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小麻煩
新澤西這個地方啊，伊森很熟，因爲它就在紐約邊上。
上輩子的伊森在關注馬賽克聯盟時，去的最多的地方並不是麥迪遜廣場花園，看的也不是紐約尼克斯的比賽，而是前往布魯克林的巴克萊中心球館，看鐵桿科密凱里·歐文是如何一步步拆掉籃網的。
當時的籃網已在紐約，而在此之前嘛，他們則一直盤踞在新澤西，如果伊森沒有記錯，在大姚還打球的年代裡，這支球隊的戰績非常拉胯，單賽季甚至還交出過十二勝七十負的歷史最爛成績。
和金州勇士的七十三勝相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至於說什麼總亞軍？
咳咳咳咳——
這一事實讓伊森印象深刻，以至於來到阿美利加的紐約後，他便十分好奇的在新澤西那邊逛了逛，想要參觀一下恥辱誕生之地。
發生於學生時代的故事總是讓人記憶猶新，多年以後的回味更是能讓人感慨萬千，而在拋卻新澤西籃網這個已經消失的歷史概念後，鮑爾默嘴裡的大西洋城那其實就是伊森眼裡新澤西的最大亮點了。
因爲那兒不僅是米國小姐的選美舉辦地，更是和拉斯維加斯齊名的米國東海岸菠菜城，那裡不僅有着可以讓萬人同時娛樂的乾颱，還有着阿美利加最大的菠菜場泰姬陵，而那家菠菜場曾歸某個紐約廠商所有。
‘誒~這真的是所有樂子都齊聚了！’伊森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當大西洋城這個地名出現在他的耳中後，他便清楚，一千臺的《天降橫財》搞不好就是那兒的菠菜場老闆訂購的。
“所以下單人是菠菜場老闆？”想到這裡，伊森隨口問道。
而他的隨性則讓鮑爾默愣了一下，疑惑道：“菠菜場老闆？”
這個反應有些超出了伊森的預料。
他奇怪的看了大光頭兩眼，問：“你不知道？”
話音落下的同時，鮑爾默果斷搖頭。
緊接着兩人便在那兒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起來。
過了半晌，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的伊森右手下壓，示意手中工作暫且打住，鮑爾默也會心的交出訂單記錄，一溜煙的轉身跑了。
等他再次回來時，他的手中捧着一疊報紙。
鮑爾默滿是歉意的看着伊森，說：“老闆，非常抱歉，我已經查到資料了，那裡的確可以開設菠菜場，這是我們的工作失誤……”
原來，在新澤西，菠菜和菠菜場是兩個東西。
菠菜在新澤西有着悠久的歷史，在幾百年前的對法戰爭和獨立戰爭期間，菠菜業的收入甚至就是軍費的主要來源，那裡還有着全米國最古老的賽馬場，甚至就連教堂和各種非營利組織都會通過賓狗遊戲賺錢。
說的難聽一點，菠菜在新澤西那就是最大的主業，身爲新澤西人，你要是不幹菠菜，那你就是不務正業。
但即便如此，這裡多年來依舊沒有和拉斯維加斯一樣，開設菠菜場。
一是從州法律上來說這種事情並不合法，二是大資本進入後的菠菜場的開設一定會影響其他菠菜人的收入。
但大資本爲了進入這一行，天天造勢。
他們表示自己的進入會爲新澤西帶來更多的收入。
他們也會爲新澤西貢獻更多的稅收。
他們希望新澤西能夠接納自己。
只可惜，新澤西的人不相信那些資本家。
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新澤西在一九七四年舉行了公投，反對全州範圍內的菠菜場合法化，然後，騷的來了。
大資本在公投結果出來後果斷認輸，接着表示他們是存有善意的前來投資，既然新澤西的人民不接受全州範圍內的菠菜場合法化，那我們就和內達華州的拉斯維加斯一樣，只在一座城裡做這件事情。
而他們選定的城市便是大西洋城。
同時他們還表示，自己的這一行爲會給當地帶來很多工作崗位。
咳——
這完美的詮釋了何爲人性的折中。
當大資本家都開始向周樹人學習時，他們的提議很快便被新澤西人民接受了。這些人和玩一樣，又在一九七六年舉行了公投，同意在大西洋城開建菠菜場。接着，各路資本家便來到大西洋城瘋狂投資。
