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姚!剛纔那就是……”趙之行又驚又喜。
“對!”簡姚淺笑點頭,面上神情倒比身前老人,要更多幾分淡然,“這就是我會的推演。”
簡姚雖看不上街邊神棍們那一套坑蒙拐騙,但此刻的她,需要一個能賺錢的方法。
即便是被人當成街邊神棍,只要自己是真的憑藉一己之力幫助了其他人,並且用這一方式賺到了錢,什麼稱呼都無所謂。
趙之行聞言,心中驚詫不已,竟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伯伯,您最近有沒有感覺到頭暈、噁心?”簡姚剛纔在天眼中,還看到對方後腦,一處毛細血管有堵塞。
“你怎麼知道?”趙之行雖未正面回答,但他的這一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趙伯伯,如果您明天上午有空,我建議您先去醫院重點檢查一下心腦血管。”心腦血管堵塞一類的疾病,在中老年人羣中,屬於高發症狀。
即便,最近一段時間不會對趙之行造成什麼嚴重影響,但多加註意、預防,還是會更安全一點兒。
“姚姚,這也是你推演所的?”趙之行以往,也見過一些高人爲人占卜、算卦,雖也能將人的運勢與日後的重大遭遇說出來,但如面前少女這般,直接算出自己具體哪方面有問題,卻是聞所未聞的。
他最近的確會時常有頭暈、噁心之感,但他也只以爲是自己多年的心臟病所致,從未往血管上考慮。
“對,這也是推演的一種。”簡姚自信點頭,大方承認,“不過,趙伯伯您也不要太擔心,一切都以明天醫院的檢查結果爲準。”
畢竟,這樣的事情,簡姚也是第一次做,結果是否真如自己天眼中所見那般,還需要驗證。
“好好好!”趙之行應下。
若是,沒有剛纔青花瓷推演一事,趙之行定然會覺得,這番話只是簡姚這孩子胡謅,但此刻,他卻立即上心。
“姚姚,江城,今晚我帶你們去嚐嚐對面寶丰樓的烤鴨。”面前少女、少年,年紀雖都不大,但趙之行卻是再也不敢拿他們當孩子看待。
“趙伯伯,實在抱歉,我們今天還有事,不如等您這邊的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好不好?”今天,父母陪着爺爺去看望廠子裡受傷的員工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簡姚想早點回家看看。
“好!那就改日再說。”趙之行含笑送走簡姚與韓江城後,他本想回家,但車子開到了半路,他卻突然對司機道:“去醫院!”
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
醫院裡很多醫生都已經下班,但趙之行這般身份的人,要是想去檢查身體,自然有的是辦法。
*
車上。
韓江城看着身旁閉目養神的少女,想問什麼,但一見她面有倦色,便只悄聲將一個軟枕輕輕放在她身側,防止拐彎時被磕碰到。
“不好奇嘛?”簡姚的腦袋,靠在身旁少年墊了圍巾的肩膀上,未睜眼,聲音也懶。
“好奇。”韓江城上半身穩如木雕,唯獨右手上動作輕緩,他將一塊柔軟的毯子,蓋到了簡姚身上,“等你睡醒了,給我說好不好?”
雖然,韓江城知道,即便自己現在問,簡姚也會說,但他終還是不忍看她過於勞累。
“好。”簡姚聞言,心頭沒來由一暖,便真沉沉睡去。
等再度睜開眼睛,外面天色早已伸手不見五指。
“幾點了?”簡姚扯下半遮在自己頭上的毯子,擡手揉了揉腦袋,“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許是因爲最近真的太過辛苦,又頻繁動用天眼的緣故,簡姚感覺自己的頭有點暈。
“沒睡多久。”韓江城見她醒了,身體這纔敢動,擡手輕擋在少女身側,“剛九點四十。”
等簡姚緩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完全清醒了過來,擡手打開車門時,韓江城已先她一步下車,蹲在車門邊。
“我揹你上去。”少年這話聲音不大,雖背對着簡姚,但她卻能聽出那話中的緊張與期待。
“如果……”韓江城等了三秒,沒聽到身後回答,只當是她不願,便繼續道:“如果不行,那你你……你就再在車裡坐一會兒,等不難受了,再……”
韓江城話未說完,耳朵便已被夜風撩了一片緋色,身上也緊張到冒汗。
但,與此同時,他背上卻有一片溫熱觸感。
“晚上黑,走慢點。”簡姚聲音慵懶,趴在少年那看起來單薄,但又令人感到十分安心的後背上,突然想讓自己學着接受這一世新的人與物。
不是因爲對方是未來的商業大佬,更不是因爲他驚才絕豔的外貌。
而是,朝夕相處中,那個處處願爲自己着想的溫暖少年,漸漸暖了她的心。
“好!”韓江城背起少女起身時,雖不重,但他卻彷彿感覺自己正揹着全世界的美好,走向那個曾經他連想都不敢想的光明。
每一步,他都走得極穩。
韓江城恨不得,面前這不足百米的短短几步,能長一點,再長一點,可又擔心夜黑風寒,別凍到了背上少女。
因而,在自相矛盾的複雜心思下,韓江城腳步穩健、快速,不多時便已將她背到了門前,“到……到了。”
“謝謝。”簡姚從少年背上下來,剛敲了一下,房門便已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姚姚回來了。”洪福蘭拿着拖把,含笑看着門外兩人,立即拿出拖鞋,“快換鞋,餓壞了吧,我去給你們端飯。”
“小洪阿姨,麻煩你多拿一雙筷子,江城也沒吃呢。”簡姚扯了扯將自己送到門口、便準備離開的韓江城,柔聲道:“進來吃飯。”
“好!”少年聞言,面上笑意粲然,小狐狸般好看又驚豔的眉眼中,閃過星光點點。
在進屋換鞋時,他還不忘狠狠在自己手上重重掐一下,發覺並不是在做夢後,更是如吃到糖的孩子般開心。
簡姚擡步走進客廳,卻見坐在輪椅上的父親簡俊良,與悶頭看着手中金煙鍋的爺爺簡國斌,面色都有些凝重。
她剛想問問他們今天去看望受傷工人的事情,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趙伯伯,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簡姚接起電話,發現是趙之行打來的。
她起身,擡步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