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御衛不止一撥,定有備員。雖然皇上如今無法主持大局,但那些人若是不按原定的時辰而回,定會有新一批御衛而出,所以防不勝防。不過這些都已是定局,知道即可,改觀亦是妄談,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並非在此。”
一直未曾言語的桑孺在此時開口,而後朝裡側看去,神色之中的暗義不言而喻。其他人亦是隨着他的目光向着那個方向而去,心中亦如明鏡一般。
“眼下的當務之急,則是快些讓王爺清醒過來。畢竟皇上若是真真賜婚,而王爺毫無反對之詞,只怕咱們謙王府便只有接受這一條路了。
羣龍無首,便如一盤散沙,我現下便再去查探一下王爺的情況,看看有無法子,另外還要再確認一下師父他老人家在何地,是否可以再加快一些進程。”
桑孺一邊說一邊起身,徑自朝裡側而去。其他幾人亦是面面相覷,直至鳳清塵開口咳嗽一聲,才停下了這番凝滯的氣氛。
“阿桑說得對,眼下王爺醒來纔是重中之重。咱們先各司其職,好生做着自己應該做的,同時亦將防範做好,以免到時候猝不及防。”
鳳清塵說道,而後看向一邊的如龕,對他說道:
“不過如龕的任務會重一些,只怕自此之後,暗衛們行走於皇帝身邊的密度要增大了。”
“二爺且放心,這一次的確是我們暗衛失職在先,日後不會再出現這一類問題。不過二爺這番說如龕,如龕覺得不合時宜。”
如龕神色一暗,自然明白鳳二所指。想他們暗衛,是最爲接近轅帝的,可是這等大事卻無從得知,而今竟然還從外將手中知曉,無形間便已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過藉由此事,他卻察覺出了自己手下之人的問題所在,能夠及時防禦,不釀成大錯,卻也是幸事一件。
“既是如此,定當刻不容緩。二爺,那我等就先行退下了。”
墨華見氣氛有些不對,急忙開口乾預。而後衝一旁的如龕使了個眼色,帶他一同退下。一貫寡言的谷琛見狀也行禮離開。不多時,外室之中便只剩下鳳清塵一人。
“呵呵,看來還是對爺有所疏離啊。爺不過是責問一句,試探一番,便遭逢瞭如此遭遇,還真是令人有些無奈啊……”
鳳清塵喃喃道,神色之間有些黯然,連同那揚起的嘴脣亦是泛起絲絲頹然。剛剛他那般說,其實並非有責問之意,不過隨口一言,並未過及大腦,沒想到竟會有了這一番效果。
看來事已至此,他和父親,和鳳家,都要有一個了結了。不然日後糾纏必定不休,到那時,便不是現在這番簡單的疏遠了。
畢竟自古以來,魚和熊掌從無兼得,世間亦無兩全之策。他已經因爲這份猶豫不決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而今若再次重蹈覆轍,只怕他也就沒有必要存活於這個世上了。
*****
午時已過,山腳之下,虎視眈眈的人馬即將離開,對峙的氣氛亦淡了許多。
“珍兒,鑰匙已經交給你,本公子亦表示不會爲難於你。可你卻還不肯罷休,不免有些過分。”
南宮御坐於馬車之中,手腳皆已被綁縛得結結實實。身上的傷雖已被處理了一番,但由於失血過多,寒風進身,所以臉上毫無血色,以至於話語之中頗有幾分虛弱之感。
馬車之中,如風和如影一人駕車,一人隨行,此外還有一衆暗流暗中跟隨,恐怕他中途變卦。
如此防範,當真密不透風,令南宮御不禁苦笑。且不說他如今無心抵抗,就是有心抵抗,只怕也甚是困難。
“御公子所言極是,但小婦人卻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難免失卻分寸一些,還望公子莫要見怪。畢竟這把鑰匙,我總該去檢驗一下真僞纔可以,是不是?畢竟這可是我的保命之物,對不對?”
素珍微微一笑,淡淡應對,清秀可人的面容在日光之下散逸着些許光暈。南南宮御並未言語,而是細細端詳着這張沐浴在日光之中的面容,眼中的神色漸漸深沉,而後閃爍着暗暗光芒。
說起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子只能算個清秀佳人。與他見識過的那些絕色佳人相比真真是相差甚遠,以至於到現在爲止,他都覺得自己的眼光會否出現了問題。
但自從剛剛在山麓之上所經歷的種種,卻讓他對眼前這個看似溫純良善的女子有了全新的認識。
雖然他因此而徹底栽倒,但那又如何?
從某一方面來說,他感興趣的這個女子有着令人不容小覷的能力,行事果決狠辣,並沒有任何婦人之仁。
這樣一個女子,才真真配得上他的喜歡。若是可以得到她,征服她,更是幸事一件,光是想想就令人血脈膨脹!
“放肆!”
如槿見南宮御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素珍臉上,神色之中時有灼光閃過,侵佔之色顯露無疑,頓時便怒喝道,準備給那南宮御些顏色看看。但卻被素珍一記眼神制止,徑自收回掌風,但一雙眼睛卻瞪得極大。
“時候不早了,公子一路順風。”
素珍迎視着南宮御的目光,對他說道。而後示意一旁的如風將他拉進去。結果話語剛剛結束,南宮御便開口說道,眼中閃過一抹毋庸置疑的光芒。
“在下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還望珍兒可以不吝賜教。”
“哦?公子有問題想問?賜教可是不敢,不過若是小婦人知道的,會好生答覆公子的。”
素珍見他臉上盡是堅定無虞,於是便暗自嘆息,而後開口回答,等候他的提問。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盤亙在本公子心中許久,但礙於面子問題,終究難以啓齒。不過此去難回,與珍兒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所以還是要克服障礙,不能留有遺憾。
剛剛,我在珍兒所設的陷阱之中栽了個大跟頭。敢問珍兒,爲何會設置那樣一個陷阱。說到底,那個陷阱一般情況下是起不到分毫作用的。與珍兒這般務實的性子不甚相配。不知着這期間可有淵源和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