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娘子真是好生風趣……”
南宮御口舌蔓延出一抹輕咳,談虎都不曾色變的面色竟出現了一抹異樣,話語之中閃過一抹語焉不詳。
“公子謬讚,小婦人愧不敢當。言盡於此,還望公子見好就收,切莫再執意以對。”
素珍眼底閃過一抹暗芒,而後徑自起身。見窗外日頭高照,出來的時候也不少了,於是便準備結束這番對話。
“素珍說的話總是容易引人捧腹,若是在下執意以對,執意呼喚你的名字,你又能如何?當真在大庭廣衆之下喚我……那三個字?”
南宮御眯起眼睛,笑容依然如許。對素珍擱下的狠話不以爲意。
小御御那三個字,實在令人難以啓齒。他實在不信眼前的女子可以訴諸於口,全然不在乎。剛剛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不足爲慮。
反正,說破大天他也是不會喚她夫人的。他雖有心救治姬墨謙,但並不代表他要保證他事事順遂。
如此稱呼,勢必會令他氣急敗壞,一口氣總也喘不勻。如此快意,纔是他想要的。
“哦?御公子不信嗎?”
素珍已經站在窗前,眼中笑意紛揚。說時遲那時快,她猛然撲到窗扉前,扯着嗓子對着街衢的人來人往大叫,聲音極大:
“南宮二公子在這裡,想找他的且來這邊!……”
話音未落,一方溫熱手掌徑自堵住了她的嘴脣,將她拽離了窗扉。素珍對此早有準備,袖中的匕首徑自出鞘,在混亂之中抵在了南宮御的胸口,刀刃與衣料肆意摩擦,發出微微撕裂的聲響。
“素珍覺得,如此便能傷了在下嗎?”
南宮御眼中閃過一抹利芒,徑自將一隻手握在了素珍的手腕上,微微用力,素珍那握着匕首的手掌便顫抖不已,匕首搖搖欲墜。
“傷得了或是傷不了,並非我能左右。不過,我覺得小御御你還是莫要再問及這些毫無用處的。剛剛街衢上可是有不少人的,想必我那肆意叫喊,必會令他們有所察覺,估計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上來尋你了,小御御。”
素珍知道手中那匕首無法擱置太久,於是也就鬆了手,任那匕首垂直而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反正她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出一口惡氣,將眼前這男子給予他的種種不痛快如數奉還,其餘的,她辦不到,所以也就不奢求,貪圖眼前自是剛剛好。
“呵呵,是麼?素珍似乎很是篤定啊。”
南宮御眼中沉色遍佈,雖然一直想要保持着不動聲色的面色表情,但是那幾聲小御御叫得他着實接受不了。渾身到下都佈滿了陰霾之色。
剛剛的確是她大意了。她剛剛默不作聲地靠近窗扉,並非令他覺得有何不妥。殊不知她早就有此意,而且積極實施,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剛受到了一番衝擊,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開始使勁兒地叫他小御御。令他心中頓時怒火重重,但面對她明媚的笑靨卻也是無可奈何。
氣氛微微有些僵持,令人呼吸有些不暢。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憑地而起,聲音急促,但卻清晰而來,毫無遺漏:
“二公子,鋪子之外聚集了許多人,敲門說要找您。敢問公子,現下該如何是好?”
“什麼?”
南宮御神色一震,呼吸不由一窒,而後屏息,用內力傾聽樓下的情況,不多時,臉色便難看起來。鬆開素珍,便朝廂房門扉那邊而去。
“你這是去哪?”
素珍眼中滿含訝異,對他突然間的離開表示不甚理解。雖然外面有人堵着,但也不至於令他如此吧。況且,她還有一些事宜沒有諮詢完呢。
“自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反正該談的不也談完了麼。這段時日咱們都會時常見面,所以有什麼話下次說也是可以。”
南宮御回頭衝她說道,耳中頓時傳來一些聲音,令他的眉頭猝然而緊,簡單同素珍告了個別,便推開門扉消失得無影無蹤。
“喂,你……”
素珍壓根就沒想到這南宮御會突然間結束了這場相見,而且還將尾聲處理得如此倉促,着實令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夫人,一切可都辦妥了?那南宮御沒耍什麼花樣吧。”
就在此時,一抹素紫身影自門外而入,徑自朝她而來。視線不經意地投向仍在沉睡之中的姬墨謙,秀眉不禁一擰。
“如槿,剛剛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那南宮御行色匆匆,走得甚快?”
素珍見她過來,徑自問道,覺得一切並非與她剛剛那一嗓子有關。
“夫人剛剛不是叫了一句?所以那些人自然是夫人叫來的。”
如槿答道,眼中精芒閃爍,話語之中帶着篤定之情。
“我那一嗓子,竟如此管用?竟能讓那麼多人都聽到,並且趨之若鶩?”
素珍擺明自己的態度,表示對她的話語不予信任。她剛剛那一嗓子雖然氣力極足,但召集多人卻是不可能。而且她位於二樓,喊到一半便被那南宮御攔了下來,怎麼也不可能造出令他變色的情境。
“夫人這一嗓子,自然管用。只不過喊完之後,被鋪子外守護的暗衛們用內力重複了好幾次,所以自然會引起整條街的沸騰。畢竟大夥都等着那御公子了,自然不能放過他。”
如槿掩脣笑道,呼吸因爲那笑意而微微急促,口中話語繼續而言:
“據那些暗衛們說,這一切都是王爺臨時下達的命令,以便他若是出現如此的狀況,夫人可以得償所願出了心中那口惡氣。
恐怕夫人有所不知,這條街衢之間的綢緞莊的千金,可是有了名的鬼難纏。她傾慕於那御公子,爲了令那御公子看她一眼,使盡渾身解數,但始終不得其果。最近更是守在鋪子之中,等候着御公子的到來。
試問,若是她知曉了御公子的行蹤,該如何爲之?據說那姑娘輕功不錯,此時思念如潮,必定能出其不意,夫人您說是也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