要考慮買一部手機了。
“小姑娘,你去那兒幹嘛?”司機打着方向盤掉頭,眸光卻時不時透過觀後鏡,去打量看起來乖巧又有靈氣的少女。
“找人。”簡姚看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一景一物,腦中想着解決方法。
不多時,車子停在隆騰歌舞廳門前。
“師傅,麻煩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簡姚將一張紙幣送了過去,便擡步下車。
自從上次經歷過她大鬧歌舞廳的事情後,這裡的人,絕大部分都知道了這個看起來清純無害,但出手極其狠辣的少女。
“簡小姐,請問有什麼我能幫您的嗎?”新換的侍應生,是前兩天在二樓見識過簡姚厲害的人。
“現在,能不能幫我叫五個不忙的人?”這樣的事情,在現在這個時代,報警需要走一些流程。
而且,韓江城的舅舅舅媽,現在仍是他法律上的監護人,即便到時候警察到了,他們說一句“家長在管教不聽話的孩子”,就能讓事件的性質,發生質的變化。
故而,簡姚覺得,對付惡人,自然還是要用比他們更狠的方式才行。
“有有有!”侍應生立即點頭,關於簡姚的事情,前兩天大哥還曾特意交代過,只要是她有需要,一定要事事上心,“簡小姐,您先到裡面休息下,我現在就去幫您喊人,再告訴老大您來了。”
“不用這麼麻煩,事情有點兒着急,先幫我叫人,等我回來親自跟卓先生說。”簡姚不敢保證,如果自己再耽擱,韓江城那個苦命的孩子,會不會因爲過量服用安眠藥,再弄出個好歹。
“好。”侍應生見狀,立即朝門內快步而去。
不多時,十來個手拿棍棒、砍刀的年輕男子,齊刷刷站到了簡姚面前。
“簡小姐,您看這幾個人怎麼樣?”侍應生問得一臉真誠。
簡姚的眉毛忍不住抽了抽,最終還是選了五個長相看起來比較兇狠的人,“武器就不用帶了,人跟我一起就行。”
六個人,兩輛車,直奔北城區。
簡姚站在龍躍超市門前,依舊不知道韓江城舅舅家的具體位置。
她在跟超市老闆打聽後,一行人直奔一處小區。
“咚咚咚……”簡姚看着面前房門,身旁早有人擡手一陣猛錘。
“特碼的,敲這麼大聲幹嘛?老孃又不是聾子!”一箇中年女人,罵罵咧咧打開房門。
但當她看到門外一羣凶神惡煞的壯碩男人,下意識就去關門,卻是爲時已晚。
簡姚跟隨衆人進門後,也並不廢話,“按住她。”
五人雖心有疑惑,但還是依舊照做。
“殺人了!老樑!有人要殺我!老樑!”中年女人的大嗓門,瞬間震得房門諸人耳朵疼。
簡姚看着地上嚎叫的女人,拿起桌邊滿是油污的抹布,直接塞了進去。
聽到客廳動靜、從臥室跑出來的中年男人,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整個人便已被人死死按到了地上。
簡姚居高臨下地瞧着他,“我只問一遍,韓江城在哪兒?”
中年男人在聽到韓江城三字後,便瞬間明白對方的意圖,立即裝傻充愣,“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知道韓江城在哪兒?”
“你們這樣私闖民宅,是犯法的知不知……嗚嗚嗚……”
簡姚將另一條抹布,塞到中年男人口中。
“簡小姐,我來撬開這個老小子的嘴!”五人中,立即有人自告奮勇。
“不用。”簡姚擡手,將人止住。
這些人,下手力道都比較狠,容易留下傷疤。
簡姚瑩亮眸光微轉,轉身在所有房間裡都找了一遍,也沒發現韓江城的身影。
她便從廚房裡,端出一碗紅彤彤熱騰騰的辣椒說,來到中年男人面前。
擡起他的下巴,將液體灌進了他的鼻孔中。
過年時,韓江城在簡家村講自己童年犯錯舅媽懲罰他時,最常用的,就是這一招。
“嗚嗚嗚……”男人一陣嗚咽伴隨着猛烈咳嗽,面色瞬間漲紅,眼淚也止不住地流。
簡姚扯下他口中的抹布。
“你們究竟要幹嘛?”
“你們小心我報警抓……嗚嗚嗚嗚……”
簡姚不等他將話說完,便再次將抹布塞了回去,繼續往他鼻子裡灌辣椒水。
中年男人又是一番拼命掙扎。
這一幕,看得周圍五個自詡不畏懼刀山火海的漢子們,也覺得鼻腔火辣,天靈蓋嗡嗡的。
這個女孩兒,下手這他孃的狠!
等中年男人終於平靜下來,簡姚纔再次扯下他口中的抹布。
“我說!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等簡姚一行人,按照中年男人所說的位置,打開郊區一個破爛不堪的出租屋時,房內惡臭瞬間令幾人都紛紛擰眉、捂鼻,忍不住想往後退。
簡姚咬牙上前,就看到有些意識不清的少年,躺在地上。
“姚姚……”韓江城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口中呢喃也被淹沒在身旁一羣人的腳步聲中。
等將人送到醫院,時間已是晚上七點多。
經過醫生的一番搶救,韓江城這才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一刻,簡姚也愈發能顧理解,爲什麼上一世的韓江城,會那般對待自己的舅舅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