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

重生蓮亭追東方 神教

又說了好一會子,童百熊都聽他這兄弟交代完了,才動身離去。待他走得遠了,東方不敗才“哎”地喚了一聲,軟了腰身倒在牀上,輕聲嘆道:“總算走啦,我可撐不住了。”

楊蓮亭也斂去那副忠誠憨厚的聽話模樣,笑嘿嘿過去把人摟進懷裡,呵氣問道:“怎地這樣難受麼,不是早慣了的?”

東方不敗飛他一個白眼兒,說道:“蓮弟說得可算輕巧,我才換了這號玩意兒兩日罷了,哪裡就慣了?蓮弟若是不信,不如自個去拿一枚試上一試,看我是不是唬你呢!”

楊蓮亭一驚,慌忙賠笑:“不過是玩笑,你莫嚇我。”

東方不敗自然曉得這蓮弟並非天生就愛男子,好容易對他有了情意,卻萬萬不能在人之下,與他可不相同。其實他若不是因着練功轉換了心思,也是喜愛女子嬌柔嫵媚,之前說這話,也不過是嚇一嚇他罷了。就伏在楊蓮亭懷裡養神,卻不再鬧他。

楊蓮亭見他老婆神色平和,想來是適才忍了那玩意作祟、還要與童百熊周旋乏了的,也不說話,卻是在頭上抹了把汗去。心裡暗暗想道,乖乖喂,可算糊弄過去了,不然老子後門難保!而後也靠在牀頭,閉目尋思。

適才與童百熊一戰,楊蓮亭已知自個疲弱之處,是少了與人交手的經驗。東方不敗與他過招總是捨不得傷他半分,便多爲指點引導,他未曾遇着甚麼險要的關頭,功夫固有,卻沒得突破。看來還是要多多尋人打鬥,才能更進一步。

只是黑木崖上已然被黑衣武士與黃衫護衛聯手打造成鐵板一塊,加上山崖險要,若無內應,決然不會有刺客上來。楊蓮亭身在崖上,哪裡有生死相搏的機會?便是等到了黃衫護衛內部統領挑戰比試的時候,也還有數年光景,到那時他也有弱冠之年,身上根骨也已成形,就晚了。

他在這裡想來想去不得法,便低頭看他老婆。只見東方不敗臉色紅潤,呼吸雖慢卻是均勻,不過眼瞼也有些顫動,並沒有睡着的。於是湊在他臉上親一親,說道:“教主,我有些事情要與你商量。”

東方不敗動一□子,懶懶地掀起眼皮:“甚麼?”

楊蓮亭笑着將種種顧慮說了一遍,言道:“正要問你要一個主意呢。”

東方不敗曉得他蓮弟是被他的童大哥將一些得意都打得沒了,心裡有些安慰,想道,蓮弟此番倒比從前長進,實在讓人歡喜。就細細想了想,笑道:“蓮弟若要與人過招,單單點人作陪是不行的,唯有去江湖上闖一闖纔好。”

便是天資過人如東方不敗者,又有童百熊照顧,當年也是從底層混起,爲做神教所出任務更是沒少在江湖上打滾,所謂風雅,也都是站穩了腳跟纔有那閒情。心裡體悟很是深刻,自然明白歷練的道理。就對楊蓮亭說了出來。

楊蓮亭原也想到這個,只是他兩世爲人,雖說這一身武藝來之不易、是吃了許多苦頭方纔得到,可他與東方不敗兩情相許更爲艱難,他怎能捨得正在情好之時放下他老婆獨去?一時左右爲難。

東方不敗見他躊躇,略蹙眉,問道:“蓮弟覺着不好麼?”

楊蓮亭搖頭:“教主,我明白你一片好意,不過……”

東方不敗訝然:“不過如何?”

楊蓮亭腆臉笑道:“我如今也是有家室之人,讓我怎能捨得下老婆!”

東方不敗啐一口:“怎地這般沒有大志氣!”心裡卻頗有幾分甜蜜,只道,“你怎知道我不會隨你去了?蓮弟可真想得迂了。”

楊蓮亭大喜,抱住東方不敗痛吻一個:“好老婆,你要跟我走麼!”

東方不敗橫他一眼:“我身爲教主,手底下養了這許多人難不成都是吃閒飯的?便是不能全信,一些尋常小事吩咐了他們去做卻是無妨。而我若每年要出去走一走,又有誰敢攔着我來!”

楊蓮亭嘿嘿笑道:“有教主在我身邊,哪裡都去得,哪裡都去得!”

