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景仲又幹咳了一聲,隨即伸手抓住了李玉嬌的衣袖。
李玉嬌剛把半個身子探出去,目光忽然就與那個站在閣樓窗戶前正垂眸往下看的男人視線撞了個正着……
是陸正呢。
“嗯,好巧啊。”李玉嬌擡起手朝閣樓上的陸正晃了晃。
陸正皺了下眉頭。
李玉嬌的這個角度,剛好看見他的鼻孔。
他的語氣很奇怪:“誰拉着你?”
其實景仲早就猜到李玉嬌是在和陸正說話,於是興奮的發出聲音:“你說呢,除了我還會是誰?”
陸正冷冷的暼了一眼李玉嬌,然後就消失在窗邊。
景仲感覺外面沒聲兒了,就問李玉嬌:“陸正走了?”
李玉嬌嗯了一聲:“你要是想他了,可以去上面找他的。”
“那你怎麼辦,一準溜到江裡去。”景仲哼笑着說。
李玉嬌沒再說話,而是擡手在某個地方摸了一下。
景仲好奇:“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李玉嬌嗯了一聲:“有手帕嗎?”
“有!你稍微等一下。”說話間,景仲從懷裡掏出一塊方巾來,“你看這個可以嗎?”
李玉嬌一看,剛好是純白色的,笑着說:“很好。”
她接過了景仲遞過來的方巾,然後又拔了頭上的一根簪子,仔細的在窗戶上頭颳了幾下。
“好了,勞煩景寺正拉我一下。”
重新在屋子裡站定了以後,景仲湊到了李玉嬌身邊,探頭去看:“發現了什麼?”
李玉嬌把帕子遞給了景仲,一邊囑咐他小心點兒,一邊把簪子插回了挽好的丸子頭上。
景仲仔細看了雪白帕子裡的一點點暗紅,疑問道:“這是……幹了的血漬嗎?”
李玉嬌.點點頭:“差不離吧。”
景仲哦了一聲,把帕子還給了李玉嬌:“其實細想一下這也是合理的,兇手一定是從窗戶拋屍,然後在拋屍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留下一些血跡。”
“嗯,很有可能。這個房間暫時是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線索了,我們去閣樓吧。對了,這個帕子等我用完了洗乾淨還給你。”
景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塊帕子,想了想說:“要不然就算了吧,送給你了,然後隨便你怎麼處置。”
李玉嬌聞言,笑看景仲:“怎麼?景寺正還有潔癖嗎?”
“額……”景仲想了想措辭,最後說道,“其實呢,我這個人對逝者東西不像你們仵作,我對這些是非常不感興趣的。”
李玉嬌哈哈笑了兩聲:“理解,大多數人都覺得晦氣。”
景仲摸了摸鼻子:“但是你別誤會,我對你和你乾的活兒是沒有什麼偏見的。”
李玉嬌.點點頭:“我明白。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些人來做的,不是你就有可能是我,不是你我還會有其他人。”
李玉嬌忽然想到一句話:“你知道人的一生會死幾次嗎?”
“一次啊!還能死幾次?”
李玉嬌笑了笑:
“但是我曾經聽到過一種說法。一個人的死亡一共有兩次,第一次是在他斷氣的時候,第二次是不再被活着的人記得的時候。當人們不再談論他,不再提到他,不再想起他,他就真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乾乾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