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蕖卻抿嘴一笑,大大方方的將讚美收下,卻眼睛一轉,道;“兩位看起來也很氣派,我家主人乃是賢王,上忌輕下諱柔,卻不知道幾位如何稱呼?。”
幾人頓時一驚。
楊麼麼跟劉麼麼心中更是不由暗自心中一驚,暗自慶幸自己多留了顏面。
他們畢竟是宮裡出來的,消息總比外頭知道的要多一些。
這皇帝能這麼快從喪子之痛裡走出來,這賢王聞人輕柔在其中的影響不所謂不大,那賢王側妃腹中的世子更是嬌貴的很。
這翠筱紅蕖二人仔細一想,可不是賢王身邊有名的管事丫頭,心中這麼一想,頓時便有些慶幸,這賢王側妃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以賢王那古怪跋扈的。性。子來說,在場的人只怕沒有人能全身而退討得了好。
楊麼麼急忙打了個眼色,讓兩個丫頭將那婦人扶了進來安頓着坐下,卻聽着費明珠咦了一聲,聲音尖銳。
因爲方纔費明珠忽然出口拒絕這幾人進來,楊麼麼心中不喜,不過一個來投奔來的窮小姐,沒父沒母的,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蠱惑了凌纖纖,竟然真把自己當成大家小姐了,幸虧剛纔自己出面多問了一句,否則惹怒了賢王,這丫頭擔當得起麼!
這費明珠雖然慣常扮作小白花,但是楊麼麼二人卻是在宮裡見慣了各種風浪的,能做到他們這個地步,又怎麼會被她一些小手段收買了去,不過看着她討好賣乖,心中暗自不屑,懶得跟她計較罷了,如今見她這副樣子,又想起剛纔險些惹怒了賢王,當下不由臉色一沉,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
聲音嚴厲,已經帶了幾分怒氣。
若是平時,費明珠早已經嚇得認錯流淚,此時她卻只是拉着凌纖纖的手,衝着正露出一張俏臉來的賢王側妃道;“纖纖你看,這丫頭不是素問麼?”
那側妃本來正就了紅蕖的手在那裡喝水,乍然聽了費明珠的話,紅蕖卻不由手一抖,翠筱臉上掠過一絲冷意,頓時那側妃將紅蕖的手推開,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盯着費明珠,道;“你認得我?”
她聲音嬌柔,卻帶着幾分激動,伸手便將頭上的帷帽取了下來,道;“你認得我?我……我叫素問?”聲音竟然帶着幾分顫抖。
只見那露出來的一張臉白膩如羊脂白玉,如春花初綻,水仙含露,卻又帶着一絲溫婉柔弱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生起幾分憐惜之意。
凌纖纖皺了皺眉,眼前這人雖然眉目跟那素問十分相似,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
那素問在凌纖纖的記憶裡,總是冷冷淡淡的如冰雪一般,但是也跟那冰雪一樣,凍傷人也是毫不留情的冰冷尖銳。
眼前這女子卻宛如一朵漂泊無依的雪花,雖然依舊是純淨無垢,但是卻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溫婉柔弱之態。
紅蕖冷笑一聲,道;“這位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聲音森冷已經帶了幾分警告的殺意。
費明珠瑟縮了一下,卻仍然拉了拉凌纖纖的袖子,就聽那女子道;“翠筱……”
聲音裡已經帶了幾分遲疑,卻仍然道;“說不得他們真認得我……”
就聽翠筱在一旁溫聲安撫道;“夫人你不知道,這世上多的是人知道了主子的名字便來攀附的,他們想盡辦法都想跟主子攀上關係,您天真無邪的,卻不要被那不知好歹的小人哄了去。”
她聲音雖然溫柔,但是卻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綿軟在裡面。
若是有懂行的人在,便知道翠筱這聽上去雖然頗爲正常,但是卻蘊含着一絲迷魂之力,讓人不知不覺得就相信了她的話語。
翠筱心中也暗自惱怒,她和翠筱是知道主子對憐兒的重視的,雖然目前只是側妃,但是以聞人輕柔的。性。子,能將這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女立爲側妃,已經可以見聞人輕柔對這女子的另眼相看了。
按理說,聞人輕柔那樣的人物加上身份,本來應該是女子前赴後繼的對象,但是身爲聞人輕柔比較親近的翠筱紅蕖,卻從來沒有半點心思。
只因爲這人的。性。子,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翠筱心中不由暗自發怒,就看着憐兒雖然雙目微微迷離了片刻,卻忽然聽到了費明珠不服氣的道;“這丫頭難道以爲攀上了什麼賢王就了不得了麼,她總歸是我凌家的丫頭!”憐兒的雙目卻驀然清明瞭起來,心中不由大叫一聲不妙,卻只覺得一陣心浮氣亂,她施展迷魂之術時最惱怒的就是被人打斷,這不僅僅是迷魂術失效,而且反噬自身帶來傷害,卻是驀然紅脣一張,吐出一口血來!
