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莞爾一笑:“我是那種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嗎?不過就是幾句口舌之爭罷了。”
“這個倒是,卿兒你這張嘴可是利索。”安鳳盈捂着嘴笑道,“我看着薛小姐差點沒氣出眼淚來。”
雲錦這才稍微放緩了臉色,“是誰做的?”
即便是對方沒有從謝卿這裡討到好,雲錦也要知道是誰給謝卿氣受了。
安鳳盈神色微僵,訕訕地說道:“雲世子、卿兒,這事兒都是薛若蘭性子不好,青蘿也只是對卿兒有些誤會,既然她們已經得了教訓,就不要再計較了吧。”
這話說的極爲牽強,不等謝卿開口,安鳳盈又補了一句:“雖然我知道不能因爲說薛若蘭年紀小,就不該與她計較,但是到底是初見,她也得了教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謝卿嫣然一笑,道:“鳳盈,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又不是什麼仇什麼怨,我也沒打算將她們放在心上。”
這是真話,柳青蘿連她的情敵都稱不上,薛若蘭更是素昧平生,實在不足以掛在心上。
人活一世,難免發生口角爭執,若是事事都要計較,豈不是要累死。於謝卿來說,不論是柳青蘿還是薛若蘭,都不重要,也不值得她費心去算計。
安鳳盈撓了撓頭,輕笑道:“也是啊,倒是我多慮了,多謝嘉敏郡主。”
說時,正兒八經地向謝卿行了一禮。
謝卿擺了擺手,淺淺一笑,“那位薛若蘭薛小姐,我倒是沒有聽說過,她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說起薛若蘭,安鳳盈都忍不住嘆氣,“薛若蘭是青蘿的表妹,她的母親是柳夫人的親妹妹,薛家原本是武將,在西北陳國公賬下,薛若蘭是最近纔來京城的,就暫住在護國公府。”
謝卿和雲錦對視一眼,問道:“西北離京城這麼遠,薛家小姐怎麼突然想起來京城了?護國公府也沒什麼宴席什麼的啊?”
雖然是親戚,但是一般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一般人是不會來這麼遠的地方走動的。
西北,陳國公……只覺告訴謝卿,薛若蘭來京城,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安鳳盈猶豫片刻,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悄悄告訴你們啊,可是你們可別告訴別人。”
“我偶然間聽到丫鬟們議論,說是薛若蘭的兄長很有可能要做駙馬了,此次薛若蘭進京是宮裡的意思。”
安鳳盈又強調了一遍:“這事兒可是和公主有關係,但是我也是聽說的,你們可不要告訴別人哦,不然那就會惹上麻煩的。”
謝卿點了點頭,笑道:“當然。”
實際上,安鳳盈這個大嘴巴,恐怕對每個人都這麼說的吧……
幾人正說着話,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安鳳盈再說,謝卿時不時迴應幾句,而云錦則是悠閒的喝茶,做了一回安靜的美男子。起初安鳳盈還有些拘束,但是雲錦的話很少,安鳳盈索性也就當雲錦不存在了,拉着謝卿說着話。
“卿兒。”正說着話,林氏走了進來。
安鳳盈連忙閉上嘴巴,起身朝林氏行禮笑道:“鳳盈見過夫人。”
林氏連忙擺手,笑着說道:“安小姐不必多禮。”
“卿兒,我命人準備好了晚膳,錦兒和安小姐都留下來用晚膳吧。”林氏笑着說道。
安鳳盈連忙看了看外面,驚呼:“哎呀,怎麼不知不覺都到傍晚了,卿兒,我得趕緊回家了,不然我母親該着急了。”
又朝林氏欠了欠身:“多謝夫人好意,只是鳳盈該回家了。”
林氏看了看謝卿,道:“這樣啊,那好吧,我送安小姐出門。”
安鳳盈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怎麼能讓夫人這個長輩相送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卿兒,我改日再約你,我先走了。”安鳳盈與謝卿打過招呼,又朝雲錦行了禮:“鳳盈告退。”
然後方纔離開。
安鳳盈出了門,回頭看了看這座宅子,忍不住輕嘆一聲:“青蘿是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看來我還是得好好勸勸她。”
雖然安鳳盈心直口快,但是並不代表她不聰明,她看得分明,雲錦和謝卿是真愛,而且看林氏對雲錦的態度,絲毫不在意雲錦在謝卿的閨房,還留了雲錦用膳,儼然是家人的相處模式,可見雲錦和謝卿差的不夠就是一場成親禮了。
……
房間中
謝卿笑道:“看你也沒怎麼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對鳳盈有意見呢。”
雲錦把玩着謝卿的柔荑,淡笑道:“我一向都是如此,別說是說話了,就是與外人見面都少,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那隻能說我們雲大世子魅力非凡,即便是不常與人見面,可是卻讓癡情女子掛心啊。”謝卿調侃道。
柳青蘿見過雲錦的次數,絕對一隻手數的過來,可是偏偏對雲錦情根深種。
雲錦淺淺一笑:“卿卿說的是你自己麼。能讓卿卿掛心,是雲錦的榮幸,雲錦欣喜之至。”
一言不合就說情話,謝卿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可別又紅了臉。
“卿卿,放心,你的臉不紅,想必你已經習慣了。”
謝卿嘴角一抽,“對了,薛若蘭進京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吧?”