東方不敗掐他一把,又幽幽一嘆:“我前世在崖上呆了十年,對武林中事也並非全然不曉。那嵩山派左冷禪是個野心大的,一心想要將五嶽劍派合而爲一,隨後再奪了少林武當的地位,恐怕就要找我神教下手,也是不得不防。”

楊蓮亭斂了神色,皺眉道:“正道之人狼子野心,與我神教數百年爭執不休。教主,不如想個法子,將他們一一剷平……”

東方不敗又搖頭:“蓮弟,這武林有正負,正如你我練功有陰陽。將那些個正道打壓容易,可若要將其一舉掃平,卻絕不可能。便除了這個,亦有另一個冒出頭來。我也是幾經周折、又死過一次,方纔明白這個道理。”

他神情有些悵然,續道:“蓮弟有所不知,你看我這黑木崖上,黑衣武士與黃衫護衛輪班論點,規矩嚴明,並不像是武林人那般隨性,其實便是有個來源的。”

楊蓮亭上輩子可沒聽過這個,頓時有些興趣,凝神聽講。

卻聽東方不敗說道:“這日月神教,歸根溯源,脫胎於元末一個大教名爲‘明教’者,原就不是個只奔着武林的門派。今朝皇帝的祖宗朱元璋便是明教出身,後來借了明教的勢力揭竿而起,推翻元朝,建立明朝。可他做了皇帝就翻臉不認人啦,將一衆明教兄弟盡皆打壓下去,沒被他害了的明教殘部隱居在這黑木崖上,建立了日月神教,暗暗籌謀,待等到一朝明朝氣數盡時,就要將這朝代推翻,奪回地位來!”

楊蓮亭聽得是心潮澎湃,尤其聞得當年改朝換代衆英雄豪傑事時,更是悠然神往,恨不能也生在那時,要用一身本事闖出片天地來!

東方不敗看他神情,笑了笑說:“蓮弟此時所想,便是當年我奪得神教、看了教中秘典後所想。故而我以狠辣手段整頓神教,爲諸教衆懼怕,也是想要先一統武林,再起事奪得明朝江山!”

好大的志氣!楊蓮亭雙臂一緊,只覺得胸中豪氣陡升,恨不能吼上兩聲,才能紓解兩分。

而東方不敗又輕輕嘆氣,按上了楊蓮亭的胳膊,柔聲道:“蓮弟,你且冷靜些。”

楊蓮亭深吸口氣,講道:“教主,我冷靜啦。”

東方不敗倚在他身上,伸手給他撫了撫胸口,說:“我那時擔憂教中又出一個如朱元璋這等心機深沉之人,就潛心煉製了一種毒蟲,就是後來蓮弟你用過的‘三尸腦神丹’,讓滿教上下一心只爲我趨勢、只聽我號令,若有不從,就要讓他們發癲發狂、丟了性命!後來也花費工夫積累金銀財帛,想要囤積糧草兵器,多家謀劃。只是那任我行自登上教主之位以來,最好甚麼‘仗義疏財’,跟一衆江湖人稱兄道弟,將好好的能爭奪天下的神教變作個江湖門派,還得意得很哪!”

他說到這裡就有些恨然。當初他可是雄性壯志,想要做出大事業來的,卻沒想到前幾任教主漸漸忘了神教宗旨,原本積攢的金銀也都耗費出去,整個神教上下更是沒了規矩,實在讓他痛恨。不過東方不敗也有些急功近利,初時幾年又因神功未成陰陽相擾而大動干戈,便是讓教衆懼怕的多,真心崇敬的少。也算是個敗筆。後來神功大成,他漸漸有了女子的心思,雄心壯志就都淡了,便把神教甩手給了楊蓮亭去管,給他弄得大不成樣子,終是被任我行撿了便宜。

東方不敗揉了揉額角,又說:“之後蓮弟你做了總管,我退居閨閣之中,一心只要……宏圖大志,也就罷了。”

餘下情形楊蓮亭都是曉得,胸中熱血忽然也冷了下來。

東方不敗半闔了眼:“蓮弟,我這回再想起往事,只覺着好像是夢裡一般。如今想來,這天下哪裡是那樣容易爭來的?且不說如今正在盛事,天下歸心,就是神教所存錢物,也耗不起揭竿之事。如若當真想要讓神教爭奪天下,恐怕還得有百年積累之功,我這一個教主,如今也只能爲後人做些籌劃,圖百年後事了。”

楊蓮亭重重地吁了口氣,一點頭:“也是。”

偌大的天下,他不過是滄海一粟,能將這神教好生把管都不容易,再者有老婆在懷,他日子已是舒爽無比,就莫要妄想其他、自找麻煩啦!

想得通透了,外頭天已是黑得很,楊蓮亭就這般摟着老婆閉眼去睡,今兒個實在累得慌,他也就不折騰甚麼,沉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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