一個名叫詹姆斯·克羅斯比的商人更是率先的在大西洋城建造了度假村國際菠菜場，並於今年的五月二十六日正式營業。
由於新澤西的公投比帶英的公投更像玩一樣，所以外界根本就懶得看他們的樂子，加之西海岸有拉斯維加斯，最近這段時間命運遊戲更是爲了賣貨而忙的飛起，因此鮑爾默不瞭解那裡的情況也就很正常了。
“我剛剛讓市場部的工作人員給採購方回了個電話，詢問他們的具體信息，那些人表示，他們的確是度假村國際菠菜場的人，他們所需要的一千臺電子街機也會擺放在他們的菠菜酒店裡……”
“他們還催我們趕快發貨，因爲《天降橫財》在他們那兒很受歡迎，他們甚至爲《天降橫財》專門設計了一些玩法……”
“但可惜，那些項目暫時無法大規模的展開，因爲機器不夠。”
鮑爾默彙報道。
“What the fuck？”
這個結果讓伊森眉心微蹙。
“他們已經有我們的機器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怎麼不知道？”
伊森很是詫異。
在他的記憶裡，他們好像從來就沒有往大西洋城大批量的發過機器。
“應該是從別的商戶那裡買的。”
鮑爾默倒是有一些不一樣的看法，“我剛剛看了一下報表，發現《天降橫財》在新澤西州的銷售量是五百臺，屬於所有州里面最多的，這其中肯定有很多都流入了大西洋城，只是我們不知道。”
“畢竟，我們沒法禁止電子街機的二手交易。”
這個思路伊森倒是很認同。
在互聯網時代正式到來之前，又或者說，在數控技術正式進入工業化生產之前，機器轉手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法控制。
互聯網時代，如果廠家想搞什麼用戶之間禁止交易，那直接定時聯網驗證IP就行了，IP一旦改變，那就直接鎖機，可現在？
算了吧。
當他們把機器賣出去後，那些商家想幹啥他們都管不着。
在過去的幾年裡，很多采購他們街機的商家在發現街機壞了時，那都是找當地的工程師前去維修的，這不僅是因爲命運遊戲對外公開的維修費很貴，更是因爲命運遊戲派遣維修工程師也需要時間，他們不願等待。
只有在發現主板燒了或者芯片損壞後纔會在他們這兒重買配件。
既然很多商家爲了賺錢而放棄了售後，那伊森也樂得於此，只要他們不搞什麼惡意複製，那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回嘛——
“你幫我和美聯航聯繫一下，包一架飛機去大西洋城。”
“我沒有出行規劃，越快越好。”
“哦對了，你跟我一起去。”
在得知大西洋城的菠菜老闆給《天降橫財》設計了專屬的玩法後，伊森就真的很好奇，自家的街機到底被那些商戶給蹂躪成什麼樣了。
爲什麼那邊的菠菜場這麼迫切的需要他的機器？
在不看到原因之前，他是不會接單發貨的。
於是乎，西部時間下午兩點，伊森從舊金山國際機場直接出發，在經過了九個小時的飛行後，最終在東海岸次日的凌晨兩點抵達了大西洋城。
然後……
他便瞧見了一座醒目建築。
這座建築通體雪白，規整的窗戶好似華夫餅的框框一般整齊排列，約摸二十多層的高聳建築像是一個歐洲中世紀行軍打仗的塔樓，高高在上的圓形穹頂更是給人一種能夠登高望遠眺望四周的感覺。
在炫彩霓虹的照射下，一個巨大的金色標牌也出現在了伊森的面前。
‘Resorts International（度假國際）’的標識向外人介紹了它們的身份，‘Casino（菠菜場）’這個單詞則講述着他們的功能。
在掛有‘Casino’標牌的下方，有一座裝修浮誇的金色拱門，一條綿延至路口的紅色地毯，而那土不拉幾的模樣……
的確是這個年代大衆眼裡的奢華。
然而，讓伊森意外的是，當他來到這兒時，‘Casino’標牌下的大門卻是緊閉的，似乎已經歇業。等他懷揣着疑惑，走進度假酒店的正門，向前臺的營業員小姐姐詢問緣由後……
他聽到了一個奇葩的規定。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的菠菜場是每天限時開放的。”
“週一至週五的營業時間是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週六和週日則是全天開放，屆時，只要您滿二十一歲，那就能進入菠菜場獲取快樂。”
