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姑的舉動

重生蓮亭追東方 聖姑的舉動

林平之纔來黑木崖,還不甚明白這崖上的景況,故而雖然心中不樂,卻還是十分謹慎,只問道:“正是林平之,你是何人?”

那婢子先福了福身,又巧笑着伸出一隻纖纖玉手來。.那瑩白的掌心裡擱着一個綠瑩瑩的碧玉瓶兒,而後便嬌聲道:“婢子青萍,有幸在聖姑的院子裡服侍。聖姑得知少教主今日練武久了,恐怕腿腳有些難過,便差婢子來給少教主送上一瓶‘白玉雪花膏’,算是有些用處,還請少教主收下。”

……聖姑?

林平之暗道,也不知這是一個甚麼人,不過單單隻聽她這“聖姑”稱號,也不是可有可無之人。如今林平之纔到崖上,便有義父母相護,也不能就這般隨意,還是要小心一些爲好。於是他雖便揮手,讓方纔給他揉腿的婢子過去接了那“白玉雪花膏”,隨後說道:“便請青萍姑娘帶我謝過聖姑了。”

那青萍掩脣一笑,點一點頭,就轉身飄然而去。

旁邊的婢子將碧玉瓶送上,林平之卻只看了一眼,原想說“你自拿去處置了就是”,後又想一想,還是接過來,揣在了懷裡。

用過午飯,林平之讓婢子們退下去,自個則是來到了東院的主院中。

不曾想,纔剛到門口,就有一個小僮過來將他攔住。

林平之頗爲不解,便問:“我要去尋義父學功夫,你攔我作甚?”

那小僮也是認得林平之其人,聞言臉上露出一些窘色,卻仍說道:“小的怎敢阻攔少教主,實是楊護衛有令,今兒個下午教主有事要與他商討,不許旁人進去。”

林平之更是疑惑,不過既然已然說到此處,他也並不勉強。於是轉身要走,可正當時,裡頭卻有人招呼。

“平之,你有甚麼事情?進來說罷。”正是東方不敗的嗓音。

小僮當下便趕緊讓出了路,林平之立刻擡腳進門,心裡卻想,才兩個時辰不見,義母的聲兒怎地有些啞了?難不成是生了病麼。

到進得外院中去,東方不敗已是披着一身紫色的袍子等他,神色裡透着慵懶,眉眼間也顯出一些說不出的味道。.

林平之怔怔看去,竟然一下呆了住,到聽得他那義父的呵斥,方纔醒過神來,臉上卻紅了一紅。隨即他晃一下頭,暗中罵了自個一句“沒定性”,纔跟着東方不敗走進了內院去了。

楊蓮亭嗤笑一聲,心情也是不錯。他方纔與東方不敗在牀上站得酣暢淋漓,正是爽快不過,如今看着這林平之,也比往日更順眼幾分。於是粗聲說道:“你腿腳好了?這就要來尋我練武!”

林平之進去了房間,轉身把門帶上,回身時答道:“練武自然要勤勉些纔好。”又說,“不過平之來此,卻不是隻有這一件事。”

東方不敗對林平之素來溫柔,聞言輕聲問他:“平之,你怎麼啦?”

林平之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兒,雙手呈過去,說道:“此物還請義母一觀。”

東方不敗略揚眉,伸手拿了過來,在鼻子前頭微微劃過,心裡已經有數,說道:“白玉雪花膏,平之,是一個叫‘聖姑’的人給你送過來?”

聽得自家義母一下便猜了出來,林平之十分訝異,對這位義母才智便更多幾分敬佩,立時垂頭,恭聲道:“是一個叫做‘青萍’的婢子拿來,說是聖姑所贈,要我拿來揉腿之用。”

東方不敗把這碧玉的瓶兒扔到楊蓮亭手裡,笑道:“我們這一位聖姑,便是成天的撫琴弄簫,也對這黑木崖上的教衆們關心得緊呢!”

楊蓮亭哼一聲:“那小賤人忒地多事!”

林平之聽東方不敗語出諷刺,楊蓮亭更是毫不客氣,也明白這“聖姑”與他義父母不和,便不敢多話,只等他這兩位長輩吩咐。

果然東方不敗笑了一陣,便道:“平之,這聖姑之事,你大可不必理會。”他忽而想到甚麼,又笑起來,“不過若是她要邀你玩耍說話,你卻可以去陪一陪她。她今年才過了七歲,這黑木崖上唯獨你與她年紀相近,想來她也是有些寂寞了。”

林平之自然聽話,卻仍禁不住有些嘀咕。暗想,有道是“男女七歲不同席”。這麼個大的小姐,該在家中繡花纔是,沒得邀個男子去她閨房作甚麼?這可是有些不恰當了!又想,義父母與她並不親近,他也不要和她太過接近得好。只是林平之卻沒有想到,雖說有些大家中是如此,但他們卻是江湖中人,哪裡會有這許多規矩?更何況,這番不過是他義父母隨口說了兩句罷了,那位“聖姑”可沒有邀他去做客呢!

