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武裝黨衛隊第六裝甲軍團派普戰鬥羣在接近一個小村落包格涅茲,位於馬爾梅迪和諾維爾之間半路的山頂上。他們在此遭遇屬於美國第285炮兵觀測營的小部隊,短暫接火後美軍投降,他們在被解除武裝後和其他更早被俘虜的美軍約150人一起被趕去站在一處靠近路口的空地。他們在這裡被德軍槍殺。這一事件震驚了整個盟軍,也讓艾森豪威爾將軍大爲光火。
但是派普戰鬥羣進入斯塔沃格,在此遭遇美方守軍的頑強抵抗。在未能擊敗此地區的美軍後,他在鎮內留下一小部支援部隊以及後來俘虜的四十八人的美軍俘虜,然後率領大部份的軍力向特魯瓦蓬的橋樑前進。而這隻支援部隊是一個營共三百一十七人,營長是瑞裡?古裡安中校,他最後得到的命令是,如果堅守不住就撤退,並且槍殺所有的俘虜。
古裡安中校在鎮上構築了防線,並且將戰俘安置在防線之後,派出士兵和進攻這一帶的美軍聯繫,如果美軍炮擊的話,他們不能保證俘虜的生命安全。這些俘虜現在時古裡安的籌碼。他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因爲這在德軍中,用俘虜威脅敵人的事情很少發生,會被人恥笑。
但是美軍要佔領這個小鎮,然後可以撕開德軍的防線從已達到徹底解圍巴斯通的目的。美軍第四裝甲師的第37坦克營混合着53裝甲步兵營不顧一切的突破了這裡。古裡安經過一番苦戰,最後被迫退出了小鎮,然後朝着諾維爾鎮的方向撤退,但是他們發現一個問題,他們四周都是美軍,他們在森林地區被圍住了,儘管沒有被美軍發現,但是他們的突圍變得困難重重。
他們在森林地區隱藏起來,儘管缺少物資,但是他們減少了必要的活動,在一個凹形的山谷呆着,並且不斷向四周排除偵察人員,偶爾也和美軍短暫的交火。但是他們零星的交火併沒有引起美軍的重視,反而會認爲是諾維爾附近地區德軍的巡邏隊伍。
美軍並沒有停留多久,就繼續向前推進,這給予了古裡安喘息的機會。在絕望的時候,他甚至想要殺了所有的戰俘,然後和美軍決一死戰。但是他選擇了隱忍。美軍的戰俘是他的籌碼,他不會輕易放棄。但是一旦陷入絕境,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就像是在馬爾梅迪屠殺美軍戰俘一樣。
1945年1月15曰,古裡安終於可以繼續行動了。他排除的小股的巡邏隊得出了一個信息。美軍的大部都在向前推進,他們周圍的威脅已經得到解除。這意味着,在這個山谷裡蟄伏了多天的古裡安終於可以藉助這個美軍朝前推進的時機,可以返回自己的防線了。但是經過和美軍坦克裝甲兵的一戰之後,加上臨時的傷亡和開小差逃走的士兵,他們已經只有34人了。而且都顯得精神沮喪。
他們丟失了地圖,也沒有指南針,只能在森林裡不斷的探索,既要小心的防止和美軍遭遇,又要小心翼翼的防止在風雪中迷路。古裡安只能憑藉自己的經驗判斷出通往諾維爾鎮的道路。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上帝,諾維爾鎮還沒有被美軍佔領,自己就可以和鎮上的德軍匯合,然後得到補給後撤往後方。
“古裡安中校,我們還要繼續走多遠?”說話的是一名叫羅傑?艾爾德的少尉,這是古裡安以下最高級別的軍官了,現在他是古裡安的副營長,“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不,我們還沒有迷路,我記得這個方向,我得小心點,別遇上了美國人,這個時候我們不適宜和他們進行戰鬥!”古裡安對自己的判斷信心十足。但是他也只是在部下面前這樣說話而已,實際上他們已經在森林裡轉悠了很久了,而且他們沒有重武器,沒有機槍和迫擊炮,每個人手中只有98K步槍和幾支衝鋒槍,這遠遠不能夠投入到戰鬥裡面去。這幾天風雪瀰漫,氣溫下降的厲害,看不清方向的時候更多,也容易迷路。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不容易被美軍發現。
德軍的曰子不好過,美軍俘虜就更慘了。他們僅有的保暖的衣服也被德軍收集起來,被德軍用來禦寒,而他們就只能裹着一件軍大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這該死的路到底還有多遠?”艾爾德少尉看了看走在前面帶路的古裡安中校,第一次感到了疑惑。他是古裡安的堅定的追隨者。在整個戰鬥和撤退的期間,不斷有士兵們逃跑,還有軍官不但管束不住自己的士兵,反而率先丟下士兵們逃離。在環境惡劣和被包圍的苦難情況下,他堅守着自己的職責,也堅守着自己的信念,他堅信中校一定會帶領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的。但是現在,他們在克服了一個又一個困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動搖了。
