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二爺儘管放心。小婦人沒有那麼大的野心,真正關注的只有安寧和生財罷了。”
素珍笑着說道,眼神在夜裡散着清明的光。
“凌娘子倒是坦白。”鳳清塵被素珍的話逗得笑了出來:“那,爺我就信娘子這一回,希望娘子莫要讓爺失望纔好。行了,天色已經不早了。爺我也該回去了,三日後再見吧。王爺,就勞煩你了。”
說完,便伸手拎起想要出口反對的青玄,捂住他的嘴巴,同素珍微微頷首,然後便大步離開。
素珍望着他隱沒在夜色裡的身影,手中的匕首慢慢移開,不由重重舒了口氣。
“唔!唔!二,二爺,你,你……”
鳳清塵拉着青玄走到馬車邊,青玄用力掙扎,一雙眼睛瞪得好大,寫滿了難以置信。
“給我安靜點,上車!”
鳳清塵低吼道,眼神在夜色裡冒着火光,帶着股陰狠。
“唔……”青玄從沒見過鳳清塵如此兇狠,心肝不由一顫,也就忘記了掙扎,雖然滿臉不情願,但還是依言照做了,跌跌撞撞地爬入了車廂。
“二爺,王爺他怎麼辦啊,枉奴才還覺得那凌娘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現在看來,真是毒如蛇蠍啊……”
青玄戰戰兢兢地跌坐在車廂裡,然後仰頭望着已經倚靠在錦繡軟墊上揉着眉心的鳳清塵,憤憤難平。
“青玄,如風如影他們呢?怎麼始終沒見到?”鳳清塵微微擡起身子,然後自車窗瞥了眼外面,確定濃濃夜色中沒有一絲人影,然後突兀地問出這樣一句。
“啊?”青玄也沒想過這個問題,結果鳳清塵一問,便被問住了。
是啊,按理說暗衛都是跟在王爺身邊,如影隨形的。照理說王爺被那凌素珍欺辱的時候,暗衛早該出馬,救王爺於水火,怎會令王爺落入被人宰割的境地。怎麼如今連個影兒都沒見到?
難道是遭遇險情?那也不應該啊……青玄百思不得其解,但一道青光驟然自眼前劃過,令他口眼不由長得極大,整個人瞠目結舌。
“二爺,您的意思是,王爺他,他……”青玄訥訥出聲,一雙眼睛寫滿了惶然。
暗衛至死效忠,只會認定一個主子,無論是何命令,都會無條件執行。能讓他們不出現的唯一可能,就是王爺不讓他們出現。
哦,菩薩彌勒,這到底是鬧哪出啊。
“青玄,爺好心提醒你一句,別再說凌娘子的壞話,不出什麼意外,她就是王府裡的主母,你最惹不得的主子,你覺得你說她壞話,會是個什麼結局?如果爺是你,現在就牽動繮繩策馬離開,有任何疑問都嚥進肚子裡。”
鳳清塵懶洋洋的說道,細細的眸子閃着蠱惑人心的光。
青玄呆怔了三秒,然後連滾帶爬地跑出車廂,解下繮繩便在馬上急切地抽了一鞭子。
馬車疾馳而去,塵土滾滾,再次驚了一夜的靜謐。
鳳清塵被極速而行的馬車弄得身形不穩了一番,不由掀開車簾對着青玄罵了幾句。索性顛簸只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馬車很快便駛入驛道,安穩了不少。
一輪明月當空,散着皎潔的光芒,朦朧不已,就好似男女之愛最初始的階段,純粹而清新。
鳳清塵也有些乏了,徑自枕着手臂躺在榻上,嘴角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
不過,他認識的這位謙王爺心中的皎月,可不是那麼純粹的,至少是籠着團烏雲的。唉,凌娘子被這怪人盯上了,以後的日子可真是不輕鬆啊。
內力的最高境界,莫過於令身子的每一部分都能幻化爲自己預想的模樣,可以在無法言說時予以幫扶,而後還能收放自如。
姬墨謙天賦異稟,再加之身體本身的那份特質,自然會達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所以完成這些自然輕而易舉。
那胸膛前紫紅的痕跡,在素珍鏗鏘而談的時候幻化出了一個形狀,鳳清塵之前也如此與他傳遞過消息,所以對此自然有極高的敏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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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形狀,是元寶。他看得很清楚,再加上素珍綁了他,話裡話外都帶着銀子的味道,他自然也就理解爲是姬墨謙默許了素珍拿他換錢的想法,自然而然就掏出了銀票。
殊不知,這樣一來正好掉入阿墨預先安排好的圈套裡。
原來,他一直都沒明白這心機深沉都極致的謙王爺的真實想法!他想給的,並非是一張簡簡單單的銀票,他想要給素珍的,其實是他的所有。
他一直知道阿墨對素珍有着非同尋常的感情,但他並不知道會是如此濃烈,甚至到了傾其所有的地步,這真的驚到他這顆見慣了風花雪月的小心臟了。
他按照阿墨的指示給了素珍銀票,素珍雖然愛財,但絕對是個聰明人,對所謂的不義之財向來拒絕到底。
再加上他那故意的幾句話,讓素珍誤以爲會因此而惹上麻煩,而一直想拋擲出去的謙王爺反而成了唯一的護身籌碼,自然不會放手。
正好到達了他不想離開的最終目的——沒有請求,更不傷尊嚴,而且還保障了未來三日會得到溫情的對待。
聰明人身上最好利用的,莫過於她的聰明。素珍這女子當真也算是個心思縝密的,無懈可擊,但他們這位卓絕的謙王爺竟將這份縝密和無懈利用得滴水不漏。當真腹黑到了極致。
想到這,鳳清塵不由暗自留下一行冷汗。幸好自己與這位謙王乃同盟良友關係,不然自己若是招惹了他,只怕怎麼消失的恐怕都不知曉啊!
而且,最讓他吃驚的是,他甚至藉此機會將素珍一家子的安全保障都攻破了下來。雖然凌娘子膽大聖旨這件事情着實令他有些震驚,但阿墨大膽的算計和細密的心思更是讓他徹底拜服。
他們都瞭解當今聖上的脾性,亦知道他在得知素珍存在之後會有如何的反應以及行動。若是有了這道聖旨,這一家子眼下的安寧亦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