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樂天城,唯一代表蒼朔宗參加尉遲瀚宇參加的是金丹真人級別的武比。不過百年的時間,再次出現在樂天城的他參加的元嬰真君級別的武比。這讓周圍一片譁然,卻沒讓人感到太震驚。因爲就在前一天,與尉遲瀚宇一起成爲乾元四傑的樑敬思、白越和陸潛已經讓他們震驚過了。
百年前一戰成名的乾元四傑都在百年內成爲元嬰真君,這已經讓人不知該如何驚歎。再見到蒼朔宗將有九人蔘加元嬰真君級別的武比,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一下有這麼多元嬰真君級別的門人蔘戰,讓人有種蒼朔宗元嬰真君多的一抓一大把的感覺。
元嬰真君很吸引眼球,金丹真人同樣奪目。尉遲瀚宇等人退到一邊,以胡映雪爲首的一干金丹真人弟子走上前。澹臺玄雨沒露面,站在一羣男人中間的胡映雪就是萬綠從中一點紅。不過大家重點關注的不是她是男是女是美是醜,而是傳聞她已經是一名九品丹師。
雖然這世界沒有電子網絡這種可以即時傳播消息的媒介,消息的傳遞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在趙航以八品丹師佔據第一丹師地位的乾元世界出現了一位九品丹師,這樣的重量級消息可是第一時間就送到了九州各處。
雖然時常有人把鄭璆錯認爲女人,但明眼人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他是男人。一行人中只有一個女弟子,都不用排除法就能判斷出哪個是胡映雪。所以輪到金丹真人走上前,暗藏明藏的暗線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身上。
看到胡映雪,有些人皺了皺眉頭。聽說這個人,很多人都認爲她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或者就算沒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也會是個會將自己打扮的很精緻的溫柔女子。可眼前人粉黛不施不說,行走身姿不見半點嬌態,精緻的臉孔上也沒有半分溫柔多情,讓人忍不住吐槽真是白瞎了精緻的五官。
當然,這只是少數人的想法。看到胡映雪,多數人還是感覺眼前一亮。有些人喜歡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去形容不做妝點就很美麗的女子,眼前這位卻更適合用劍蘭來做比喻。嬌柔女人是惹人憐愛,但這種周身散發着瀟灑恣意的女子更爲讓人欣賞。
修行路漫漫,沒幾個人能夠享受寂寞,很多人會選擇尋找一位雙修伴侶同行。修行路艱險叢生,有一位能夠比肩戰鬥的雙修伴侶當然要比有一位處處都需要自己保護照顧的雙修伴侶省心。更何況這位不僅是個高級丹師,本身實力也很強,引得不少人動了心思。
某些人的眼神一點不加掩飾的泄露了他們內心的想法,下一刻就感覺脖子後面冷颼颼的。轉頭掃一圈,卻找不到讓自己背後發冷的目光來自哪裡。想想一個九品丹師在乾元世界的影響力,趕緊把那點小心思隱藏起來。
在隱含着各種心思的目光的注視下,胡映雪拿出兩塊牌子遞給負責登記的負責人,“麻煩,丹比和武比。”
雖然知道這種牌子不可能作假,還是得輸入真元查看一下刻錄進牌子的信息。負責人接過牌子,就趕緊輸入真元查看。接收到牌子傳遞到腦中的信息,他手裡的牌子差點脫手。九品丹師,靈寂期九層,劍罡五煉,年紀不足半百……哪一個信息都讓按計劃要爲難一下蒼朔宗這些人的他冷汗直冒。
見那負責人握着自己的兩塊牌子發呆,胡映雪語氣微冷的問道:“有問題?”