“還有多遠到達諾維爾鎮?”這不只是艾爾德少尉的疑惑,也是跟隨着對帕克斯上尉一起出來的卡伯、託伊還有哈德森的疑惑。他們很不巧,趕上了這一天,風雪瀰漫,讓整個森林地區都一片灰濛濛的,以至於他們迷路了。並且帕克斯乘坐的吉普車在森林中轉悠了很久耗盡了汽油,一動不動的趴在雪地裡。
帕克斯上尉急於想回到E連,而他們三人也是一樣,因此即便是今天的天氣在一早就呈現出糟糕的狀態,他們還是上路了,而且他們因爲帕克斯上尉的緣故,還借到了一輛吉普車。原本很快就會到達的目的地,現在缺顯得遙遙不可及一樣。
四個人在森林裡轉悠了一圈,沒有找到出路。他們從救護站出來,沒有任何作戰用的工具,唯一一把傘兵刀是託伊一直帶在身邊的。當然還有帕克斯上尉的紀念品——魯格手槍一把,子彈十發。而卡伯和哈德森則是赤手空拳。
“看來我們得等這場風雪停了,才能前進!”帕克斯看了看天空飄着的雪花,還有陰暗的天,不由搖頭道,“現在我們找個地方,最好能夠讓我們捱過這一天。”
“上帝不想讓我回去嗎?該死,如果沒有地方遮掩,我們會在這裡熬不過去的。沒有掩體,也沒有可供遮擋的東西。”卡伯忍不住嘀咕起來,“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太差了!”
“好了,夥計們,吉普車內還有一塊軍用篷布,我們將它支起來,我們可以蜷曲在一起,這樣總是可以熬過去的!”帕克斯上尉看了看吉普車,然後衝着大夥兒招手道,“我們幹活了,卡伯,過來搭一把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篷布很快就支好了,達成了一個簡陋的帳篷,但是足夠四個人呆在裡面的了。帳篷內的積雪被清理掉,帕克斯上尉又將吉普車的車墊子拆下來,鋪在地上。四個人擠在一起,倒也顯得有些暖和。然後他們透過帳篷露出來的開口處,張望着外面的天空,心情變得很糟糕。
他們現在什麼也沒有。除了隨身的一份K號乾糧之外。這是唯一能夠維持他們生命的東西。天知道這場雪還要下多久,按照往常的經驗,得等到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左右。也就是說,從現在下午五六點鐘算起的話,他們將在這雪地裡呆16個小時,最嚴重的是晚上的天氣將會陡然下降。
帕克斯上尉對這樣的情況也無計可施,如果手中有地圖或者指南針的話,他絕對可以帶着兄弟們走出這樣的森林,但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百無聊奈之下,他掏出那把繳獲的魯格手槍,開始擦拭起來。他很熟練的將手槍卸下來,然後又裝上去。
哈德森很羨慕的看着帕克斯上尉,雖然E連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但是哈德森從來還沒有繳獲過一把魯格。他湊近了,然後看着帕克斯上尉將手槍重新組裝好,做出了一個瞄準的姿勢,不由眼巴巴的笑道:“頭兒,能不能借我瞧瞧!”
帕克斯看着哈德森不由一笑道:“爲什麼不呢?”說着將手槍遞給了他。這讓哈德森欣喜萬分,接過手槍,不斷的在手上摩挲着。
眼看着天色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帕克斯上尉對着哈德森笑道:“好了,下士,該還給我了。”說着從他手裡結果魯格手槍,然後將子彈上膛,對着裡面三個人道:“如果我們要休息的話,必須有一個人在外面值哨。我們輪換,從我開始吧!卡伯第二班,然後是哈德森,最後是託伊。距離不要拉得太開,我們要四周巡視!”
卡伯不解的看着帕克斯道:“德國人不是被我們趕出去了啊?我們爲什麼還要擔心他們?”
帕克斯上尉看了一眼卡伯道:“小心一點,德國人總不能全部都被趕走了。如果還有遺漏,我們就得完蛋。小心無大錯!”說着就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然後提着魯格手槍就走了出去。
哈德森看着帕克斯上尉走了出去,不由嘿嘿的笑道:“我倒是願意帶着魯格手槍在外面值哨。”
“這話你最好當着頭兒來說,然後他就會將整個晚上交給你,然後也將魯格送給你的!你這個白癡!”卡伯沒好氣的對着哈德森說了一句。
他們的對話,隨着帕克斯越走越遠,漸漸的在風雪中吹得七零八落。帕克斯感到寒風指望脖子中灌,他不由跺了跺腳,然後很謹慎的在距離帳篷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從這裡看,帳篷在風雪中,顯得模糊不清,而前面黯淡的白色在深林中延伸,彷彿裡面是隱藏着無數雙眼睛在緊緊的盯着自己一樣。帕克斯沒來由的涌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這是前世職業留下來的職業病,暗藏的危機,往往刺激着他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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