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兒笑着道;“既然如此,就卻之不恭了。”
又指了指秦嫺兒道;“當初嫺兒這丫頭一心要見凌夫人,只是她那時候年紀小,事情又多,便一時耽誤了。”
秦嫺兒小臉微紅,撒嬌道;“姊姊!”
舊日秦念兒沒出嫁的時候,她幾乎是由秦念兒一手帶大,感情極好。
至於穆綿綿和穆金玉,越是世家大族裡,年齡輩分的差距反而越多,有些年齡相近的,輩分卻差得遠,有些輩分差不多的,年齡卻差上好幾歲。
別的不說,就是秦念兒在鎮國王府裡,便有有幾位叔叔,年齡比穆金玉還小呢!
所以秦念兒,秦嫺兒,穆綿綿,穆金玉這幾個女孩兒,倒是感情極好的。
穆金玉這娃兒,更幾乎是穆綿綿看着長大的。
如今乍然看見同齡人,秦嫺兒跟穆綿綿都臉上露出一點喜色,穆綿綿喝了口茶,道;“聽聞凌夫人素來巧手慧心,這百合花茶一定很有作用吧。”
凌離兒笑道;“安心去火、清涼潤肺,安神助眠,夏日喝上一盞倒是不錯。”
幾個人一起說了會話,凌離兒拿了棋子出來,跟穆綿綿下了兩局棋。
她雖然聰穎,但是這棋藝卻比不上是個小棋癡的穆綿綿,不過秉性堅韌,雖然落在下風,卻也一邊小心防禦抵抗,一邊尋找反擊的理由。
穆金玉就着百合花茶吃了兩塊花糕,她是個珠圓玉潤的女孩兒,又極活潑,便在湊在小姑姑身邊比手劃腳的。
穆綿綿雖然一摸了棋子就變了個人,但是對於這個自己親自看着出生的小侄女兒卻是極寵愛的,聽着她在那裡嘀嘀咕咕的出謀劃策,倒是有些糊塗了。
棋局這種東西講究的就是計算,往往一步下去,卻是要計算到後面好幾十步,像穆綿綿這種厲害的,專注起來算上上百步的也有。
不過有穆金玉在一旁吵吵鬧鬧的,穆綿綿卻無法平心靜氣,算不到那麼遠。
到了後來,還是秦念兒抿嘴一笑,凌離兒抓到一個機會,吃了穆綿綿一條大龍,穆綿綿笑道;“我輸啦。”張口將穆金玉餵過來的一塊赤明香。
她這些年來下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生嫩的女孩兒了,伸手將一旁手舞足蹈的穆金玉抱在懷裡,捏了捏她的小臉,道;“你這小搗蛋,姑姑將你今天的甜點錢都輸掉啦。”
自然是逗小娃娃的,不過一聽穆綿綿這麼說,穆金玉大眼睛裡頓時含了兩泡水,道;“娘~姑姑!”
瞅瞅她娘,又瞅瞅穆綿綿,最後將目光落在凌離兒身上,撒嬌道;“凌姑姑,金玉多吃一點好不好!”
她的小算盤倒是滴滴答答的,只要自己在這裡多吃一點,撐過今天,咕咕沒有錢給自己買甜點也是沒有關係的。
看着凌離兒含笑點了點頭,穆金玉笑盈盈的拍了拍穆綿綿,道;“沒關係。”
倒是逗得一衆女孩兒都笑了起來。
凌離兒笑道;“小金玉你隨時都可以來這裡吃的呀,不過……”她眼眸一轉,看着眼前的小娃娃露出甜甜的笑靨,卻道;“不過下次小金玉可要繼續幫凌姑姑呀!”
穆綿綿小臉漲紅,瞪了一眼凌離兒,看着穆金玉還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不由鼓了鼓小臉,戳了戳穆金玉的小臉,道;“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小東西。”
穆金玉卻朝着穆綿綿嘻嘻一笑。
幾人鬧了一陣,凌離兒倒是感覺這種感覺十分新鮮,心裡暗自想到,她舊日在昆雲江洲都不覺得有什麼,不過她身份家世放在那裡,便是談得來的姐妹也沒幾個,如今乍見這幾個姑娘,卻親近了起來。
秦念兒另外還帶了一個匣子來,是姬瑤琇託她帶來的,姬瑤琇如今正是八個月的大肚子,行動不便,她家裡也不准她勞心傷心,福祿壽喜四色翡翠做成的一套牡丹頭面,不但玉質明豔上乘,手工也是妙絕。
凌離兒覺得太珍貴了些,本來不想收,不過秦念兒卻說出當初那書生捧墨的事情來,凌離兒想了想,還是收了,又尋了一套榴開百子的擺件出來,找了個機會給姬瑤琇送了回去。
既然開了秦念兒的頭,後頭京城裡倒是經常有人上門做客,凌離兒有些見了,有些卻沒見。
那沒見的免不得說這位凌家大小姐太高傲了些,不過凌離兒也說了,這來往之事,也不能耽誤了陪伴白老爺子的事情。
鑑於她一片孝心,那些風言風語什麼的也被壓了下去,不過真真是談笑有望族,往來無白丁。
在凌離兒進京的第三十一天,白府卻有一位姑娘上門求見。
那是一位穿着青布麻衣的女子,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身段還算窈窕,臉上卻蒙着一塊輕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發間也很隨意的挽着一支幹巴巴的樹枝。
乍看上去跟一個農婦沒什麼區別,不過身上卻帶着一種淡淡的藥香,一雙眼睛也格外的寧靜淡泊。
凌離兒卻親自將人迎了進去,叫道;“素姨。”
對於這個女子,凌離兒還是很尊敬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來歷,但是母親既然吩咐過了,這叫素問的女子又拿出了昔日白蒹葭曾經跟凌離兒說過的玉佩,凌離兒便絲毫不敢怠慢。
素問露在外頭的皮膚也顯出一點滄桑來,這幾年來她四處遊走,雖然是風餐露宿的,皮膚比以前顯得黝黑了一些,但是神色卻更加沉靜了。
看着眼前的凌離兒,素問微微一怔,低聲道;“我明日去揭皇榜。”
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兒,卻微微一笑,道;“不要爲我擔心,當初我爲皇……太上皇診斷過,心裡也有些譜兒,再延上個大半年也是沒有問題的。”
凌離兒通過凌慎之,也隱約知道這位素問姑娘身上頗有些事情,看着素問,不由臉色微變,卻見素問神色清淡,低聲道;“素姨你心裡有把握就好,只是……這太上皇的事情,只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聽凌離兒這麼說,素問微微顰了顰眉,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