“沒,沒有。”負責人趕緊把手裡的牌子遞換給胡映雪,“拿着丹比的牌子可參加登天樓五層的丹師集會,大多丹師都會去那裡坐坐。”
多數丹師都很喜歡這種集會,因爲可以很方便交易到一些自己沒有的丹方和煉丹材料。胡映雪對丹方沒多大興趣,煉丹材料還是挺有興趣。負責人如此善意的提醒,她自然要領情。不過不想欠下這份人情,翻手拿出一個玉瓶遞過去,“多謝提醒。”
那位負責人多那麼一句話,就是想討好一下胡映雪,沒指望胡映雪能承認他送的這份人情。沒想到胡映雪竟然賞了丹給他,感應了下那顆丹藥散發出來的靈性,讓他美的差點找不到北。還好他定力足夠,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明眼人還是能夠看出來他很高興。蒼朔宗和青雲門兩家參加會盟的人不少,之前怎麼也要小半天的時間才能登記完,到了他們這都沒用上半個時辰就完事了。登記完,要別人多奉承幾句纔會多幾個笑臉的負責人還很熱情的指點了下這幾天樂天城哪裡很值得去看一看。
行舟不能進城,用行舟從一指山回到城門口蒼朔宗和青雲門兩家人就收起了行舟。早有人聞訊等在城門口,看到他們就上前來引領他們去住處。樂天州不會像百川州那樣給來參加會盟的門派準備住處,用傳送陣過來的錢萬里早一個月就來了這邊包下了一個客棧。
客棧不大,勝在住宿條件不錯。十個人一個院子,每個人都是單間。房間裡簡單的擺放着矮榻桌椅,佈置着簡單的聚靈法陣,點着有促進凝神靜氣的薰香,很適合修者休息。胡映雪這邊,魏哲師徒四個加上她和鄭璆一共六個人,莫離安排尉遲瀚宇、慕天玄、虞偲和夏卿住了過去,本該和她住一個院子的阮振被拎去和顏回他們一個院子。
見到莫離的安排,胡映雪就知道自家二師兄這是在增加她那個院子的安全性。別人都知道虞偲和夏卿兩人是專門暗地裡解決某些麻煩的,作爲同盟師妹的她怎麼可能不瞭解。那兩位進了院子就圍着院子繞了一圈,雖然她看不大懂他們做了什麼,但可以確定誰要偷偷摸進這院子絕對不容易。
佈置好了院子,虞偲找到正倒騰一些東西到儲物袋裡的胡映雪,將一張圖鑑遞給她,“如果見到圖鑑上的東西,幫我買下來。”
胡映雪接過那張圖鑑,上面畫着棵頂着蠶豆大小草珠的小草,旁邊用篆書表明了植株的一些習性和特點,卻沒有提及它的名字。被彌星強迫着看完了他總結的百草大全,她很快就在腦中找到了這株靈植的名字。眉頭微皺,“四師兄找化形草做什麼?”
虞偲掃了眼被胡映雪拿在手上的圖鑑,“這是化形草?”
胡映雪拿出彌星做的那個被慕天玄稱爲百草大全的玉簡,用真元將其中與化形草有關的信息和圖像映射出來,“應該沒差。”
虞偲呼吸頓了下,“我明白了。看到了,還是幫我買下來,我有用處。”
虞偲離開不久,慕天玄就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胡映雪隨手放在桌子上的圖鑑,眉頭就皺起來,“四師兄過來找你了?”
