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纖纖送完了人,卻是小嘴緊抿,銀牙緊咬道;“給我把人帶上來!我倒是要看看,誰竟然敢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她身邊的倒是大多都是心腹,聽完自去忙碌,白蒹葭倒是伸手牽住她,道;“莫氣壞了身子,你可不是一個人的。”
這樣一說,凌纖纖才冷靜了幾分,她倒是有幾分猜到是誰動手,心中惱恨,看白蒹葭說話,才道;“說起來昔日倒是聽說嫂子身邊的醫女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今日可是多虧了你。”她眼眸又一閃,一絲戾光閃過。
白蒹葭微微一怔,這立春到她身邊沒幾年,怎麼就聽說醫女厲害了,卻又轉念一想,她睡了八年,凌纖纖聽說也是自然的。
便抿嘴笑了笑,笑道;“是呀,這些年來,也是多虧了立春。”
雖然這麼說,心中卻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味道。
凌纖纖牽着白蒹葭,靠着上頭坐了,面前隔着一扇山水花鳥屏風,白蒹葭有些出神,想了想,才柔聲道;“這裡裡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呢。”
她雖然沒有多說,但是凌纖纖這些年磨練下來,也是個聰明人,不比當初的天真愚蠢,心中雖然惱怒,但是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凌纖纖點了點頭,道;“我理會的。”
毒箭花的事情,讓凌纖纖想起來是還有些心有餘悸,不過既然各位夫人都安然走了,凌纖纖令人將剩下的蜂蜜桃花粥查過,一一查過,除了凌纖纖的蜂蜜桃花粥,其他人的桃花粥裡,都摻了一些毒箭花的花蕊。
聽完立春的話,凌纖纖的眼裡立即掠過一絲戾光,她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一場針對自己和聞人樂節的嫁禍。
如果沒有立春及時發現花蕊然後她令人處理了飄蓬花,在各位貴女夫人離去的時候,毒箭花的藥性被飄蓬花引發,作爲主人的她卻是頭一個要倒黴的——而且就自己沒事,其他貴女夫人們都中了毒,這說起來簡單,但是仔細起來,可以做的名堂卻大着呢。
這詩社是極重要的,凌纖纖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攬到手裡,辦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她也是十分小心仔細,只是毒箭花這種東西,卻是嶺南特產,在京城更是少見,若不是立春昔日跟着師父四處遊走,見識寬廣,也不能辨別出來。
如今她身份嬌貴,別人眼裡看着風光,但是凌纖纖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那聶淑姬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說起身份地位,是比自己只好不差的,只是當初吃了點虧屈居側妃,而且她比自己更強的是,聶家是一心一意的幫着聞人樂節的。
雖然凌絕塵有着戰神之名,但是卻並不是怎麼管她的事情,凌纖纖心裡也有些苦楚,好在這些年來自己哥哥又極爲出色,戰無不勝,孩子也乖巧懂事,才讓自己漸漸在七王府站穩了腳跟。
不過卻讓她想起自己剛進七王府的時候,被聶淑姬壓制的喘不過氣來的過去,她從來沒有這樣屈辱難堪過。
眼看凌纖纖神色不對,白蒹葭低聲叫了兩句纖纖,她才漸漸平靜了下來,低聲道;“沒事了,只是這動手的人,卻是一定要查出來!”
雖然這次只是毒箭花的花粉,但是卻顯示了自己的吃食竟然被人把握了——也許下次就是直接要人姓名的毒藥了。
這是讓人萬萬無法容忍的。
雖然都會在別人的院子裡穿插一些釘子和內應,但是能夠混到這種地步,卻是讓人心驚。
水漣哭的厲害,不過到底是跟在凌纖纖身邊的人,雖然嚇得眼圈發紅,但是仍然哆哆嗦嗦的將事情清清楚楚的說了。
凌纖纖秀眉一挑,道;“你的意思是,下毒的人是桑娉娉?你可知道桑娉娉是什麼身份?”
水漣淚如泉涌,她本是個嬌俏的小美人,此時哭起來更是楚楚可憐,聽凌纖纖這麼一說,急忙擦了一把眼淚,道:“我在路上就遇到了桑郡主一個人!”
凌纖纖凝眉沉思片刻,白蒹葭在一旁擺看着屏風發呆,對於桑娉娉她倒是沒什麼印象,只記得跟蘇青鸞關係倒是不錯。
不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前世的時候,蘇青鸞討了聶淑姬的歡心,也有些貢獻,後來聞人樂節登基後,才封了蘇青鸞爲德貞公主。
但是卻沒想到,這輩子聞人樂節的正妃換了凌纖纖不說,而且凌纖纖爲了自己還直接摔了蘇青鸞的面子,雖然白蒹葭覺得,凌纖纖跟自己的感情也沒好到那份上,多半還是因爲聽說聞人衍那一脈跟聶家關係不錯,卻跟自己白家有些敵對的原因在裡面。
不過這份情,她還是算記下了。
聽水漣既然這麼說,凌纖纖臉色更嚴肅了幾分,白蒹葭笑道;“說起來都是你府裡的事情,我就不在這裡礙着你了。”她卻忽然輕輕的笑了一下,道;“無論如何,你哥哥和我,總是在的。只要不傷天理,不違人和,有什麼想做的,放心去做就是了,不要束手束腳的害怕。”
她聲音雖然清柔,卻是讓凌纖纖眼睛陡然一亮。
這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表明了白蒹葭的立場。
她這些年來,雖然成長的極快,但是心裡卻總是有一絲不安定,白蒹葭這句話,就等於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比起開始被人下了釘子的震怒,凌纖纖心中卻忍不住有些竊喜,早知道這樣的話,早就這樣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白蒹葭,見她眉目溫柔,眼中似噙着千水萬星一般,只覺得心中一暖,道;“哥哥也就多麻煩嫂子了,等過兩日安穩些,你帶上孩子來讓我看看,說起來我那一對侄兒侄女我都沒看過了。我……我已經長大啦,你們不要爲我擔心了。”
兩人之間,倒是一時溫情脈脈。
只聽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在外頭響起,凌纖纖秀眉一揚,道;“什麼沒規沒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