她聲音尖利,說的又快又急,楊麼麼心中暗自叫了一聲糟糕,又看着翠筱吐血,就看着紅蕖的臉上卻淡淡的露出一絲笑容。
紅蕖怒極反笑,倒是看得費明珠膽戰心驚,不由往凌纖纖背後縮了縮,卻仍然大聲道;“你以爲你是什麼賢王的丫頭就了不起麼,我們纖纖可是未來七皇子的正妃,皇子你們知道麼!可比什麼王爺金貴多了!”
她說起來倒是覺得驀然生了一股勇氣,登時便覺得眼前這人沒什麼可怕了。
倒是將楊麼麼二人嚇得渾身發抖,心中頓時生氣一股怒氣來,暗恨爲什麼今日要將這個丫頭帶出來。
費明珠自從投奔了凌家,便跟在凌母身邊,凌母又帶着她也在那深閨裡養着做些丫頭的事情,她處處伏低做小,也難怪別人把她當成大丫頭,正日裡忙着賣弄她那些聰明,也就沒了眼界。
只以爲那皇子是天子的兒子,自然是最大的,更何況她私下了也有不少算盤,也覺得一個王爺,再大能大過皇子去?
卻不知道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只要有心於那帝位的就是要去交好的,皇子的婚姻從來就不是那麼簡單,從來就是將聯姻二字發揮到了極致的地步。
聽費明珠這麼說,凌纖纖又感覺她在猛戳自己,她跟素問不和已久,如今眼看那女子看着自己,那眉目五官,的確是素問沒錯,當下便傲然開口道;“這丫頭的確是我凌家的逃奴素問。”
她這句話委實沒錯,但是這話一說出來,卻令在場的人臉色登時都是一變。
楊麼麼二人見慣風浪,眼看紅蕖翠筱臉色一沉,頓時心中便暗叫一聲不好,這賢王。性。子從小古怪,護短的緊,不管那憐兒到底是什麼來路,是不是那凌家的逃奴素問,在這種情況下都是不能說出來的!
畢竟她的肚子裡,還揣着賢王府的世子郡主呢,若是讓那世子郡主知道自己的出身,怎麼肯安分。
更何況楊麼麼二人不信以賢王的手段查不出這憐兒的來路,而且看翠筱的迷魂術,她一個丫頭若不是有了主子的吩咐,怎麼敢做出哪些事情來,費明珠這麼說,是要凌家七皇子跟賢王對上啊!
這對於她們這些做奴僕的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楊麼麼當下冷笑一聲,道;“費姑娘這是胡說什麼呢,賢王側妃是何等尊貴的人物,怎麼能跟那逃奴相提並論,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跟着學了一個月規矩,也沒學成什麼樣,反而學的只會胡亂蠱惑小姐了是吧?”
聽楊麼麼這麼說,紅蕖倒是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那費明珠和凌纖纖雖然兩個糊塗的,但是看樣子這個老麼麼卻是心裡清楚的,偏偏費明珠還在那裡楚楚可憐的道;“這丫頭明明跟那逃奴長得一模一樣,你們怎麼怕成這個樣子。”
楊麼麼心中暗自冷笑,那賢王何等權勢,七皇子雖然得蒙聖寵,但是畢竟年紀還小,又剛回來,勢單力薄,哪裡比得上賢王,這賢王就這麼一個側妃,又有身孕,別人若是得了這機會,稍微有些眼界的都會跟這側妃攀些交情,那裡會像這費明珠一樣,活生生的便將大好的機會敗壞了,她聽着這費明珠在這裡說話,簡直恨不得有一張手巾將費明珠那張嘴巴堵起來,心中卻暗自發誓,等回了凌家,一定要好好教訓這費明珠,不過一個寄人檐下的窮姑娘,還真把自己當作正正經經的小姐了不成? wωω •тt kǎn •C 〇
她心中雖然翻江倒海,將費明珠詛咒了不知道多少次,面上卻仍然帶着謙卑得體的笑意,卻不知道她這笑容更讓費明珠又嫉又恨,那素問明明只是跟着那賤/人嫁過來的丫頭,但是卻比費明珠行事還要淡定從容幾分,別說在白蒹葭面前,有時候在素問面前,費明珠也是自慚形愧,如今這素問竟然一躍成爲了賢王側妃,那楊麼麼平時對她都沒有好臉色,總是一副傲慢嚴肅的樣子,但是此時卻在這個丫頭面前,卻處處妥帖小心,那奉承話更是一串一串的往外冒。
心裡的妒忌好像墨汁一樣往外冒,讓費明珠心中暗恨,便管不住自己的嘴,“這賤丫頭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矇蔽了賢王……”
“啪!”
不滿意啊不滿意,容我在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