胡映雪點了下頭,“他找我幫他注意這個,遇上就買下來。”
慕天玄將手裡拎着的儲物袋遞給胡映雪,“四師兄有個青梅竹馬,兩人從小訂的娃娃親。那女人想要貼崑崙一個叫玉衡的傢伙,還捨不得四師兄時不時送過去的東西。就給了四師兄這一張圖鑑,說只要他能找到圖鑑上的東西,他們就舉行結侶大典。”
因爲二子和點金,胡映雪研究過化形草。妖獸有機會進化成爲妖修,這個機率非常小,可以說萬中無一。對實力達到九階巔峰的妖獸來說,夢寐以求的事就是得到一株化形草。因爲有了化形草,它們便不會止步於十階,會擁有更廣闊的天地。
化形草極爲難得,本身就十分罕見,每次出現成熟前旁邊還定有九階巔峰或者十階的妖獸守護。想到這點,胡映雪就擰起了眉頭,“怪不得我告訴四師兄上面的是化形草,他就看起來有些難過。那個女人真該死,竟然這麼吊着四師兄。”
慕天玄笑了下,“你不用擔心四師兄。對那個女人,四師兄並不是很喜歡,給予的關心多是出於那個婚約帶來的責任。明白了那女人的心思,就不會再任那女人那麼吊着他了。咱們四師兄雖然不怎麼愛開口說話,行情還是很不錯的,有那女人哭的時候。”
胡映雪打開慕天玄遞過來的儲物袋看了一眼,“你知道我戒指裡有不少丹鼎,還給我這些丹鼎做什麼?”
慕天玄笑道:“你那些丹鼎還是不要隨便拿出來比較好。雖然大多丹師不缺靈石和寶貝,但沒幾個能吃下你那些丹鼎的。你是去做交易,不是去炫富嚇人。我煉製的這些雖然品階也不算低,還是在那些丹師的接受範圍內,拿去做交易剛剛好。”
胡映雪立刻很不客氣的收起來,“你不和我一起去?”
慕天玄拿出一張帖子,“我得去觀海樓那邊看看。給我幾瓶潤澤丹和一些火系的丹藥,我去看看能不能換到融煉鳳凰羽毛的東西。”
早想到慕天玄會參加煉器師的集會,胡映雪把準備好的儲物袋遞給他,“你不是第一次來樂天城吧?”
慕天玄回道:“這邊常有不錯的東西拍賣,得到消息就會過來看看。一界之主的地盤,一些人就算不老實也不敢有大動作,在城裡可以隨便活動。”
門口響起敲門聲,隨即響起魏哲的聲音,“小師尊,可以走了麼?”
“稍等。”胡映雪站起身,對着慕天玄笑了一下,“出去,我要換下衣服。”
現在還是非禮勿視階段,慕天玄只能乖乖的走出去和魏哲他們大眼對小眼。沒一會兒,胡映雪便推開門走了出來。說是換衣服就是脫下了身上有些嚴肅的道袍,換上了慕天玄用朱鳥尾部的三根赤羽煉製的長袍。長袍不止顏色鮮紅如火,衣襟衣襬更似有火焰跳動,不是一般的搶眼。
很難得,胡映雪梳了個稍顯負責的髮型,還在上面插了好幾個髮飾。最爲奪目的就是幾根步搖,上面鑲嵌的朱玉雕蝴蝶栩栩如生,隨着走動一抖一抖的,似乎下一刻就會振翅飛走。但那步搖雕琢的再精緻,也不過是裝飾,蓋不過精緻五官自帶的明媚。
一雙星眸略帶笑意的看向某人,就讓某人的魂都飛了。慕天玄挑了下眉,“怎麼突然想起打扮一下自己了?”
胡映雪白了慕天玄一眼,“突然想起自己是個女的,這個答案滿意麼?”
慕天玄扯了下嘴角,“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做過好兄弟。”
貌似慕天玄遇上她的事就容易傻愣愣的,胡映雪再次白了他一眼,“我也從來沒把你當做過好姐妹。別人是笨蛋進化成混蛋,到了你這裡就是混蛋進化成笨蛋。”
說完,胡映雪瞪了慕天玄一眼,就帶着魏哲他們出門了。被留下的慕天玄擡頭望天發了會兒呆,突然大笑了起來。光顧着笑,走出大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給絆倒。這幅樣子被夏卿看在眼裡,正和自己下棋的他要搖了下頭,“一個兩個都是笨蛋。”
臨出客棧大門的時候,阮振跟了出來,“九師姐,帶上我。”
阮振前腳湊到胡映雪身前,荀修後腳就也出現在胡映雪身前,“我也要去。”
“少說多看,不然攆回來。”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胡映雪沒反對荀修跟着。再則帶上他也有好處,縹緲峰的人看到他就會主動上門來把人臨走了。荀修不是個讓人討厭的客人,但已經有來者不善的傢伙盯上了蒼朔宗,這個看起來不是很省心的客人還是早點送走比較好。
不知道之前樂天城盛傳蒼朔宗的人和與他們一起走的人因被龍鯨吞了無人生還,荀修一點沒想到家裡人因爲他的死訊已經快瘋了。處在離家出走狀態的他還不想回去,正打算能多和蒼朔宗的人混一天算一天。誰想還沒走到街口就被人揪住了耳朵,“荀小四,你屁股是不是癢了?”
