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謹得皇上賜姓,領旨謝恩後回到司徒府,與李大郎幾人相見,自是一家團圓,一團和氣。晚上李家四兄弟歇下後,兄妹二人在書房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嫣兒,爲兄如今一介布衣,一切又要從頭再來了!”如今想來,之前當軍戶的這一年多,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惡夢。
“兄長可有信心?”司徒嫣從魂穿的那一天起,就好像被命運牽着走了,所以反而最爲清醒。
“西北那般堅苦,爲兄尚不曾放棄,如今你我兄妹身在京城,爲兄又怎可能放棄,而且爲兄曾答應過嫣兒,會爲嫣兒撐起一片天,不叫我的嫣兒再受苦難!”這是司徒謹的心裡話。
“還是那句話,兄妹齊心,齊力斷金!我們要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要替母親報仇!”司徒嫣還有一件事尚未完成,就是司徒婉的血仇,她要那些人血債血償。
“嗯!如今我亦改姓司徒,明日你我兄妹二人一同去京城近效的‘水月庵’, 看望母親,那日臨行匆忙,將母親安葬於庵堂後山的桃林中,如今想來竟也有2年未曾拜祭,實在是不孝!”司徒謹每每想起母親,都會心痛難耐。
“好!比起兄長,嫣兒四年多未曾拜祭,要說不孝,是嫣兒不孝!”
“不,嫣兒爲了司徒府從六歲起,就出謀劃策,甚至爲了爲兄,遠走西北,如果沒有嫣兒。京城這司徒府怕也早已異主,如今又哪來的如此根基,能東山再起!”
“兄長。你我都無需自責,母親在天上看着,內心也會難安,如今我們人在京城,以後有更多的時間去拜祭母親,想來母親泉下有知,也會安慰的!而且兄長如今改姓司徒。爲司徒家延續香火,這份情義,母親一定甚爲心喜!我們再爲母親做上幾場法事。誦經祈福,以求母親早登極樂!”司徒婉是原主的生母,司徒嫣對其根本沒有印象,可她還記得當初的承諾。既然佔了吳嫣的身子。就會爲她完成心願。
“好,理當如此!我們明日辰初就起程!”要去祭拜先母,司徒謹甚至有些激動。
“兄長,拜祭過母親後,兄長就要安下心,踏實讀書,早日及第登科,到時再立司徒府書香門第之牌匾!”
“好!”司徒謹覺得這樣的日子纔是他所想所要的。當天晚上。他第一次夢到了母親司徒婉,夢裡的母親微笑的看着她。和當初一樣慈愛,母親終於願意原諒他了。司徒謹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安心的求取功名。
第二天,用過早膳,先送李家四兄弟出城,李大郎畢竟是一村之正,不能久居在外,二郎又惦記着家裡的活計,而三郎和四郎還要去縣學讀書,雖然他們都想和司徒嫣天天在一起,但如今他們身分有別,而且司徒謹也回來了,他們不能強佔了別人的妹妹。
司徒嫣倒是沒想那麼多,反正在她的預期內,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回福祥村過年的。
“哥哥們先回去,我祭拜過母親,就會回福祥村,今年過年我要和哥哥們在一起,如今我有兩個家了,哥哥們可要把我的屋子好好拾掇拾掇!”
“好,俺們全家人一起過年!”李大郎聽小妹還願把福祥村當成自己的家,心裡高興。
二郎拍着胸保證,“小五,那屋子天天都拾掇着呢,只等着你回家!”
三郎拉着司徒嫣的手,久久不願放開,他好想留下來,可他如今一無功名,二無成就,拿什麼臉面去面對小妹,去面對衣錦還鄉的司徒謹。畢竟在他看來,小妹的親大哥從一謫發的罪人,如今能得皇上恩賜姓氏,得以改爲良籍再入科舉,這些都是他比不了的。
其實三郎是想多了,如果吳謹沒有出事,司徒嫣一直在福祥村,也許三郎和四郎早就已經是秀才了。
送走了四兄弟,司徒嫣和司徒謹兄妹趕着車,拉着三牲祭品,帶着李有柱、翠萍、栓子、雪狼,一起直奔“水月庵”。
“兄長將母親安置於此,到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由其是這片桃林!”
