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架跟有情有義有什麼關係?
就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好好給她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大隊長看出她的焦躁,笑呵呵的解釋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男人之間一言不合動了手,雖然違反了基地的紀律,不過看在事出有因的份兒上我就不追究了。你也剛出院,先回去歇着吧”。
大隊長是打算息事寧人啊。
可問題的關鍵是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大隊長打算息的是什麼事兒!
趕緊打發走幾位首長,又讓看熱鬧的滾蛋,最後只剩下參與打架的幾位還有于飛揚和亓放,她才擺出自己小隊長的威嚴,特嚴肅特冷酷的問小秦參謀,“到底是這麼回事兒,一五一十的給我說清楚”。
小秦參謀是野玫瑰隊員裡傷的比較重的,嘴角被打破,有血流出來,看着是挺慘,其實也沒啥大事兒。
他微微斂目,聲音卻無比堅定清亮的回道:“我們在這裡訓練,不小心聽到他們在背後說人壞話,一時氣不過所以動了手”。
言簡意賅,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元錦西都被他氣笑了,“你是不打算跟我細說了是不是”。
接她話的是田邵雷,糙漢子皺着眉說道:“老大,你傷還沒全好先回去歇着吧,這些破事兒用不着你管。剛大隊長不也說不追究了嗎,我們保證以後一定不輕易打架還不行嗎”。
還嫌她管得多了是吧?!
他們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好奇,到底爲什麼打架啊。
她對自己的隊員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平常他們都喜歡鬧喜歡搞事兒,可關鍵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掉鏈子,更幹不出在她受傷住院的時候違反紀律隨隨便便跟人打架這種事情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觸及他們底線的事情纔會讓他們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他們五個人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不肯說原因,元錦西便轉頭問于飛揚,“小於隊長你跟我詳細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唄?如果我沒認錯,這些都是你的隊員吧”,她指着被打的那十幾名軍人說道。
于飛揚特別抱歉的對她嘆口氣,說道:“都是我治下不嚴,這事兒怪我都怪我。他們不知道你的具體傷情瞎猜,說了點兒難聽的話,你的隊員氣不過這才動了手”。
“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元錦西抿着脣淡淡的問道。
她還真的挺好奇到底是多難聽的話能讓她的隊員寧願冒着被開除出基地的風險也要出頭替她打架。
于飛揚本就心中有愧,自己隊員說出的那些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最後又把難題拋給小秦參謀幾人,讓他們來說。
元錦西又把目光轉回來,一定要他們說出來。
幾人沒辦法,只得把對方說過的話重複出來。
他們說她傷的重,以後可能都沒辦法衝到最前了。
他們說她作爲一個女人就不該來基地,更不該成爲一線特種兵的小隊長,嘚瑟完了還不是得灰溜溜的離開。
他們說之所以以前她總是能帶隊順利完成任務其實都是她的隊員們在出力而她只是撿便宜罷了。
他們說她背景不凡,這兩年基地任由她折騰都是因爲她背後有人撐腰,基地的人包括他們在內不是打不過她只不過是讓着她,怕被她背後的力量穿小鞋。
……
男人背後說道起人來也是功力十足,元錦西一個靠自己真本事在基地立足的鐵血軍人被他們說成靠關係走後門人人懼怕都需要忍讓還搶別人軍功最後受了重傷要離開基地以後還會有大好前程看似可憐其實一點兒也不值得可憐的女人!
其實大家都沒有壞心思,大概就是一羣被個女人壓着久了的大男人嘴上逞能罷了,這事兒說過也就過去,卻不小心被小秦參謀幾人聽去,小事兒變大事兒,幾乎把全基地有頭有臉的人招來不說,連當事人都被招來了,也活該他們像現在這樣被元錦西以及野玫瑰成員的目光凌遲。
元錦西自然能猜到這些自視甚高的男性軍人的想法,她其實並沒有多生氣,畢竟他們不是野玫瑰的其他成員,沒有跟她長時間的相處對她不夠了解,可有些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想輕易混過去也沒有那麼容易。
她當即便擼起袖子,輕笑着對剛剛被揍過的幾人說道:“你們剛被揍了一頓,我大傷還沒痊癒,誰也沒佔誰的便宜,來來來,現在就讓你們自己來檢驗一下我到底是不是靠大靠山纔有的今天”。
“錦西,別胡鬧”,一直看熱鬧的亓放沉聲喝道。
她傷的那麼重,才老實多久啊,這剛出院就要跟人家硬碰硬,萬一傷情嚴重了怎麼辦!
元錦西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十分有信心的說道:“放心,活動活動筋骨罷了,不會有大事”。
她的硬功夫可是阿直錘鍊出來的,只要意識還在,她就能戰鬥,所以現在這樣的身體情況跟他們打完全沒有問題。
她把外套都脫了,拉開架勢就等着對方十幾個大男人出手呢,他們已然知錯哪還敢動手,一個一個可憐巴巴的瞅着他們的小隊長於飛揚。
于飛揚特無奈的站出來調解道:“小元隊長,您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他們就是覺得早前被你的小隊修理的太慘面子上過不去,一有機會就想給自己找找場子心裡舒服一點。回頭我一定好好的罰他們,保證不會手下留情,您看成不成?”
挺老高的大男人低頭哈腰的給她賠禮道歉,連“您”都用上了,低姿態做的很足,元錦西要是再不給面子就太說不過去。
這一架到底沒有打成,她帶着自己的小隊成員離開,于飛揚留在訓練場罰他的隊員。
回到宿舍,隊員們都圍着她開始問她的傷情,她的表情卻越來越難看。
小秦參謀幾人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問道:“老大,你怎麼了?”
元錦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上面一溜擺着的六個大茶缸全都震了起來。
“不管因爲什麼,打羣架就是不對!”她厲聲說道:“這件事大隊長不追究,我作爲你們的小隊長卻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