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波特里機場附近十里的範圍已經成了一個大兵營。到處都是尖塔一樣的帳篷。還有僞裝成德軍一樣的兄弟們在營區走動。
“馬拉其,瞧那些傢伙,穿着德國人的衣服在這裡耀武揚威的。”胡伯勒看着幾個穿着德軍軍官制服,腰間別着手槍的傢伙,心有不甘的道。
“那是魯格嗎?”馬拉其眼睛有些放光,他早就立下心思,在戰場上找一把魯格收槍。
胡伯勒嘿嘿笑道:“等着吧,我去打個招呼!”說着就朝從旁邊經過的那幾個僞裝成德軍的傢伙走過去了,並且老遠的打着招呼。
“嘿,你們是哪個連隊的?不是很熟悉啊,哥們!”胡伯勒上前去笑道。
那個穿着德軍軍官制服的傢伙笑道:“我們可是英軍,不是該死的德國佬,怎麼?嚇着你了?這些可都是從赫曼裁縫店趕工縫製的。”
“那是魯格嗎?”胡伯勒用手指着那傢伙的腰間,笑得很熱切,“我可是好像摸一摸真正的魯格手槍。”
“當然可以!”那傢伙掏出魯格手槍,然後遞給胡伯勒,看着胡伯勒非常期待的眼神,得意的笑道,“它可真是一把好槍,不是嗎?”
胡伯勒接過來,反覆的摩挲了一遍,然後舉起槍,做了一個瞄準的手勢。
“乖乖,真是棒極了!”
那傢伙仍然得意的笑着:“這可是高級貨。”
胡伯勒點了點頭道:“對極了,真是漂亮的寶貝!”然後轉身朝着馬拉其走去,大聲喊道:“嘿,馬拉其,這可是真正的魯格!”說着揚了揚手中的槍。
“嘿,老兄,別得寸進尺!”那傢伙不由皺起眉頭。
胡伯勒一愣,不由訕笑起來,走回去道:“抱歉,夥計,還給你吧!”說着戀戀不捨的將槍還給了那個傢伙。
“總有一天我也會有一把的!”胡伯勒看着那幾個傢伙走遠了,有些心有不甘的道,“我保證我的槍一定是蔥德國人那裡繳獲的,到時候讓你們這些傢伙都羞愧而死!”
“不過,我想我應該比你先得到!”馬拉其嘿嘿的笑了一聲。然後拍了一下胡伯勒的肩膀,“好了,別沮喪了,我們去食堂吧,這次我可想吃烤雞,最好還有水果雞尾酒。”
食堂是那些搭着方形帳篷的地方。
“孩子們,再吃點兒。隨便吃吧,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那個長着絡腮鬍的胖廚師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烤雞之後,還可以來點果汁甜點什麼的。”
“我喜歡黃油白麪包!”卡伯拿着盤子對着帕克斯道,“我想我還得吃點什麼,烤雞?或者果子酒。”卡伯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腆着肚子了。
“別吃撐了,卡伯!”帕克斯不由好笑。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得吃!”卡伯嘿嘿的笑着,“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正在被催肥,然後等着送進屠宰場。不過,我更要多吃一點了!”
“難道你想學那個醫生?”這時候旁邊正吃着烤雞的懷特忽然插了一句。
卡伯頓時臉就紅了,他不滿的衝着懷特道:“別說得那麼難聽,懷特,如果我要那麼做,早就做了,還用等到現在嗎?”
他們說的那個醫生,就是前一天,營部的一名醫官,忽然就在營帳裡犯病了,而且上吐下瀉搞得很厲害,最後沒辦法,被送回了後方。但是最後檢查的結果,確實他自己服用了一些藥劑,讓自己病倒了。其實用意非常明顯,就是不願意降落在法國。他當了逃兵。
這件事整個506團都已經知道,雖然也有極少數人抱着和那個醫生一樣的想法,但是大部分的都將那個醫生當成了一個笑料!