“母親生前喜桃花,能天天對着桃林,想來母親也不會寂寞。而且昨晚我夢見了母親,這還是母親第一次入我夢中,她微笑的看着我,嫣兒,母親已經不再怪我了!”
“兄長多慮了,母親從未怪過兄長,是兄長一直都放不下!”
“是,是!我的嫣兒什麼都知道!”
“那是!”兩人又步行了十多米,這纔看到司徒婉的墓。
墳墓上並未見雜草,可見李有柱和翠萍常來拜祭,“翠萍,這些年倒是虧得你,代我們兄妹在母親墳前盡孝!”
“大小姐,這本就是奴婢應該做的,先主母對我有恩,能墳前盡孝,那可是奴婢天大的福份!”
“謝謝!”司徒嫣輕道了聲謝,看着司徒謹將祭品擺好,跟着一起磕頭上香。
“母親,雖然我並非你親生,但我借用了你女兒的身體,自當尊您一聲母親,謝謝你從未怪責於我,我才能安心的呆在您女兒的身體中,如今還差秦家之仇未報,母親只管安心,如果要雙手染血,那也是我司徒嫣,我不會讓兄長涉險!算是我還你生養此身之情!等到他日司徒謹登科之時,請恕我自私,到時我已儘自己所能,還你之情,我也可以安心的去做我的事!想來你不會怪我吧?”
司徒嫣默默的跪在司徒婉墳前,在心裡和她對話,一會淚流滿面,一會兒又大笑不止,倒是嚇到了在一邊的司徒謹,“嫣兒,你這是怎麼了?”
“兄長不用擔心,嫣兒只是即難過又高興而已!”司徒嫣心裡壓着太多的秘密不能與外人道。如今跪在司徒婉的墳前想想,身上也會覺得輕鬆了很多。
“嗨!是啊!是該高興!”司徒謹嘆了口氣,這才接着說。“母親,我們家的嫣兒長大了,不但可以照顧自己,還救出了沒用的孩兒,更讓司徒府香火得繼,如今沒有了昔日的罪則,他日孩兒再豎司徒府往日輝煌。母親九泉之下,當可安息!”
兄妹兩,哭哭笑笑的在司徒婉的墳前。說了好一陣話,這才起身往水月庵而去,當晚即住進了水月庵,連着三天的水陸道場。這祭拜纔算結束。
回到司徒府。司徒嫣接到了墨雨送來的口信,知道他三日後即要起程回西北。
則連夜爲端木玄趕製起了衣衫,司徒嫣還記得端木玄總是帶着羨慕的眼神,看着司徒謹身上她親手做的衣衫,既然要送禮,當然是要選對方最喜歡之物,而且這個東西又不花錢,她最喜歡送不用花錢又能表達心意的東西了。
她可是下定決心。等秦家的事一了,司徒謹再考取功名。李三郎也能考取個功名,她就沒什麼心事,可以安心去做自己的事了,所以銀錢對於她來說,可是重中之重,在前世那可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是在這萬惡的古代。
因爲這事不能讓兄長知道,不然少不得他又要擔心說教了!所以每每都只能等人都睡了,她纔開始忙!
連趕了兩個晚上,總算將衣衫做好,第三天約了墨雨到酒樓會面。
“司徒小姐,屬下訂了個雅間,請移步也好說話!”
“好!”雖然司徒嫣今天穿了身男裝,但他也不願在大街上和墨雨說話。
兩人分主客坐好,司徒嫣這纔將手上提着的包袱遞給墨雨,“一點兒薄禮,請代爲轉送於你家少主!”
“是!”墨雨雙手接過,入手時感覺布包裡裝的應該是布料,軟軟的並不重。
“司徒小姐可還有書信要轉交給少主?”墨雨覺得單送一塊布料,好像誠意不夠。
“隻言片語,已寫於信中,都收在包袱裡了!”
“是,司徒小姐這份禮,屬下一定親手送到少主手中!”墨雨覺得這個差事太好了。等見了少主,少不得還能領賞。
“墨雨,我聽兄長提起朝中之事,想來子恆在西北的時間不會太長,如果年前你們要是回京,路上更要多加小心,天寒地凍,不要急着趕路,身體爲上!”
