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都沒有人搭理他們。
元錦西不敢開口讓外面的人送吃的送水,因爲她怕進來的人不僅沒有滿足她的要求還會對阿直不利。
阿直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情況始終沒有再好轉。
元錦西知道這樣下去阿直支撐不了多久,他們的計劃必須儘快進入下一步才行。
可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不是她說了算的,那要看亓放的表現,更要看迪雅的態度。
又焦躁的度過一晚,天剛亮,門便被推開。
有人來送吃的和水,阿直躺在牀上動不了,元錦西被綁着也動不了,她便讓送飯的人鬆開她,她能自己吃也能喂阿直。
卻不想那個人不爲所動,只放下餐盤便走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吃的就在眼前卻吃不到!
她還沒想出解決的辦法,門又被推開。
這一次進來的不止一個人。
都是經常出現在迪雅身邊的人,估計都是她的得力手下。
兩人上前直接拖起阿直就往外走,元錦西忙擋住他們的路,急切的問道:“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一人罵了句髒話,擡腳就要踹她,她反應快,一個側身躲開。
那人見打不着她,便拿阿直下手,一拳懟在他的傷口上。
還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阿直硬生生的疼醒,元錦西看的心疼不已,不敢再攔路。
那些人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什麼都沒說就把阿直帶走了。
待房間裡只剩下元錦西一個人的時候,她靠坐在牀邊,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擔憂起來。
她期盼的計劃終於走到了下一步,可接下來阿直那邊會不會順利呢?
萬一,萬一明哥那邊出現什麼意外,他們的計劃可就要全盤皆輸了!
使勁兒搖搖頭,強迫自己不繼續想下去,注意力挪回到餐盤上。
接下來她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保持體力很重要,所以這飯是一定要吃的。
思及此,她從地上坐起來,走到桌邊,彎下腰,直接用嘴叼餐盤裡的食物吃。
不能用手,吃個東西都非常費勁兒。再加上送過來的飯菜又都是那種小塊兒的,吃起來就更麻煩。
她剛吃幾口,門突然被推開,迪雅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元錦西心裡哀嘆一聲,來的怎麼這麼快,怎麼就不能讓她把飯吃完呢。
她現在的狼狽樣子倒是取悅了迪雅,她笑得很開心,盈盈走進來。
元錦西直起身子,下意識朝房間的監控設備看了一眼。
迪雅進來的時候,監控也開了,如果猜的沒錯,現在亓放就在監控的那一頭吧。
沉住氣,她要沉住氣,而亓放,更要沉住氣。
她心裡這樣想着,面上卻沒有顯現出分毫。
“你把阿直帶哪兒去了?”她沉聲問道。
迪雅輕笑着說道:“真沒想到,有一天高貴冷豔殺人不眨眼的小沙竟然像狗一樣舔食。嘖嘖嘖,你這個樣子,阿修哥哥看到肯定會心疼的”。
“你把阿直帶到哪兒去了?”
她又問一遍。
這一次迪雅給的迴應,是把這個餐盤都掃到地下。這還不算,她還在上面踩了兩腳。
元錦西心裡一凜,她寧願受折磨,也不願受辱。
可照現在的情況看,迪雅明明就是想侮辱她。
果然,接下來就聽迪雅說道:“你把這些東西都吃掉,吃了我就告訴你”。
元錦西站在那裡,脊背挺的筆直,看似是在跟迪雅對峙,其實是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真的像狗一樣跪在地上舔食被人踩過的,混合着泥土髒污的食物?
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爲了大局,爲了活下去,她會做。
可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嗎?
她還想再掙扎一下。
“用這樣的方法羞辱我你能得到什麼?”元錦西平淡的質問她。
迪雅沒有回答,元錦西便兀自說道:“你以爲你現在跟我很像?像我一樣性、感迷人?可笑,你就是學的再像也不可能是我。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你努力爭取去得到的一切,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因爲那些東西我唾手可得。你覺得不公平?沒錯,就是這麼的不公平。迪雅,永遠不要忘了,你是傭人的女兒”。
迪雅想要羞辱她,她難道不會羞辱迪雅嗎。
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激怒迪雅。
迪雅果然很生氣,一張臉氣的通紅,看着她的目光裡彷彿藏了小刀子,恨不能直接飛出來插入她的心臟。
“你找死!”迪雅咬牙說出這句話,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便有人上前想要制伏元錦西。
制伏她能幹什麼?當然是按着她讓她不得不做跪舔這樣沒有尊嚴的事情。
她當然要反抗,手被桎梏住,她還有腳還有腿,照樣有辦法讓他們不能近身。
他們有槍,可他們不敢開槍。迪雅的目的也不是要殺了她,所以她也不會下命令開槍。
僵持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沒有制伏元錦西,迪雅很生氣,又叫來一些人,小小的房間擁擠的不行,倒在地上的食物也都在打鬥的過程中被迪雅的手下粘走。
腹內空空,還沒辦法用手,再加上敵衆我寡,元錦西到底沒有抵住他們的攻擊,漸漸處於下風,身上捱了好幾下。
最後,她體力耗盡,被他們制伏。
此時距離迪雅進來跟她說第一句話已經過去將近半個小時,迪雅早失去耐心,羞辱的心思也淡了一些,可到底心中有氣沒有抒發出來,於是不鹹不淡的命令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有人出拳有人出腳,紛紛朝元錦西招呼過來。
元錦西弓着身子,儘量把自己縮成一團,做出自我保護的姿態。
過了許久,她被打的一臉血,身上沒有衣服遮蓋的皮膚也都青一塊紫一塊迪雅才下令停止。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迪雅走過來,一腳踩在她的脖頸上,微微彎下腰,含笑說道:“誰說我要像你?像你的話,我有朝一日豈不是也要被人踩在腳下”。
說完這句話,迪雅帶人離開,小小的房間又歸於安靜。
元錦西慢慢從地上坐起來,面對着攝像頭的方向,輕輕笑了一下。而她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知道是在剛纔打鬥還是被打的時候,已經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