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起來,白蒹葭便將打的端午索給連個孩子套上了。
雖然都是五色端午索,但是兩個孩子用的顏色也各不相同,凌離兒是水紅,而凌慎之則是磚紅,凌離兒是蔥綠,凌慎之則是石青……
整體來說,雖然都是紅、綠、黃、白、黑五色絲線編織而成,凌離兒的顯得嬌豔活潑,而凌慎之則顯得沉穩持重多了。
總的來說,兩個孩子都很滿意。
凌離兒撥弄着手腕上端午索的小巧彩珠,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十分靈動。
鳳鳴樓的雅間平日裡可以觀水賞景,雖然價錢不低,但是也讓人趨之若鶩,而且每逢佳節,特別是鳴鳳樓,就更熱鬧了。
畢竟這鳴鳳樓的位置實在是好,京城裡多的是有錢有勢就是不知道怎麼花的人家。
凌離兒打了幾個香羅糉子,乍看上去跟吃的糉子沒什麼區別,仔細一看,卻是用翠綠絲線密密纏在用硬紙折成的果子上,配了蔥綠松花的絡子,垂着幾顆珊瑚瑪瑙的珠子,很是嬌豔。
雖然這顏色太過嬌豔,凌慎之平時是不喜歡的,不過眼看妹妹巴巴的拿了來,在母親面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最後還是擰着眉將那個香羅糉子系在了自己的腰帶上,也增添了一抹亮色。
白蒹葭眼看凌慎之這番舉動,心中倒是暗自一曬,更加堅定了凌離兒沒事就以撩撥凌慎之爲樂實在是凌慎之自己寵出來。
凌老夫人推說身子不便,就不去了,在家裡吃吃雄黃酒糉子就是了,不過倒是讓人送了些糉子來,又叮囑白蒹葭小心身子,雖然是端午,但是如今她的身子,還是儘量少碰雄黃酒什麼的。
白蒹葭含笑應了。
帶着兩個孩子上了車,徑直去了鳴鳳樓,只聽得外頭熙熙攘攘的,比前幾日都要熱鬧,凌離兒悄悄撩起一點縫隙,只見外頭人來人往的,密密麻麻的竟然全是人。
“糉子勒,好吃的糉子勒,綠豆紅豆青豆黑米糯米糉子五色糉子勒~一個只要兩文錢,買五個送一杯雄黃酒勒~”悠長的叫賣聲格外響亮。
就跟端午索一樣,時人崇拜五色應對五德,所以除了端午索是五色索外,這糉子也有五色糉子,不過根據口味和家境不同,採用的材料也不大相同罷了。
甚至有一些家裡的糉子裡頭學着過年吃餃子在裡頭包上五色之物,充作五德五色,吃到的人就等於吃到了德,博一個好彩頭。
凌離兒不吃糉子,嫌粘牙,這點倒是像足了她的母親,不過卻不從那裡知道輔國公府做的糉子裡藏有指頭大小的紅瑪瑙、碧玉、白珍珠等珠寶,一時心動,讓人將輔國公里送來的糉子尋出來煮了,她跟凌慎之兩個人一起吃。
兩個孩子倒是記得不可隨意浪費食物的家訓,吃了個肚圓,最後凌慎之只吃出一塊琥珀,凌離兒卻什麼都沒有,大恨之下發誓再也不吃糉子了,還是凌慎之看她可憐,將那琥珀令人用水洗乾淨後給了凌離兒,凌離兒尋了條絡子出來,喜滋滋的系在腰上。
衣裳都是特意跟這琥珀墜子相配的,有意無意的在白蒹葭面前晃了半日,白蒹葭心裡有事,一時沒有在意,最後還是上了馬車,見她腰上的琥珀穗子有些奇怪,纔開口問了一句。
凌離兒才哼了一聲,道;“是哥哥送給我的。”
白蒹葭瞥了一眼一旁的凌慎之,見他腰上的香羅糉子,便心中明白過來,倒是抿嘴笑了笑,道;“倒是別緻。”也不知道說的是那香羅糉子還是那琥珀穗子。
“那是,也是不看看誰的手藝。”凌離兒毫不客氣的揚了揚精緻的下巴,惹得白蒹葭忍俊不禁,捏了捏她鼓起來的小臉,微微一笑。
鳴鳳樓也比平時多了幾分熱鬧,光是在馬車裡頭,就能從外頭的喧鬧聲聽出來。
立春取了帷帽來給白蒹葭和凌離兒繫上,凌離兒伸手摸了摸那帷帽上垂下來的輕紗,微微撇了撇小嘴,不過眼看立春掀開車簾,便擺出一副端莊沉穩的姿態來。
每逢節日,這些酒樓飯館之類的地方更是十分的熱鬧,外面的各種各樣的馬車也擺了一地。
衆人見那馬車雖然看上去普通,但是那駕車的卻是一把好手,在外頭穩穩的停住了,先下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女子,小二立即迎了上去,一雙利眼從立春身上一掃,見她雖然是丫頭打扮,卻衣着整齊,容貌氣質不俗,當下臉上的笑容又殷勤了三分。
卻見那馬車上又走下來一個小公子,不由心中暗自喝了一聲彩,這鳴鳳樓每天迎來送往,將小二一雙眼睛磨練的極毒,這小公子年齡雖幼,但是那渾身的氣派,跟年齡不符合的老成,也是他這麼多年來少見的。
眼下一點紅痣,卻在沉穩之餘,添了幾分豔麗。
再然後是兩個臉上帶着帷帽的女子,大家女子出門在外,幾乎都會帶着這樣的帷帽,這鳴鳳樓裡接待的女客也不少,小二笑盈盈的問道;“幾位定的那一間?”
這樓內也有不少雅間,不過早就定完了,雖然大堂裡也有不少人趁着過節來湊個熱鬧嚐嚐鮮,不過一看這家就不是在大堂裡的。
立春報出一個名字,小二笑道;“原來是凌將軍的家眷。”
他一雙眼睛不由更打量了幾眼,心中扼腕,雖然見不到這凌夫人和淩小姐的容貌了,不過能夠見到凌公子的風姿,也是能夠讓他給人吹噓上好些日子了!
只可惜凌將軍征戰在外,否則如果凌將軍也一起來了,他若是服侍過那個男人,可是足夠給自己孫子孫女吹上一輩子了!
聽說凌公子和淩小姐是龍鳳胎……這凌公子如此出色,那淩小姐……
小二不由又多看了一眼那安靜的小少女一眼,雖然隔着帷帽,似乎也能感覺到那小少女端雅從容的氣質,風儀秀整,讓人覺得那一定是個傾城絕世的名門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