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特上校的一點擔心終於成爲了現實,不過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怎麼也想不到美國人的突擊隊會穿越防線拯救二十一個戰俘,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居然還能混進指揮部,對團部進行突襲,當那個穿着德軍少尉軍裝的人進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妙了,但是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出來吧上校先生”那個穿着德軍中士軍服的人微笑着衝着他很斯文的說這話,好像就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談話一樣,顯得氣定神閒,絲毫沒有突擊了指揮部的那種緊張肅殺的氣氛。
海特上校忽然爲自己鑽到桌子底下的行爲感到了羞恥,他應在停止胸膛,然後接受被這羣美國佬亂槍射死的結果,最起碼不會遭到敵人的羞辱。但是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他居然找不到拔出手槍自盡的勇氣了。
海特上校嘆息了一聲然後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他挺直了胸膛,試圖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他試圖挽回一個德軍上校軍官的尊嚴。
“海特上校?”帕克斯慢條斯理的看着他整理自己的軍裝,然後挺直胸膛,試圖挽回顏面的舉止,笑了笑道,“現在你已經是我的戰俘了,這一點你不應否認吧。”
海特的臉色變了變,羞憤而漲紅的臉色中隱隱透出一絲白。雖然自己的結局早已經料到不是太好,但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被俘虜。
“是的,我沒有異議”海特艱難的從喉嚨裡發出聲音,他忽然非常憎恨面前的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這時候,指揮部裡爆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所有人都在擊掌相慶。
“武器”帕克斯的聲音有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味道,他的手指指着海特上校腰間的那隻手槍,然後勾了勾手指頭。
海特的呼吸忽然粗重了起來,但是他已經喪失了勇氣,然後慢慢的掏出自己配備的魯格手槍,在衆多黑洞洞的槍口的對準下,將手槍倒拿着,遞給帕克斯。
他忽然想,如果自己像安德里斯一樣死在戰鬥中,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是榮耀而不是現在的恥辱。他的眼光閃爍着,手掌捏成了拳頭,越握越緊。
“你們逃不掉的”海特在帕克斯將手槍收起來的時候,往後退了幾步,背部靠着一張辦公桌,一手撐在桌子上,忽然說了一句,而且說的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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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斯忽然眼睛裡閃過異樣的目光看了看海特上校,然後輕聲笑道:“這是我們的問題了。上校,不過我們逃亡出去的結果,你是看不到了”說着忽然端起司登微聲衝鋒槍,對着海特一陣掃射,將他打得渾身都是血洞,然後軟軟的趴在了辦公桌上。
這樣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也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頭兒,你殺了他?”派康提有些吃驚的看着帕克斯,“他可是現在德國人的指揮官,你殺了他?”
還沒有等派康提說完,忽然又有一個人從人羣中衝了出來,對着帕克斯吼道:“少尉,你要爲今天的行爲負責,我會向你們的上級投訴你的。你知道殺死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說話是詹姆斯?布拉德利中尉。
“一個上校,是德國人的上校,中尉”很平靜的說道,“戈登,打掃戰場,然後我們離開這裡。”
布拉德利中尉憤憤道:“少尉,你殺了一個德軍高級俘虜,這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損失的。”
帕克斯走向海特上校的屍體一邊說道:“中尉,高級俘虜也只是俘虜而已,對我來說意義不大,何況他還不是俘虜呢”說着他推開了海特上校的屍體,“你自己瞧瞧吧,中尉,如果我不打死他,那麼我們就全部完蛋,或許你還可以再做一次德國人的俘虜”
海特的屍體倒下去,辦公桌的抽屜打開了一半,裡面是一個紅色的按鈕,還有一把小巧的勃朗寧M1906袖珍手槍。
