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語氣裡蘊含了太多的情緒,元錦西只覺得心口一揪,疑惑便問出口,“發生了什麼事?”
亓放沒有直接回答,只道:“與你無關。現在跟你有直接關係的就是野玫瑰的訓練情況,回去帶他們好好訓練,你的申請我會考慮,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恐怕不行”。
他態度堅決語氣堅定,打定主意不會多說,元錦西深知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便沒有多費口舌,轉身出了辦公室。
她沒回訓練場找隊員,而是找個僻靜無人的角落給老蔡打了一通電話。
她已經有段時間沒聯繫老蔡了,再次通話老蔡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是不是又惹什麼事兒了?你在特種兵大隊就不能好好待着別出去給我惹事兒讓我給你擦屁、股嗎!”
這是老蔡一貫的說話方式,嘻嘻哈哈,和氣沒個正經,不會讓人跟他產生距離感。
興許是剛跟亓放說完話的緣故,再聽老蔡這話她總覺得別有意味。
老蔡說在特種大隊好好待着別出去惹事,乍然聽上去像是在提醒她別惹事兒,可往偏裡想一想,不還是別讓她出基地嗎。
之前她猜測興許是野玫瑰小隊不小心惹了禍,所以才讓亓放聽到她的申請後反應異常,現在若是連老蔡也摻和進來,那肯定就不是野玫瑰小隊的事兒,而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因爲,老蔡只負責他們這些外出執行過任務的人,其他人並不在他的管轄範圍,所以老蔡暗暗提醒的事,指定就跟她有關與其他人無關。
而跟她有關的事情,百分之八十以上涉及到黃金地帶。
思及此,元錦西跳動平穩的心臟突然狂跳幾下,隱隱就有一絲慌亂。
她忙吞嚥一口口水,閉一閉眼,讓自己儘快鎮定下來。
然後,她對老蔡佯怒道:“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只有惹禍纔給你打電話了?我到底做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情才能讓你對我有這樣的誤解?告訴你吧老蔡,我今兒打電話就不是讓你替我擦屁、股的,說不定還是個大消息,就問你聽不聽吧!”
老蔡以爲她說大消息是開玩笑,沒有接她這一茬,只道:“既然你沒惹禍也不用我擦屁、股那估計你就是閒得無聊給我打這通電話,沒啥事我就掛了啊,我這邊要操心的事兒還多着呢”。
就在他作勢要掛電話的時候,元錦西忙開口說道:“我見到一個人,一個跟黃金地帶的明哥很像的人”。
一句話,成功的引起老蔡的重視,他沉聲問道:“哪裡見到的?具體是什麼情況,說清楚!”
這樣的大事元錦西自然不會賣關子,把如何見到邱天以及與他的對話內容原原本本的說與老蔡。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她以爲老蔡正在琢磨邱天的事情,卻不想老蔡沉默之後的爆發竟然與她有關!
“元錦西,你是不是離開危險的環境久了就放鬆了自己!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想早點死!”一句話,語氣不多嚴厲,可字字句句都在透露着此刻老蔡的心情。
他很生氣。
老蔡和事佬似的人物,元錦西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還是對自己。心裡倒是沒有多少恐懼,只是心中疑惑更盛。
“怎麼?我哪裡做的不對?”元錦西沉聲問道。
老蔡壓一壓怒火,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住。
“哪裡做的都不對!”他道:“發現情況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向我彙報而不是自作主張的打聽消息。從你進入部隊第一天就開始學的規矩,你都就着飯吃了嗎!”
“沒有”,元錦西依舊保持淡定,回答的也格外爽利,“規矩我都知道,但是我在外面那些年還學會運用一個詞兒,叫隨機應變。我自認爲我做的沒毛病!”
她的話再度激怒老蔡,她都能隱隱聽到老蔡的磨牙聲,不過很快,老蔡便鎮定下來,沉聲警告道:“元錦西,你以後最好不要自作主張,要是讓我知道你又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我就讓你這輩子都穿不了軍裝”。
話夠狠,也很管用。
元錦西珍視的東西不多,軍裝所代表的軍人身份絕對就是其中之一。
老蔡自以爲捏在她的七寸上,卻不知他的反應正中她的下懷。
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試探一個似乎有些可疑的人,若是換做以前老蔡最多笑呵呵的打趣她幾句,說她多管閒事說她不務正業,絕對不會生氣更不會發火。
他的反應越是反常,就越是說明出事了,出的事情還跟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亓放、老蔡都知道的事情,卻不讓她知道,還一再強調讓她在基地好好的待着,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有了應對之法,她只需要等待便好呢?
多思無用,問也不能,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按照他們說的去做。
可疑惑的種子埋在心裡想要遏制它成長壯大實在太難,她也實在做不到。
於是,她又在訓練之餘跟泥鰍接觸了幾次,試探他的反應。
泥鰍這邊也有新情況,讓她再度推翻自己之前的推測。
前些天老蔡就給泥鰍打電話了,說是早前被他岳父岳母舉報的事情還有餘韻,怕對他產生不好的影響,最近一段時間最好乖乖待在基地別在外面露面,等老蔡把外面的事情徹底解決再出去。
這事兒單拿出來說一點兒毛病沒有,可在再三叮囑她不出基地的同時又用這樣的理由不讓泥鰍外出,那深意就夠令人深思的了。
泥鰍並不知道她這邊的情況,自然不會懷疑老蔡的要求有異常,跟她聊天的時候竟還抱怨因爲老蔡的這番囑咐導致他沒有辦法外出置辦東西,讓他一個新婚的大男人連跟媳婦兒做點兒啥都得小心翼翼的。
需要置辦什麼才能讓他跟媳婦做那啥不小心翼翼,答案不言而明。若是換作從前,元錦西指定要打趣他幾句,順便大方的表示自家有很多,可以借他應急,可這會兒她滿心都是憂慮,也沒了跟他玩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