如此話語聽得伊森一愣一愣的。
此時此刻他甚至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他來的地方是菠菜場對吧？
菠菜場竟然不是7*24小時的全天候營業？
這尼瑪的……
搞個菠菜還有防沉迷？
伊森想不通。
而同樣想不通的還有鮑爾默。
面露詫異的他直接就詢問道：“Why？”
“你們一天就營業六個小時？”
“就這樣你們還想和拉斯維加斯比？”
“呃——這位先生——非常抱歉——”前臺小姐姐面露尷尬的解釋，“這個營業時間其實是我們新澤西州的規定。”
“爲了保證菠菜不會影響到其他行業和社會秩序。”
“同時也是爲了避免菠菜可能會帶來的成癮和犯罪的問題。”
“如果你們想要在菠菜場的非營業期間感受快樂，那你們可以去我們那邊的體驗廳體驗一下一款名叫《天降橫財》的電子遊戲。”
這個話語讓伊森和鮑爾默對視了一眼。
接着兩人便朝着前臺小姐姐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當他們來到體驗廳的大門口時，一陣嗡裡嗡氣的聲音頓時從厚重的大門縫隙裡傳了出來，等守在門口的服務生幫他們推開金色的實木大門後，那煙霧繚繞，人頭攢動的場景令他們大開眼界。
裝修的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裡，擺放着至少一百臺的《天降橫財》。
就算現在是凌晨兩點，這裡的機器旁依舊堆滿了人。
有的人嘴叼香菸，面目猙獰的盯着屏幕；
有的人手夾菸頭，身子微躬，緊攥搖桿不斷擺弄；
有的人一手撐着機器，一手插在腰間，探着身子觀看別人的遊戲；
更有人捏着酒瓶，在看見好成績後，爺！的一聲爲其喝彩。
隨着伊森的進入，守在裡面的服務生也走了上來。
“幾位先生你們好，歡迎你們來到我們度假酒店的休息廳……”
“你們現在看到的遊戲是《天降橫財》，它的玩法很簡單……”
穿着制服的服務生向他們介紹了起來。然後又說道：“我們這款機器二十五美分遊玩一次，如果您能在一局遊戲中拿到五十分，那下一局遊戲就將由我們酒店請，我們現場的工作人員會爲您的下一場遊戲投幣。”
“如果您在一局遊戲中拿到了一百分，兩百分，三百分，四百分甚至是五百分，那我們酒店將會根據您所拿到的分數，贈送您一枚一美元、五美元、十美元、五十美元和一百美元的籌碼。”
“而如果您在一局遊戲中拿到了六百六十六分或者八百八十八分，那我們酒店還會根據分數的多少，贈送您一天或兩天的酒店住宿服務。”
當此規則出現後，伊森頓時覺得這家酒店真特碼的是在做慈善！
雖說《天降財神》這款遊戲即有加分項也有減分項，但加分項的金幣金塊和金磚對應的可是兩分六分和十分，減分項的石頭石塊對應的則是一分和三分，當加分項的分數怎麼樣都比減分項多時，這款遊戲的分數其實是很好拿的。而當初在測試的時候，伊森隨便玩了兩把就能拿到一百分。
如果有人瞭解這款遊戲，那或許會說，這裡面有隕石的設定，當玩家被隕石砸中後，整局遊戲就會結束。
可在設計這款遊戲時，爲了能讓玩家有着更好的遊戲體驗，隕石這個東西只會在遊戲進行了一分鐘後纔會正式出現。
而光憑前面的一分鐘積累，只要是個人就能拿到五十分。
在這種難度下，度假村酒店竟然把免費遊戲的分數設定在五十分？
那這和二十五美分就能讓客戶永久暢玩又有什麼區別？
而當一百分就能拿到籌碼後……
那玩這款遊戲不就是在掙錢？
“你媽媽的！這種玩法我特碼的能讓他在一個晚上破產！”
伊森覺得這家酒店怕不是有病。
接着便示意隨行的保鏢給鮑爾默擠出一臺機器讓其試驗。
至於他自己爲啥不去？
他伊某人那可是和賭毐不共戴天的！
等保鏢花了點時間，以排隊的方式幫着鮑爾默弄到一臺機器後，一堆人便圍在那兒看鮑爾默玩，這個大光頭也很給力，試手的第一局就拿到了七十二分，爲他們贏下了一把免費遊玩的機會。
第二局更是拿到了一百分，贏到了一枚面值一美元的籌碼。
而在這個時候，伊森便發現了問題。
因爲在度假酒店的獎勵列表裡，一百分那一欄的獎勵只有籌碼。
如果想要玩第三局，那就只能繼續投入二十五美分。
