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相悅,兩心相依,成親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謝卿是盼望着嫁給雲錦的,可是洞房花燭夜最重要的時刻來臨時,她又有一點害怕。
疼……
那一刻,她只有這一個感覺,她甚至想推開他,但是當她微微睜開眼,看見他滿頭大汗,焦急不堪的樣子時,她咬牙忍住了。
嫁給他,成爲他的妻,這是她盼望着的事情,不是麼?
房間裡是春光一片,可苦了門外的人了。
靈芝看着窗戶上的紅燭搖曳,以及某些嗯嗯啊啊的聲音傳來,頓時臉如火燒。
她到底也是個黃花大姑娘啊。
靈芝忍不住悄悄用餘光看向旁邊的陳淵,只見他靜靜地立在那裡,好似在站崗一般。
大哥,好定力!
靈芝忍不住在心裡豎大拇指,聽着這聲音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厲害了。
實際上,由於夜太黑,靈芝沒有看到陳淵微紅的耳垂。
他也是沒有成親的單身男子啊!
翌日,清晨
謝卿醒來的時候,入目的是紅紗帳,第一反應是這不是她的閨房。
這纔想起來,這裡是她和雲錦的新房,昨日她正式嫁給雲錦了,她成了他的妻子,鎮南王世子妃。
“時間還早,卿卿,再睡一會兒。”雲錦慵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謝卿轉頭就看見雲錦那張俊美的臉。
可是她方纔只是稍微動了動身體,只覺渾身疼痛。
謝卿低頭看去,只見她的脖子、鎖骨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雲錦!”謝卿差點沒哭出來。
“怎麼了,卿卿?”雲錦寵溺地看着她,那目光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謝卿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這樣怎麼見人啊!”
她輕咬脣角,要是被人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她肯定會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的。
與謝卿不同,雲錦看到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只覺心裡油然生出一種滿足感來,這些都是他種下的,他終於完完全全擁有了他愛的女子。
“放心,卿卿,沒人會笑話你的。”反正昨夜陳淵和靈芝在外面守了一夜,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們都聽到了。
當然後面的話,雲錦沒有說出口,他想如果他說了,謝卿可能會將他踢下牀去。
雲錦一個翻身,摟住謝卿,柔聲說道:“卿卿,昨夜你累了,再睡一會兒,乖……”
也許是雲錦的嗓音太溫柔,讓謝卿醉了,也許是謝卿也確實累了,她閉上眼睛,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
等到謝卿再醒來的時候,雲錦不在身邊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還好雲錦不在,不然要她當着他的面穿衣服,她肯定會臉紅的。
實際上,謝卿不知道的是,雲錦是故意在她之前起牀的,謝卿本質上還是個嬌羞的女子。
“世子妃,您醒了?奴婢進來伺候您?”靈芝一直在門外候着,一聽見裡面有動靜兒,就輕聲問道。
謝卿原本想着這一身的痕跡,被人看到了多難爲情啊,就不讓人伺候了,可是她剛下牀,腳踩在牀榻上。
“嘶……”
好疼,謝卿心裡將雲錦問候了一遍。
“世子妃,您怎麼了?”靈芝聽得裡面的動靜兒,連忙關切地問道。
謝卿咬牙說道:“沒事,靈芝,你進來。”
靈芝這才進啦,伺候謝卿梳洗,目光落在謝卿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時,忍不住咂舌:“世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怎麼這麼……咳咳,猛於虎……”
謝卿的臉色唰的一下爆紅:“靈芝!”
從什麼時候開始,靈芝變壞了!
靈芝,你是暗衛啊,知道什麼是暗衛嗎?不苟言笑,深藏不露……
被謝卿這麼一嗔,靈芝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揚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殷勤地拿起脂粉:“世子妃,來,這個可以遮一遮。”
“你……”謝卿想跺腳,可是腳剛擡起來又疼,無奈之下只得放下了。
算了,能遮一點是一點吧,總不能被人看了笑話去。
今日是新婚第二天,理應要穿喜慶一點,謝卿沒有像平日裡一般穿素衣,而是挑了一件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髮髻間斜插着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着裝華麗大氣。
靈芝爲謝卿梳好了妝,上下打量着自家小姐,笑道:“世子妃,您更加漂亮了呢。”
從前的謝卿,清麗脫俗,而今的謝卿眉眼間更添幾分嫵媚,豔若桃李,灼灼其華不爲過。
謝卿擡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更美了嗎?她好像並沒有發現……
“卿卿。”雲錦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謝卿回頭一看,只見雲錦大步走上前來,今日的雲錦也沒有穿白衣,而是一身紫色錦袍,面如冠玉,最顯然的是他脣角的笑容。
好像從昨日開始,雲錦脣角的笑容就沒有消散過。
“卿卿,昨夜睡得可好?”雲錦微笑着說道。
謝卿臉色一紅,連忙岔開話題:“你可用過早膳了?”
