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先別練了,快把藥喝了。大夫說了,你身子還虛着呢。”林氏看着乖巧文靜的女兒,很是滿意。
從前的謝卿也很乖巧,但是現在的謝卿越發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在這一點上林氏倒不是迂腐的人,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道理她是懂的,女兒多讀點書練得一手好字,做個才女也好啊。
謝卿放下手中的筆,笑着從林氏手中接過碗。看着黑乎乎的藥汁,謝卿臉色微變,湊到鼻尖微微聞了聞,然後將碗放下。
“娘,這藥是誰熬的?”
謝卿的表情有些嚴肅,林氏心下一驚,這樣的謝卿好像是個官老爺。
“是孃親自熬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還是這藥太苦了,你喝不下去?沒事的,娘給你準備了蜜餞。”
謝卿搖頭:“不是藥太苦了,而是這藥不乾淨。娘,您仔細想想,這藥除了您,還有誰接近過。從您熬藥,到端過來,這其中經過哪些人的手?”
林氏是她生母,必然不會害她,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偷偷下了藥,一面想毒害她,又想陷害林氏。
下藥的人萬萬沒有想到,現在的謝卿不是從前那個了,李雲卿學富五車,學的可不僅僅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更有醫術毒術、地理雜談等各種知識,所以這藥她一聞就知。
林氏也不傻,當下明白了謝卿所說的不乾淨是什麼意思,這藥裡面有東西,而且還是害她的女兒的。她仔細地將所有的場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是彩燕。我在熬了藥,是彩燕幫忙將藥倒進碗裡的,只有她碰過。”
彩燕是林氏身邊伺候的丫鬟,伺候她多年,可是如今卻涉嫌害她的女兒,林氏臉色發白:“我哪裡待她不好了,她要這樣我們母女。”
謝卿安慰了林氏一番:“娘,抵不過就是威逼利誘,您先別生氣,女兒先審審她。”
一面朝彩霞吩咐:“去將彩燕叫過來,就說娘要她繡個東西。”
如果真是彩燕做的,那麼一旦她被叫走了,那肯定會引起她背後的人懷疑,爲今之計唯有按兵不動,先從彩燕下手。
不多時,就見彩霞將彩燕領了過來。
“二夫人,五小姐。”
謝卿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婢女,低眉順眼、老實巴交的,從模樣上看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叛主的丫鬟。
“彩燕,這幾日照顧夫人,你着實辛苦,剛好這裡有一碗補藥,你喝了吧。”
謝卿指了指桌子上的藥碗。
彩燕一看,瞳孔瞬間緊縮,這個碗不正是方纔裝那碗藥的碗嗎,這這裡面的藥可是萬萬不能喝的啊。
“五小姐,奴婢伺候二夫人是應該的,這是夫人給您熬的藥,奴婢怎麼能喝呢。”彩燕故作鎮定地說道。
謝卿冷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藥是母親敖給我的那一碗了?”
彩燕怯怯的擡眼,看向謝卿,謝卿的目光澄澈,好似能看透萬物,一切污穢皆不能逃開。
“奴婢……奴婢是看到方纔二夫人熬了一碗藥,所以就誤以爲是這一碗。”
謝卿淡淡一笑:“哦?那你就把這藥喝了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了。”
彩燕猶豫不決,五小姐說不是這碗藥,雖然碗可以是一樣的花紋,但是她方纔這廚房裡看得真真的,只有林氏熬了藥,其他哪裡來的藥啊。
“還愣着幹什麼,喝啊?難道要本小姐餵你不成。”謝卿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彩燕卻只覺得渾身發軟使不上一點力氣。
在謝卿的澄澈的目光下,彩燕的手顫抖着握住藥碗,看着黑乎乎的藥,她緩緩端起,又看了看謝卿。雖然她並看不出什麼。
“快喝啊。”謝卿的聲音不緊不慢,但是卻如魔音般在彩燕耳邊環繞。
喝吧,喝了它,喝了它你就變啞巴……
“不!”彩燕再也受不了了,手中的碗直接落地摔了個粉碎。
哐當!
彩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連忙往地上一跪:“小姐饒命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怕極了,眼前這個還沒及笄的少女讓她忍不住顫抖,她淡淡的語氣卻讓人物無形之中感覺到壓力,她的心思猜不透,這碗藥裡到底有沒有啞藥,彩燕現在仍舊猜不出。
“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要害我?更不是故意要陷害二夫人的?”
彩燕心道完了。她明明做的很小心了,可是怎麼還是被五小姐發現了。
“五小姐,您饒了奴婢吧,是大夫人,奴婢要是不這麼做的話,大夫人就會把奴婢的家人給發賣了,所以奴婢不得不這麼做,求小姐饒命啊。”
背主的丫鬟下場從來都不會好,要麼當場打死,要麼直接發賣了,有的甚至會被髮賣下賤的青樓裡,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