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翠臉上青筋微微抽搐了下,白蒹葭在一旁拉了拉她袖子,她便低低的道;“娘,妹妹。”
小楊氏帶着張玉鳳站在白蒹葭等人面前,雙手抱胸,下巴上揚,趾高氣揚的看着白蒹葭等人。
白蒹葭看了她們的神情就覺得討厭,只是小楊氏和張玉鳳過來了她幾乎就可以感覺到四周若有若無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這邊來了。
當下只是溫良一笑,道;“婆婆這是說的什麼話。“反正凌母也不是什麼好人,叫婆婆白蒹葭表示沒什麼壓力。
不過要她叫爹孃就沒這麼容易了。
小楊氏眼看白蒹葭跟張翠翠都十分安分的樣子,不由心中滿意了。
任由你們兩個人背了人要翻上天去,現在這開祠堂這麼多人在,也只能乖乖的聽她教訓。
正尋思着要找什麼理由教訓白蒹葭和張翠翠一番,就聽到白蒹葭哎呦叫了一聲,軟軟的倒在了張翠翠身上。
倒是把張翠翠嚇了一跳,迭聲道;“嫂子嫂子,你怎麼了?”
白蒹葭倒在張翠翠身上,語帶虛弱,“是我身子不爭氣,走了這麼一段路過來,就覺得疲累的不行。”
張玉鳳眉頭一挑,道;“你這事什麼身子,也太柔弱了一些吧!”挑剔的目光落在白蒹葭身上,實在看不出來她跟剛來的時候偶什麼相同,不由倒是有些擔憂,心想難道有了孩子,這人就難看的這麼快?
一旁傳來一個聲音道;“你有孕在身,自然容易疲累一些。”
卻是張老爺子家的張李氏帶着張玉清和張玉柔一對兒女走了過來,剛纔正是她開口說話,張李氏望了衆人一眼,皺眉道;“你看你們都擠成什麼樣子了,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她年紀雖然輕,但是跟隨張秋山處理事情都很有分寸,在衆婦人中威望都很高,張李氏讓住在附近的一個婦人去搬了把凳子過來讓白蒹葭坐下,白蒹葭謙虛道;“這麼多長輩在我,我怎麼能坐?”
一旁張玉鳳點頭大聲道;“就是,我們都站着呢!”
張李氏瞪了張玉鳳一眼,張玉鳳是嬌慣壞了,眼看張李氏瞪他,不但沒覺得自己做錯,反而揚起下巴給張李氏瞪了回去。
張李氏氣惱之餘,就聽白蒹葭在身旁道;“婆婆年紀大了,老站着我怕她身子頂不住,不如……”
話音未落,就聽那個拿板凳來的婦人張焦氏大聲道;“你到底坐不坐啊,你不坐我可坐了啊。”
白蒹葭眉頭微皺,張李氏一把把她按在椅子上,道;“你們這羣人,平時一個比一個能幹,難道跟別人一個寡婦計較?懷胎生子的苦楚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還嚷嚷什麼?”
眼看張李氏將白蒹葭孤苦一人的事情搬了出來,幾人又看了一眼白蒹葭鼓起的肚子,便安靜了下來,無論如何,雖然因爲張高木的原因不好和白蒹葭交好,但是看着白蒹葭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孕婦,衆人心中還是有幾分憐憫的。
見張李氏出頭,便都閉嘴不言。
只聽得旁邊一人笑道;“坐得坐得,張夫人當然坐的。”
卻出乎衆人的意料,說話的竟然是張健。
只見張健穿着一個淡紫色的半舊道袍,眉目飛揚,神采奕奕,倒是顯出幾分玉樹臨風來,跟身邊一衆村民都大不相同。
張玉鳳被他桃花眼一眼,頓時霞飛雙頰的低下頭去,心中如揣了一隻小兔一般蹦蹦亂跳。
張健眼看自己魅力依舊,不由心中才又多了幾分信心,自從那次在路上見過了凌絕塵,張健便一直念念不忘,竟然執念之下隱隱有了幾分入了魔的模樣,沒事的時候就經常去土坯房那附近逛逛。
初見佳人不見蹤影,只有一個玉面郎君住在裡面,當時幾乎將張健氣得半死,直到後來纔打聽到原來是凌絕塵救了那朱家少爺,便將屋舍讓給了朱顏居住,自己跟着白蒹葭一起搬到了朱家院子裡去住了。
他在感動凌絕塵菩薩心腸之餘,也有些擔憂。
那個朱顏無論容貌氣度,甚至背後家世都在他之上只唯恐凌絕塵天真稚氣被他欺騙了去,憂心忡忡之餘常常在白蒹葭屋舍附近閒晃,只盼碰到凌絕塵能夠一述衷腸,不過凌絕塵雖然每天都會回到土坯房來,但是身邊白蒹葭總是跟她形影不離的,後面除了張翠翠之外,又多了個瑤光。
張健被白蒹葭教訓過,不敢就這麼湊上去,又唯恐跟朱顏正面一比自己處處不如,暗處偷看下來,卻越發覺得凌絕塵仙子一般,難描難畫,更是魂牽夢縈,今天聽說開祠堂,便清早起來打扮整齊到了祠堂苦等,如今總算得了一個機會,在凌絕塵面前爲白蒹葭說話,總覺得是大大的對白蒹葭表示了一把善意,不由自主的朝着白蒹葭露出一個自以爲風度翩翩的溫和笑容。
白蒹葭正歪着頭和張翠翠小聲說話,張健的示好她也沒看到,小楊氏正被張李氏拂了面子一肚子火,張李氏畢竟是張秋山的婆娘她是不敢隨意挑釁的,就聽白蒹葭在一旁捧着肚子捧着頭一揮喊頭痛一會喊肚子痛,一會跟張李氏說她一個人生活艱難,身體虛弱,最後又道;“無論如何,這到底是我相公唯一的血脈,我就算拼盡全力,也會爲他將這個孩子好好的養大的!”
張玉鳳在一旁看着白蒹葭在那裡裝柔弱扮可憐,忽然想起這個女人剛到自己家裡的時候,那種氣勢凜然的超脫,當下不由跺了跺腳,道;“你騙誰呢!”開始走過來的時候她都看見白蒹葭精神好得很!
白蒹葭低頭不語,捂住胸口好像被嚇住了一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雖然沒多說什麼,但是一個寡婦生活艱難衆人還是能想見的,也多虧凌絕塵巧合下救了朱顏一命,讓朱顏肯照顧這兩個女子,否則這兩個女子,別說現在這個風光樣,都不知道日子怎麼過呢。
而且只是救了朱顏的凌絕塵妝扮華麗,白蒹葭仍然衣色素淡,看來是個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