“還沒有,我們都是夫妻了,以後日日都要一同用膳。”雲錦當然知道謝卿是故意岔開話題的,他也沒說破。
有的時候看破卻不說破,纔是正解。
謝卿朝靈芝說道:“靈芝,吩咐擺膳。”
靈芝點頭應下:“世子世子妃請稍等,奴婢這就去。”
然而靈芝去廚房吩咐擺膳時,卻被告知,世子已經吩咐過了,已經送過去了。
靈芝眉頭微皺,摸了摸下巴:“世子明明吩咐過來,怎麼還讓我去?”
話音剛落,她突然眼前一亮,“明白了,靈芝你是不是傻啊,世子想和世子妃獨處啊。”
房間中
雲錦將謝卿攬入懷中,溫聲說道:“卿卿,還疼嗎?”
謝卿羞的臉色通紅,手輕輕垂着某人的胸膛:“你還會說呢。”
她從來不知道新婚之夜會是那樣的感覺,痛並快樂着,到最後,她直接就暈了過去。
還好這事兒沒被別人知道,要不然她的臉都掛不住,新婚夜新娘子居然被折騰地暈了,這多丟人啊。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以後不會讓你疼了,我保證。”雲錦來回撫摸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慰。
謝卿連忙擡手捂住他的嘴:“不許說了。”
越說越丟人,堅決不能讓他再說了。
雲錦連連點頭:“好好,我不說了,世子妃發話了,本世子絕對遵從。這種閨房之事,我絕不會告訴別人啊,乖。”
“你還說!”謝卿急了。
誰能告訴她,從前那個白衣勝雪,清冷無華的雲錦世子,到底到哪裡去了?
“好好,我不說了,我真的不說了。”雲錦更加摟緊了她,溫聲說道,“可是卿卿,你實話告訴我,你還難受嗎?”
謝卿紅着臉點了點頭:“有點疼。”
她只要一走路就疼,她現在走路都真的是娉娉嫋嫋,邁着小碎步走的了,才能稍微沒那麼疼。
雲錦眉頭輕皺:“對不起,卿卿,都是我不好,那今日我們就不出門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好不好?”
謝卿點了點頭:“嗯。”
早膳用的清淡,但是樣樣都是謝卿愛吃的,謝卿眉梢微挑,看向雲錦:“也別都依着我,你愛吃什麼就吃什麼。”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雲錦特意安排的。
雲錦淺笑着說道:“你愛吃的就是我愛吃的。”
謝卿脣角輕揚……
用過早膳,兩人就要去敬茶了。
鎮南王和王妃早亡,但是這禮節還是不能少。雲錦與謝卿對着鎮南王和王妃的牌位磕頭敬茶。
“父王、母妃,兒子攜妻子謝卿來給你們敬茶了。”雲錦與謝卿相繼跪下。
謝卿恭恭敬敬地磕了頭:“兒媳謝卿拜見父王,拜見母妃。”
雲嬤嬤遞上茶盞,謝卿端起茶水,雙手呈上:“兒媳向父王母妃敬茶。”
說完,將茶水灑下。
雲嬤嬤呈上一個錦盒,笑道:“世子妃,這是王妃生前囑咐過留給世子妃的。”
“多謝母妃,多謝嬤嬤。”謝卿道了謝,方纔接過盒子。
雲錦笑着說道:“打開看看。”
謝卿擡眸看了看雲錦,雲錦朝她點了點頭,謝卿莞爾一笑,依言將盒子打開,只見裡面是一隻朝陽五鳳掛珠釵。
“朝陽五鳳掛珠釵不是隻有皇后才能用嗎?”謝卿不解。
這東西怎麼鎮南王妃會有?
雲錦笑道:“這是太后賜給母妃的,這確實是皇后才能用的,這是大越軍隊攻入前朝皇宮時,從皇宮中所得,太后就此賜給了母妃。五鳳釵別人不能佩戴,但是鎮南王府的女眷可以,這代表皇室對鎮南王府的恩寵,聽父王說,從前每逢宮中宴會,母妃總是會佩戴這支鳳釵。”
這支朝陽五鳳掛珠釵不僅僅是一件名貴的首飾,更是代表鎮南王府在大越的地位,只要鎮南王府的女眷佩戴着這支鳳釵一日,就代表鎮南王府就一日屹立存在着。
換句話說,這支鳳釵是身份的象徵。
“這支鳳釵已經多年沒有人佩戴了,如今總算是可以見光了。”雲嬤嬤欣慰地笑道,“世子妃,您今日可要戴着這支鳳釵進宮?”
謝卿眉梢一挑:“進宮?宮裡召見?是太后召見?”
皇宮中,最惦記鎮南王府也就是太后了,但是太后即便是再疼愛雲錦,雲錦終究姓雲不姓趙,而且鎮南王妃許心嵐只是太后的侄女,也不是親女,太后這個長輩,血緣關係來講已經太遠了,若非太后召見,他們是不需要進宮向太后敬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