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道猛烈的撞擊,直接將光頭咣噹一聲,重重撲倒在地。
但,光頭手中的砍刀,也順勢劃破了對方身上厚厚的棉服。
已經從折磨黃毛爲父親報仇中回過神來的簡姚,看着地上一腳將砍刀踢向自己、雙手拼命去掐光頭脖的韓江城,心中驚詫。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即便是心中情緒翻涌,也依舊未能減慢簡姚一棒球棍敲暈光頭的動作。
“韓江城!住手!”簡姚努力將人扯開,免得他真的把人掐死。
“韓江城!聽話!放手!”
在簡姚的勸說下,韓江城這才緩緩鬆開了雙手。
與此同時,樓上聽到動靜的一羣人,也迅速手拿棍棒、砍刀,衝了下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剛纔,就是你在這裡鬧事?”一個留着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二樓欄杆旁,俯視人羣中姿容絕豔的少女。
對於手下人方纔的描述,只當是無能之輩的過分誇大。
“你是這裡的老大?”簡姚不答反問。
不是老大,沒資格跟她談!
“小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我們隆騰歌舞廳鬧事。”中年小鬍子,朝大廳裡的一衆打手揮手,恍若處理一隻貓貓狗狗般隨意,“做乾淨點。”
韓江城立即張開雙臂,努力將簡姚護在身後。
中午,他在得知上週六簡姚的遭遇後,便時刻關注着她。
下午放學後,更是從醫院跟到了她家,然後,又跟到了這裡。
起初,韓江城在看到簡姚獨自一人直接將十多名打手一一放倒時,還震驚她近乎能預判對手動作的靈敏反應,以及果決到狠辣的出手招式。
剛纔,若不是光頭突然的背後偷襲,韓江城恐怕還沉浸在面前女孩兒的颯爽英姿中。
簡姚對於身邊時刻想要保護自己的少年,心存感激,但又很是無奈。
有他在,一會兒要是打起來,自己定然是要分心保護他的。
“住手!”三樓,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令大廳裡剛要圍攻簡姚的一羣人,瞬間一怔。
衆人立即擡頭,就見說話的人,正是自家老大身邊的得力助手,阿程。
阿程一路小跑下樓,穿過人羣,來到簡姚面前,態度極其恭敬道:“簡小姐實在是抱歉,下邊的兄弟有眼不識泰山,我在這裡給簡小姐賠不是了。”
前幾天,面前少女隨口的一句話,便救下了大哥和自己的性命。
大哥本來還打算,等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就去親自登門拜訪。
可誰曾想,在自家歌舞廳裡,自己堂口裡的一羣兄弟,竟直接將人圍了個固若金湯。
幸好,簡姚這丫頭沒事。
“簡小姐,請您移步,我們大哥在樓上等您呢。”阿程說話時,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位有愛心的鬍子大叔,是這裡的老大?”簡姚在看到阿程時,明顯也有些意外。
她從未想過,幾天前自己無意間救下的喂貓人,竟有如此深厚的背景。
“哪裡是什麼老大,大哥他就是隆騰歌舞廳的老闆而已。”阿程跟隨大哥卓嶽多年,知道在眼前少女面前,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所以,樓下的這些人,都歸鬍子大叔管了?”起初,簡姚來的時候,還在腦中想了幾個能直接獲取這裡老大信任的方法。
卻從未想過,事情居然還能這麼簡單。
“簡小姐,我大哥他姓卓,江湖人稱卓哥。”阿程這句話,已變相回答了簡姚的問題。
“卓哥?”簡姚口中念着這個名字,上一世她似乎也曾聽過這個稱呼。
但具體是在哪兒聽到的,她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麻煩你,給我朋友安排個休息室吧。”簡姚接下來跟卓嶽的談話,並不想讓韓江城知道。
“好的,簡小姐。”阿程朝二樓的堂主使了個眼色,便繼續爲簡姚引路。
而樓下,剛纔還拿着傢伙兒,準備圍攻簡姚、韓江城的一羣人,見她竟被自家大哥身邊的得力助手客客氣氣地請走,心中錯愕不已。
他們紛紛擡頭,去看二樓發號施令的堂主。
一雙雙眼睛,或探究,或疑惑,或震驚。
那個大鬧了隆騰歌舞廳的黃毛丫頭,竟然認識自家大哥?
二樓的堂主,在看到阿程的示意後,哪裡還能顧得上其他人的眼神,立即快速跑下了樓,來到韓江城面前,“小兄弟,我帶你去貴賓室休息吧。”
韓江城一把推開堂主的手,跟着簡姚,“我要跟你一起。”
這裡的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讓簡姚自己一個人上去,韓江城不放心。
“沒事,樓上的那位大叔,我認識。”站在樓梯上的簡姚,朝面前少年甜甜一笑,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你放心,我二十分鐘內一定出來。”
“那我在門口等你。”韓江城依舊堅持。
他很害怕自己違拗簡姚的意思,會令她討厭自己,但也更擔心簡姚會有危險。
面對韓江城堅定如鐵的眸光和語氣,簡姚心中動容。
上一世,除卻父母,再沒人這樣對待過自己。
“麻煩你幫我朋友拿把椅子吧。”簡姚未再拒絕韓江城的要求,只對一旁的阿程開口。
“好的,簡小姐。”阿程滿口答應。
等一行三人來到三樓辦公室時,門旁早已有人搬來了椅子,桌子上還放着啤酒和各類零食。
“麻煩你們幫我朋友換杯牛奶吧。”在簡姚心中,韓江城還是個需要長身體的孩子,怎麼能喝酒呢。
言罷,她擡步走進那扇被阿程打開的辦公室大門。
韓江城本也想進去,但卻被門旁兩名守衛,直接攔了下來。
辦公室內。
卓嶽看着面前即便大打出手,但依舊風姿不減的少女,輕撫着懷裡巴掌大小、黑白相間的奶牛貓,“簡小姐,感謝你前幾天的救命之恩,請坐。”
簡姚見他坐姿隨意,但渾身卻透露着令人難以忽略的強大氣場,跟前幾天在街上遇到時,判若兩人。
“卓先生,能信我這個陌生人的話,說明我們有緣。”簡姚這話,半恭維半真心。
試想,如果是自己面對一個陌生人,對方突然告訴自己要避開橋,自己或許會當他是神經病。
“既然有緣,簡小姐爲什麼要來隆騰,大鬧我的場子呢?”卓嶽的目光,從懷中的懶洋洋的奶牛貓身上擡起,落到了面前容貌驚豔的少女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