不用看,荀修就知道揪住他耳朵的是他的二姐荀露,立刻哎哎的叫起來:“我的親姐啊,輕點,要扯掉了。”
荀露將荀修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說吧,被龍鯨吞了是怎麼回事?”
見荀修看向自己,胡映雪笑了下,“沒什麼好隱瞞的,你照實說就行。”
雖然胡映雪這麼說,荀修還是避重就輕的簡單和荀露說了下。只說他們被騷擾的煩了,正好名叫小魚的龍鯨過來做交易,就以丹藥爲報酬讓它給直接送了過來。對於他爲何與蒼朔宗的人一起,在荀露的瞪視下才承認是被救了。
想問的暫時弄明白了,荀露才正式看向胡映雪,“謝謝你們救了我弟弟。兩位兄長還在等着他回去解釋些事情,我姐弟二人就先告辭了,稍後再登門拜謝。”說完也不等胡映雪迴應,就揪着荀修的耳朵把人拖走了。
阮振皺了下眉頭,“不喜歡荀修的姐姐。看她的態度,感覺像是咱們是爲了討好他們才把荀修捎帶回來。”
“不喜歡就不喜歡,以後儘量不接觸就是了。”說完,胡映雪也皺了下眉頭。不怪阮振這麼想,荀露的態度確實有問題。他們這麼多人在一旁站着,她見到荀修後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如此目中無人,讓人難以生出好感。
阮振是真把荀修當做朋友,也確實氣他姐姐的態度。雖然低着頭的他沉浸在鬱悶中,卻不等於他對周圍沒有絲毫防備。感覺有人貼到他身邊,伸手就把伸向他腰間的手抓住,同時怒道:“偷我的東西是覺得我好對付麼?”
順着胳膊看過去,入目的就是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看到被自己抓住手的是一名女人,頭一次與女子這麼接觸的阮振臉就紅了。再看對方哭的好委屈,忙把手鬆開,同時說道:“對不起。”
誰想剛把手鬆開,那個女人拔腿便跑,回頭時送了阮振一臉鄙夷。不過她顯然忘記阮振不是一個人,纔剛跑出幾步就被一根烏突突的繩子五花大綁。沒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一個跟頭栽倒在地。臉上還掛着剛纔流的淚,在地上滾了下,頓時弄了個滿臉花。
頂着一張大花臉,女人趴在地上又對着阮振露出之前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上人饒命,父親生了重病將資財都用光了,奴家迫不得已纔出此下策。”
旁邊走出一個壯漢,“你家裡的親人身體真差,昨天被我抓到時說母親重病,今天就父親重病。明天呢?輪到誰重病?”
看到壯漢,女人立刻認出是昨天被她忽悠了的男人,臉色一陣青白。這時候,一個額頭帶着塊疤的小男孩跑過來擋在女人身前,衝着胡映雪等人跪倒就開始猛磕頭,“求求你們,放過我娘吧。”
一個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走過去,伸手將男孩拎了起來,“你身上半點人族的氣息都沒有,她怎麼可能是你娘?”
胡映雪看向男人,眼裡立刻帶上驚喜:“墨塵,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