“是屬下記下了!”如今的墨雨早把司徒嫣當成了半個主子。
聽到司徒嫣的這些話,還有一個人吃驚,這人正是坐在隔壁的端木漓,他很想看看兒子到底給他挑了一個什麼樣的兒媳,也想見見這個傳奇的女娃兒,因怕冒然相見,自己的行爲會嚇到她,所以這才藉着墨雨和司徒嫣見面的機會,偷聽個一二。
“朝中形式,錯綜複雜,她一個女娃兒倒是看的通透?難得!”端木漓對這個準兒媳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司徒小姐,少主請司徒徒小姐按這信中所記,去拜訪一位老先生?”
司徒嫣接過信,見上面是個地址,“可知是什麼人?”
“這個屬下不知?少主沒有交待!”
“可有說過要我準備些什麼?”
“少主說了,隨意就好!”
“可有說爲何讓我去見此人?”
“沒有?”
“好,我知道了!”司徒嫣雖然應下了,可心裡不僅存了疑惑,如果是爲了司徒謹,端木玄不可能隻字不提,如果是爲了她,她在這裡除了李家,再不認識什麼外人。既然想不通,她也不願費神,想不通就不想,見了面自然明白。至於拜訪時要送什麼禮,既然端木玄說了隨意,她戒指裡有不少的點心,隨便包個幾樣兒也就是了。
“子恆,可還有其它交待?”
“少主囑咐司徒小姐,京城魚龍混雜,請司徒小姐不論做什麼,都要小心!這是少主的‘鐵血令’,如果司徒小姐遇險,可持令牌到國公府求救!”墨雨從懷中摸出一塊烏墨的令牌遞給司徒嫣。
“子恆的好意我心領了,鐵血衛對國公府來說意哧着什麼,即便我只是升斗小民,自也知曉,這塊令牌,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司徒小姐,少主有話,說你一定不肯收,但司徒少爺如今一介布衣,又受皇恩,少不得會有無聊之人找茬挑釁!所以讓您看在司徒少爺的份兒上,務必將此令牌收下!”端木玄又怎麼會不瞭解司徒嫣的個性,知她不會爲了自己收這令牌,所以才以司徒謹爲藉口。
“他倒是會抓我的短處!”司徒嫣短處被人拿捏心裡有些不喜。
“你告訴你們家少主,我即能保家兄衣錦還鄉,自然可保他萬無一失,這‘鐵血令’,我是怎麼都不會收的。如果你再強送,這禮我也不送了,你還我便是!”
“這?”墨雨怎麼可能把到手的功勞再還回去,可少主千叮嚀萬囑咐的事,他也不敢不做。擔心的偷看了一眼隔壁,“不知老主子是個什麼意思?”可這會兒也不是出聲相詢的時候,只好硬着頭皮,將令牌收了回去。
“好吧!那這令牌,我會帶回去給少主,司徒小姐保重!”
“墨雨,西北路遠,你也要當心!”
“多謝司徒小姐提醒!屬下告退!”送走墨雨,司徒嫣朝隔壁看了一眼,這才離開,她總感覺自己被人給盯上了,可這裡是墨雨選的,應該不會出問題纔對。猶豫了一下,這才趕着騾車離開。
墨雨從後門返回,去見端木漓,“玄兒他倒是大方的很,連‘鐵血令’都送給了這丫頭!”
“主子,少主這也是不放心司徒小姐?”
“行了,玄兒是個什麼性子,我還不知,你也不用替他解釋了,倒是這丫頭,明知這鐵血令的價值,卻拒不接受,倒是難得的很。而且剛剛她看向這邊的眼神,明明透着懷疑,感觀如此敏銳,如不是久經磨練,又怎會如此,看來這丫頭的事,還得再查查?”端木漓對司徒嫣起了疑,但更多的是好奇。
“主子,少主前後派出不下百人去查,可至今一無所獲,司徒小姐身上的迷怕是隻有她自己方能解的開?”
“那就更要細查了,這件事你不要告訴玄兒,我自會想辦法,行了,你自去吧!”墨雨躬身告退,十月底即起身趕回西北。
端木漓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開。司徒嫣趕着車按照端木玄信上的地址去拜訪那位神秘的老先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