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只是用二十五美分就拿到了一個一美元的籌碼，這低廉的價格讓他們大賺特賺，但……
這筆賬明顯不是這麼算的！
“老闆，我想我明白了。”
鮑爾默讓保鏢繼續投幣，開啓第三局遊戲，而他自己則湊到伊森的身旁說道：“這家酒店的老闆應該是想通過打折籌碼的噱頭吸引那些客人一直留在自己的酒店，從而從這些人的身上賺取源源不斷的金錢。”
鮑爾默的話語讓伊森笑了起來。
簡單的環顧四周，很快他便發現，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有籌碼。
這一事實讓他拍了拍鮑爾默的肩膀，示意小夥汁繼續玩。
等他們投入了接近十美元，拿到了差不多有五十多美元的籌碼後，伊森便讓鮑爾默去兌換口將籌碼兌換成美金，然後嘛……
負責兌換籌碼的工作人員便說道：“先生，您在《天降橫財》遊戲中獲得的籌碼是沒有使用時間的，您可以在菠菜場開放的任何時候前去那邊遊玩。但是，您的這些籌碼是無法兌換成金錢的。”
“您只有在我們的菠菜場裡玩過一局遊戲，獲得那邊的籌碼後，才能用那些籌碼來我們這兒兌換成相應面值的美金。”
如此話語讓鮑爾默收起了籌碼。
而聽到這番解釋的伊森則露出燦爛笑容。
這種節奏才特碼的對嘛！
“魚餌。”
鮑爾默笑着評價，將籌碼交給了伊森。
“嗯。”伊森接過籌碼，顛了一下。
然後隨手一揮，五指驟鬆，將其丟進了酒店大門口的道路垃圾桶裡。
嘩啦啦的聲音，讓他面露感慨。
“史蒂夫。”
“嗯？”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對吧？”
這個問題讓鮑爾默點起了頭，道：“是的。”
伊森這可不是在說笑，他是真覺得大西洋城的那些傢伙都是天才。
在經過幾個小時的觀看後，伊森已經發現，大西洋城這邊爲什麼要他的街機了，因爲新澤西有規定，菠菜場在工作日只能營業六個小時。
而這一規定，對於他們來說十分的不利。
這不僅會影響到菠菜場的收入，更會影響到酒店的入住率，因爲菠菜場酒店的核心賣點那就是住在這兒的客人能夠隨時隨地的前往菠菜場來上幾局，那種醒了就玩，困了就睡的日子不僅是爛賭鬼的天堂，更是菠菜場酒店老闆的真正目的，他們想要榨乾所有來賓的所有錢。
如果菠菜酒店是在正常的運營中住滿的，那麼客人的流失是老闆可以接受的，但如果菠菜酒店還沒住滿，客人就因爲菠菜場的防沉迷機制而被迫離開，那麼這種損失一定會成爲橫在老闆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是之前，這種問題是沒辦法解決的，因爲來這兒的玩家都是衝着菠菜來的，如果不能菠菜，那他們就沒有呆在這兒的理由。
但現在嘛，《天降橫財》爲他們提供了一條生路。
新澤西的確有法律規定，菠菜場不能二十四小時營業，但新澤西法律沒有規定，酒店不能提供電子遊戲服務啊！
既然能夠提供電子遊戲服務，那酒店就能用彩頭的方式將客戶牢牢地拴在這兒！就像他們現在乾的一樣，用二十五美分一次的遊戲售賣低價的籌碼！從表面上來看，他們好像虧了，但——
身爲一家菠菜場，他們是不可能讓賓客帶着勝利離開的！
電子遊戲上賺到的籌碼不能直接兌換就是最好的證明！
去菠菜場將勝利的籌碼帶回家便是最好的誘導！
而這——
“特碼的！這些人真會玩！”
伊森啐了一口。
“走，去紐約。”
他往美聯航提供的車裡一鑽。
“我要好好睡一覺，然後在思考怎麼解決這個麻煩！”
注：①文中的籌碼數字沒有寫錯，那個年代的籌碼標記就是這麼小的，因爲美金很值錢，而在度假村酒店開業的第一天，他們公開的收入也就只有一百三十萬美金，和現在簡直沒法比。②最開始的大西洋城是有‘防沉迷’機制的，但到一九七九年六月就被取消了，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便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營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