待到林平之被楊蓮亭打發了再去外院扎馬,東方不敗纔回過頭來,朝着楊蓮亭輕輕一嘆。

楊蓮亭可捨不得看他皺眉,連忙用手粗粗撫過,開口道:“教主,你怎地了?”

東方不敗心裡也很是躊躇。兩人曾經雖說是說得好了,要把任盈盈留下來慢慢折磨,看她虛度光陰,卻再不能如前世“聖姑”一般榮光。可他卻也沒有料到,便是不給那任盈盈接觸高深武藝的機會,她也能憑藉她那個聰慧的腦子,在下人裡頭收買了一羣聽話之人。不然林平之分明上午練功過度、纔剛剛回去,她卻如何能在半個時辰內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般久而久之,必成大患。雖說那任盈盈憑藉幾個僕從定然不能對他兩個如何,可若是她不死心,執意要下些絆子、找些麻煩,卻也是讓人惱火得很。

如此想着,東方不敗雖聽到他蓮弟關懷與他,卻只是幽幽看着,沒有說話。

楊蓮亭見他仍是眉頭不展,那雙眼裡更含着隱憂,良久,也嘆了口氣:“教主,你可是在擔憂任盈盈那小賤人?”

東方不敗一怔。

卻聽楊蓮亭又道:“任盈盈不是個尋常認命的女子,年紀雖小,心裡已有成算。她大約見你我收了林平之做義子,以爲能與拉攏那些個下人一般與林平之交好,也從他口裡得一些我兩個的消息,來做打算。”

東方不敗卻沒想到,原來他蓮弟心裡也是清楚明白。他想到這裡,才總算將心思放寬一些……也是,前輩子蓮弟他能爬到高處,定然不是真如他外表這般粗豪,反而心思細膩纔是。如今他見蓮弟越發有了大丈夫的氣概,反倒是將他從前的模樣忘記了……這可真真奇怪。卻是對他蓮弟不住。只不過,蓮弟一直痛恨任家父女,起意要折磨他們,仍是難辦。

正在東方不敗拿不準是否當真要勸一勸他蓮弟時,楊蓮亭卻又道:“教主,你莫要擔心,我早已不將那小賤人放在心上了。”

聽得此言,東方不敗又是一愣。

楊蓮亭看他微微張着紅脣,覺得很是可愛,便不由湊去親了一口,才說:“你也曉得,我當年死在任我行之手,後來剛剛醒轉,卻發覺回到六歲之時。”

東方不敗並不說話,只沉心去聽。

楊蓮亭又道:“我便想要回黑木崖找你。這九年下來,一面想着你,一面想着的,便是那任我行與任盈盈兩個了。”他腆臉一笑,“對你自然是心心念念想與你相好,可對那父女兩人,卻是深恨。這些年下來,愈恨愈深,故而才與你在一塊時,儘管歡喜,仇恨仍是未消。便一心想要以那最狠毒的手段折磨他們,才能稍稍快慰……”

東方不敗聽着聽着,眼中目光更是柔和。他也明白蓮弟這些年來辛苦,也憐惜他去得悽慘。於是便想着,不論蓮弟有甚麼想法,他只隨他就是。只願蓮弟之後日日舒心,也便夠了。

楊蓮亭也被東方不敗看得心裡暖和,就將人摟過來,續道:“可我如今與你是夫妻,總也要爲你着想。這些時日來與你耳鬢廝磨,當真是前所未有的快活。再想起那任我行與任盈盈來,竟也只覺着百無聊賴。你我這大好的日子不過,卻去與那兩人爲難,豈不是可笑?”跟着聲線一沉,“我在江湖上走了這一遭兒,便覺世事無常,你我難得逍遙,便不要自尋煩惱了罷!”

東方不敗聞言,心裡歡喜,卻遲疑問道:“蓮弟的意思是……”

楊蓮亭明白他老婆一直擔憂於他,便哈哈笑道:“過幾日將那小子身份告知教衆,你我便再下山一次,去看一看任我行那老賊,若是便宜,就殺了他罷。而那任盈盈……左右不過是個女娃兒,掀不起大浪,找個空子弄死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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