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喬蓮藕和喬慕然兄妹倆便早早地起牀了。媽秦瑛也起了牀,收拾停當,說是準備走了。既然報名的事情和房子的事情都已妥當,這兒還有三個人相互照顧着,她便不再多餘地操心了。
喬蓮藕讓媽媽放心,她會好好學習的,然後告別媽媽,和哥哥慕然一起往學校走去。
“中午放學了就回來吃飯——”
吳老頭兒眼巴巴地看着兩個小冤家走出門去,便在後面着急地叮囑了一句。
倆人回頭,笑着說好。揮揮手便消失在了秦瑛和吳老頭兒的視線裡。
今天長慶中學的中學部開始摸底考試。時間在上午八點半。
喬氏兄妹走進學校的時候,才八點鐘。
“哎,慕然哥哥,我真的不想到班上去呢。想到那老師的嚴厲樣子,我便提不起學習的興趣了。”
說着,靠在一棵樹旁耍起了賴。
“快走吧,馬上要考試了,我們得準備準備,找找自己的座位。今天考得好了,我們纔有希望離開這個班,去選擇自己喜歡的班級。”
“但是哪一天才能進到宋小山的班上呢?他的那個班主任張老師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有水平的老師。”喬蓮藕對帥氣的張老師還念念不忘。
“走一步算一步啦,先考好試,再說跳級的事情。你別忘了,咱倆可連名都還沒有報到呢。”
“好,走吧,先考試。到時候,我若做不來的題,你要給我看一下哦。”喬蓮藕知道喬慕然腦袋極其好用,只要是看了的知識點,簡直想忘都忘不了。果然是與尋常人不一樣的。
“那是當然,到時候我坐你前面。我做好了,你若有不會做的題,看我的就行了。反正咱倆得一個考第一名,一個考第二名的。”
倆人說着話兒,很快到了初一、一班的門口。
一進教室,發現裡面幾乎坐滿了人。都是新同學,喬蓮藕幾乎都不認識,除了昨天與喬慕然和宋小山打架的大個子同學,他坐在後邊,看他倆進來了。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簾,看來他今天並不想惹事,昨天。他可是一點便宜都沒撿到。鄉下來的孩子,也不個個都是軟柿子,碰到那硬的,一要叫他又酸又澀,嚼了後難以下嚥的。
但是。那些或調皮或膽小的男生女生,看到喬蓮藕和喬慕然進到教室裡來,還是很驚訝的。
喬蓮藕並不特別漂亮,說皮膚的話,與城裡女孩子的皮膚比起來,只能說是細膩和健康,要說樣子吧,長得也並不十分得出衆。但是跟在她後邊的那個男孩子就不一樣了。
他個子高挑挺拔,皮膚白淨。睫毛很長。眼睛如水般靈動,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他的話,絕對可說是玉樹臨風的。
女孩子偷偷看了。有些慌忙低下了頭,有些繼續大膽地瞧着;男孩子嘛,則普遍有一種嫉妒和不屑在裡面,那眼睛裡彷彿在說: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長着一張皮罷了,沒有真才實學的。
喬蓮藕不管這用意不一的眼光,專心地看還有沒有空的座位。
見中間第二排還有兩個座位,便走過去坐下來。喬慕然順理成章地走過去,緊挨着妹妹坐下來。
於是,教室裡有了悄悄的議論。
正說話時,門口進來兩個眉飛色舞的女學生。
她倆一進教室,擡頭一看剛纔她倆的座位被人坐了,便有些惱火,馬上走過去,想叫他們站起來。
“起來,這是我們的座位,剛纔我倆上廁所去了。”其中一個扎着馬尾巴的女生大聲說道。
另一個則看着喬慕然,欲言又止,大約是看到這麼漂亮的男生,不好意思讓他起來吧。
“這座位又沒寫名字,老師也還沒有編座位,憑什麼是你們的?”喬蓮藕不吃她那一套,坐着不起來。
“你!”女生看了一眼喬蓮藕,又看了一眼喬慕然,想大聲喊,又突然被覺得讓什麼東西壓下來了一樣。
正在這時,班主任張老師走進了教室。她來看看學生,讓他們做好準備,馬上就要考試了。
“老師,你看他倆坐了我的座位不起來!”馬尾巴女生見張老師進來了,像抓住了救星一樣,趕緊求救。
張老師昨天的氣還沒有生完呢,一晚上了,都沒有想通,那個叫喬蓮藕的鄉下小妮子,咋那麼大膽,居然敢挑戰自己的權威?還說什麼要跟自己打賭,考好了就自己挑班,不在自己班上上了。這些話讓張老師永遠都想不通,她覺得自己是位很負責任,對學生嚴格,教學效果很好的老師,怎麼她一個鄉下來的毛頭丫頭居然敢對她那樣說話!