6月2日,溫特斯正在和米漢中尉探討着這次應該在哪裡登陸的時候,營門打開了,是已經在營部做情報參謀的尼克森中尉還有作訓參謀赫斯特上尉。
“噢,看看誰來了!”米漢中尉笑着讓兩人坐下來,“說吧,我知道你們的。”
“就像迪克瞭解我一樣!”尼克森開着玩笑,然後向着赫斯特上尉道:“好了,還是由我來傳達簡令吧。”說着拿出了一張地圖,還有很多航空照片。
“噢,真是厲害,道路、建築等,連散兵坑都清晰可見。”米漢中尉翻看這那一疊照片,吹了一聲口哨。他又展開地圖,上面詳細的顯示出地貌特徵、房屋、道路、沙丘等情況
“E連將傘降在聖母教堂以南大約十公里的聖瑪麗德蒙特附近,目的是消滅村裡的德國守軍,奪取2號堤道的出口,也就是從海灘通向布貝維爾村北面的那條路。3排的任務是炸燬從馬德里安通向內地的通信線路。”尼克森道。
“我們沒有後援?”溫特斯忽然詢問了一句,“或者是幾個連隊之間互相協作?”
“沒有!”尼克森不禁微笑着,“得靠你們自己或者上帝。”
“這真是一個好計劃!”米漢不由苦笑起來。在空降之後,簡直就是孤立無援的境地。也就是說,別指望着會有任何性質的支援。
“別抱怨了,迪克!這就是空降兵,我們天生就應該被包圍的。這從第一天進E連我們就該知道的。”尼克森點點頭,“或許上帝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上帝會保佑誰?美國人還是德國人?
作戰任務下達到連隊以後,連隊也召開了排一級的作戰會議。溫特斯和其他排長們分別把自己的部下帶進作爲簡令室的帳篷,讓他們看沙盤和地圖,並向他們介紹了他們所知道的情況。
很多人聚集在帳篷裡,顯得很熱,他們脫掉自己的上衣,然後都圍攏了過來。然後由米漢中尉爲各排佈置任務。
“不行了,我撒尿去!”葛奈瑞這時候站起來,抓起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去。
他坐下之後,把手伸進口袋裡,想摸出一支菸,結果摸出一封信來。
“親愛的約翰!”葛奈瑞一看,居然是馬丁中士的信,“看樣子這是他妻子的信了。”葛奈瑞將信收起來,又到處摸煙,但是沒有找到。無所事事之下,他又將那封信摸了出來。
“哦,約翰,別怪我了!我實在是沒有事幹,要知道通常我都是坐在馬桶上抽菸的。”葛奈瑞嘿嘿的笑着,然後將手中的心展開,“或許我改從中學一學如何對一個女孩子甜言蜜語纔是!”
“不要告訴葛奈瑞,他的弟弟已經在意大利的卡西諾陣亡了!”葛奈瑞一念到這裡,忽然就呆住了,他感覺自己的思想彷彿忽然之間就消失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該死的德國鬼子!”葛奈瑞使勁的咬着牙齒,“等着瞧吧,我會讓你們這羣混蛋、人間的惡魔、婊子一起去下地獄的。”
葛奈瑞回到帳篷的時候,一直臉色陰沉,當然這隻有馬丁知道原因。
“你都看到了?”散會後,馬丁特意的和葛奈瑞走在一起。
“是的,我看到了,馬丁!我會讓羣狗娘養得德國鬼子好看的!”葛奈瑞出離了憤怒,“我現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戰場了,飛吧,飛吧,飛到柏林,我要殺光了他們。”
“別激動,兄弟!”馬丁上前捏住他的手,“會有那麼一天的,你還有兄弟們,一起幫你的,殺光那些婊子養的!”
帕克斯遠遠的看着兩人在那裡說話,而葛奈瑞神情悲憤,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葛奈瑞知道了他兄弟的事。
“葛奈瑞,什麼事情?”帕克斯上前問道。
葛奈瑞對帕克斯印象不錯,即使馬丁將事情告訴了帕克斯也沒有意見。他只是眼睛裡露出兇光。
“別告訴其他兄弟!”帕克斯忽然低聲的對着馬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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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馬丁點點頭。
這時候晚霞已經籠罩了整個厄波特里機場。四周還在吵雜的軍營外的人都陸續的進了營帳。帕克斯拍了怕兩人的肩膀,“走吧!”
葛奈瑞狠狠的盯了盯空中,然後和馬丁轉身回帳篷去了。
帕克斯擡頭看了看天,還是陰雲密佈。今天已經是6月3日了。還有一天多的時間,自己就要從這裡起飛,然後空降到對海的法國土地上了。
夜晚,就像一隻巨獸,張開巨大的嘴巴,用黑暗將四周吞噬了進去。
諾曼底,就像一位嫺靜的少女,靜靜的等待着即將從空中降落的美麗的傘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