詹姆斯?布拉德利中尉驚呆了,然後呆呆的看着帕克斯,半晌說不出話來。
“頭兒,打掃完畢了,我們這次收穫豐盛,這裡有四個人配備了魯格,算是便宜我們了。還有一些資料,我讓李高特都收集起來了。”這時候蘭道曼走過來,他看都沒有看一眼那個中尉,他對這個傢伙非常惱火,總是在找碴。
“裝上定時炸彈,蘭道曼”帕克斯不再理會布拉德利中尉,“懷特,馬上和團部聯繫,就說任務達成,我們將按計劃突破德國人的防線,進入我軍陣地”
指揮部外面哨崗,不時有一隊隊的德國士兵巡遊而過,泰伯特和託伊神情有點緊張,他們看到帕克斯他們進去之後,便沒有了動靜。實際上,所有突擊隊員使用的微聲衝鋒槍的聲音傳到這裡。
“他們改出來了吧”託伊看了看泰伯特,悄聲說道,“進去已經有一會了,但願沒有出什麼問題,不然我們就慘了泰伯特。”
泰伯特也看了看指揮部,然後點頭道:“別擔心,託伊,如果沒有槍聲傳出來,說明頭兒已經控制住了一切,他們使用的可是微聲衝鋒槍,而德國人的不是。”
這話有道理。託伊的心又稍稍的安定了一些。這時候,就看到有一羣人影從指揮部裡出來,很顯然只能是帕克斯他們。
“出來了”託伊興奮的壓低聲音道。
果然是帕克斯他們,派康提看到泰伯特,嘿嘿的小聲笑道:“我們幹掉了一條大魚”
泰伯特明白是什麼,肯定是將德國人的團部全部端窩了。
帕克斯擡手看了看手錶,距離團部的支援還有半個小時,他對所有人道:“我們不能再乘車過去了,那樣目標太明顯,等會團部開始炮擊的時候,座標已經是指示了的,我們從另外的地點突圍,注意,我們一定要扮成主動出擊的部隊,這樣才能瞞天過海”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對帕克斯的話有懷疑了。就算是布拉德利中尉,也不再說什麼,因爲他已經證明了自己錯了,他不想被人看做破壞分子,只要能夠回到自己的陣地,那麼以後一切再說。
“現在我們等着進駐防線,德國人團指揮部被端,相信很快就會暴露。我們一定要搶在暴露之前進入陣地。”帕克斯簡練的吩咐着,然後沿着小路往德國人的前沿陣地過來。
在快接近德國人的陣地時,帕克斯低聲道:“從現在開始,除了我和李高特說話之外,其他人一律不準開口,這是軍令”
沒有人反對。帕克斯這才點點頭,大搖大擺的朝防線過去。
這時候有德軍哨位在向他們舉槍示意,其中一人叫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是來換防的。”在帕克斯的示意下,李高特大聲的說道。
“哦,太好了”那個傢伙忽然笑道,“感謝上帝,我們要被換下去了。不過你們的時間好像提前了,不是在早上嗎?”
“海特上校改變主意了”帕克斯忙走過去,補充道,“還有什麼疑問嗎?”
那個德國哨兵嘿嘿笑道:“沒有了,我們早就盼着這一天了。該死的,我再也不想呆在這裡一刻鐘了。”說着他衝着裡面大聲的叫嚷起來:“嘿,夥計們,我們可以下防線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從藩籬後的陣地裡竄出來三十幾人的隊伍,他們衣衫襤褸,就像是一羣叫花子,其中一個少尉居官,走上前來,對着李高特他們笑道:“感謝上帝,你們終於來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天殺的美國人,他們的炮火比我們的猛烈多了”
“是啊,”帕克斯笑道,“現在該我們受罪了。”說着帶着兄弟們跳進了陣地中。
那名少尉軍官罵罵咧咧的帶着一羣士兵走出了陣地,然後往回走。
忽然他停下來,對着李高特道:“嘿,你是哪個連的?我怎麼看着你有些面生一樣?”
李高特一怔,拿眼看了看帕克斯,帕克斯點點頭,站起來衝着那傢伙道:“少尉,還有什麼問題?你是有什麼疑問?或許你應該去團部問一問海特上校。”
“閉嘴,中士,我沒有問你。”那傢伙轉過身,對着帕克斯嚷着,然後又轉過頭對着李高特笑道,“第六傘兵團的軍官我都比較熟悉,告訴我你的名字,或許我就能想起來了。以後說不定我們還會在一起喝酒什麼的。”
帕克斯沒有一皺,李高特的手也在抽搐,只要那德國人有一點要動手的意思,他就會要不猶豫的將他打死。
“嘿,少尉”那個德國人向着李高特走進了一步,還想要說着什麼。
“咻——”一聲尖銳的炮彈在空中劃過的嘯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帕克斯大聲的叫喊了一句,“炮擊,美軍炮擊,隱蔽,都隱蔽。”
“轟——”炮彈在陣地前不遠處爆炸,震得地面搖晃起來。
“該死”那名德國人迅速的臥倒在地,然後狠狠的罵了一句。
帕克斯趴在地上趁機對着那傢伙說道:“少尉,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要離開?”
這時候,美軍陣地上不時的發出陣陣火光,然後就是炮彈發出的尖嘯聲和落在德軍陣出的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那德國少尉,看了看李高特和帕克斯,終於轉身,爬行了幾步,然後爬起來帶着他的兄弟們,飛也似的逃離了前沿陣地。
“噢——”李高特長長的虛了一口氣,“感謝上帝,辛克上校終於準時了一回。”
這時候幾乎是所有人在鬆懈了一下的同時,又緊張起來。這時候德軍的炮火也開始還擊了。要穿過這這樣的陣地,還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