而且說話的口氣,還分明有些像個大人,真是奇了怪了!
這下好,正想着他倆呢,有人就告狀上門了,張老師正好找到了發泄口,於是站在教室前面,對喬蓮藕和喬慕然說:
“你們兩個,名都沒有報,怎麼還好意思坐那裡?人家開始來了佔的座位,你們怎麼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坐下來了?說個不好聽的話,你們連進這教室的資格都還沒有呢,還好意思跟同學爭啊!趕緊起來,把座位讓給別人——”
張老師說話毫不客氣。
這些嚴厲和不講情面的話,讓那些不知道昨天發生什麼事情的學生覺得不可思議:他倆犯啥事了?居然將老師惹成了那樣?
於是,忘記了考試前的緊張,開始兩眼圓瞪,看起了倆人的熱鬧。
當然,也有同情他們的,更多的是因爲同情喬慕然,那樣好的一個男生,老師怎麼能那樣對待他?還有那個女生,憑什麼這個男生對她那樣好?乖乖地跟在她的後面,要多聽話就有多聽話!女生間有淡淡的嫉妒在流動。
“張老師……”
喬蓮藕聽了張老師的那一席話,心裡極不舒服,便站了起來,想要和張老師理論一番。但是她剛開口,叫了一聲張老師,喬慕然就一下子站起來,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什麼了。
“老師,我們錯了,我們這就讓開,讓她倆坐。”
喬蓮藕看了一眼喬慕然,很不服氣,眼神裡分明在說,憑什麼我們要讓啊!於是站在那裡不動。
喬慕然在她的耳邊快速地說了一句:
忍忍吧,何必,反正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班級了。
聽了這話,喬蓮藕才使勁壓住了自己的不滿,瞪了一眼那倆女生,跟着喬慕然一起拿起書包,往後面走去,最後一排還有兩個座位,一前一後,他們便坐在了那裡。喬慕然配合地坐到了前邊。
“鄉下來的,就是不懂規矩,哼,名都還沒報呢,就想搶位子坐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馬尾巴女生不滿地嘀咕了幾句。
喬蓮藕見自己與張老師的關係已無修復的可能,而且也不想再修復了,便忍住了不滿,開始想考試的事情。
想來,自己確實沒有必要和老師這樣計較的。與老師搞成了這樣的關係,可是重生後的喬蓮藕萬萬沒想到的。
一會兒,鈴聲響了。一個陌生老師抱了一疊捲紙進了教室,讓大家將東西全部放在抽屜下邊,桌面上保持乾淨,馬上開始考試了。
語文卷子發了下來,喬蓮藕粗看了一下題,還好,沒有超出自己預想的範圍和難度,都是小學階段的知識。
因爲前世教過小學,對這些出題的套路那是記得一清二楚,所以一點兒都不憷那語文題。
喬蓮藕有心讓張老師後悔自己說過的話,所以做題的時候,格外地細緻認真,爭取一點錯都不出。特別是那字兒,用顏體一筆一劃地寫,個個字都挺拔厚重有力,別說看題的正確與否了,光看那字,都讓人感覺到舒服異常,絕對會讓初次見到那字的人擊節讚賞,歎爲觀止的。
寫作文是寫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這樣的作文太老套了,喬蓮藕當老師的時候不知訓練過學生多少回,而且還寫了不少的下水文,對這個自然一點不怕,稍作思考,選定事件,沒有按照八股的格式和套路寫,而是自成一格,寫成了一篇聲情並茂的散文,字兒好看如書法一般自不必說了,單是那標點符號,喬蓮藕敢肯定,沒有錯用一個。如果老師打分的話,不出意外,會得一百分。
如果要出意外呢?那就只能說是老師故意找茬了。
監考老師每次走過來的時候,喬蓮藕都用手將卷子遮着,不讓老師看見。張老師也來過一次,也是一點看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在喬慕然的桌子前倒是停留了不短的時間,看那表情,一定是被震驚到了吧。
“更震驚的你們還沒有看到呢。”喬蓮藕得意地想。
語文考完,收卷子的時候,喬蓮藕順勢將自己的卷子放在了喬慕然的下面,被壓得嚴嚴實實。
第二堂接着考數學。
這個當然也難不到喬蓮藕。幾下就將題做完了,只是最後一道思考題要難點,想了一會兒,也做起了。爲保萬全,她從第一題開始認真演算,爭取不錯一道。
要做事,便做得完美些吧。既然人家要看自己,就讓他們好好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