適齡的公主倒是有幾個,但是西北陳國公賬下,這個身份可就敏感了。
雲錦點了點頭,道:“陳皇后最近頻繁與陳國公書信來往,臨安公主駙馬有意從陳國公麾下的武將中挑選。薛將軍是陳國公賬下一員猛將,而長子薛若明也是軍中的校尉,算是年輕一輩中比較出彩的了。”
“想來這是臨安公主的意思。”謝卿眉梢微挑,“臨安公主是個聰明人,葉家和謝家她都不想沾染,但是要保住陳國公府,她就挑了陳國公麾下的人下嫁,看來這個薛家的公子很有可能會成爲臨安公主的駙馬。”
雲錦淡淡地說道:“那就要看薛家能不能經受住考驗了。皇子相爭,而陳皇后一脈並不願捲入其中。陳國公府的勢力不小,趙王和毅王必然都想得到,即便是娶不到臨安公主,但是若是能拉攏駙馬一家,那還是可以得到陳國公府的支持。”
手指在桌面輕點,謝卿若有所思說道:“皇子相爭,可不止趙王和毅王,祁王不可能隱藏一輩子,你說會不會西北那邊,最後是祁王插了一腳?”
趙天祁隱藏在京郊,肯定是暗中有謀劃的,而兵權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若是能得到西北的兵權,這可是很大的籌碼。
雲錦脣角微揚,笑道:“不是可能,是肯定。”
謝卿眼眸一亮:“可是祁王與你說了什麼?”
雲錦暗中相助祁王,鎮南王府從前可是手握重兵,即便是鎮南王不在了,雲錦手裡絕對握着一些底牌。
……
房間中
雲芷絮正在低頭繡荷包,口中喃喃念道:“天麟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絮兒好想你。”
吱呀一聲,門開了。
雲芷絮面上一喜,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外奔去:“天麟哥哥……”
然而卻不是趙天麟,入目的是臉色陰沉的葉成軒。
雲芷絮頓時面上閃過一絲失落:“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爲是天麟哥哥呢。”
“葉統領,天麟哥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雲芷絮再一次問道。
她做夢都想見到趙天麟,但是卻只能困在這個小宅子裡,舔舐自己的孤獨。
葉成軒正色說道:“我問你,兵符在哪兒?”
雲芷絮眉頭微皺:“你知道這個做什麼?”兵符是個秘密,雲芷絮原本是不願意說的,但是她去求葉成軒時,葉成軒說如果她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不會救她,沒辦法她只能實話實話,是以兵符相要挾的,只是她留了一個心眼兒,並沒有說兵符到底在哪兒。
眼下葉成軒卻提起,雲芷絮心頭忍不住有些緊張,這是她拿來保命的秘密,她並不願意說。
葉成軒目光冰涼:“你覺得你的生母許側妃能撐多久?若是雲錦提前知道了兵符在哪兒,那你對趙王還有什麼助益。”
“我……”雲芷絮咬緊了嘴脣,“我和天麟哥哥是真心相愛的,他一定會娶我的。”
“呵……”葉成軒冷笑道,“雲芷絮,你未免太過天真了,能做趙王妃的女子肯定是對趙王有用的,否則即便是趙王同意,德妃娘娘也不會同意的。”
雲芷絮頓時臉色一白。
“還要我把話說的更清楚明白一點嗎?”葉成軒脣角勾起一抹嘲諷,“從前你是鎮南王府的小姐,雖然是庶出,但是不管怎麼說鎮南王府只有你一個小姐,身份也不算低,趙王妃倒也做的,可是如今雲錦已經放棄了你,只要他一句話,你立刻就能從雲家除名,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價值可以坐上趙王妃的位置?”
雲芷絮脣角咬的緊緊,葉成軒說的是實話,即便是趙天麟想娶,那也得德妃同意才行啊。若是她沒了雲家身份的象徵,又沒有什麼可以幫助趙天麟的,那德妃可能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