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雲抿了抿嘴,“出血了,你到那邊平地坐會兒,我去找點兒蒿菜來。”
好在這是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雜草。
“嗯,我這鼻子怎麼一碰就出血啊,上次剛回來的時候也是……”
坐在地上等着沈凌雲揉蒿菜的姜淑蘭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立馬引得沈凌雲的好奇。
“什麼剛回來?”
姜淑蘭猛然一驚,才意識到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忙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說我這鼻子太脆弱了,一碰就出血。”
“可能是沙鼻吧,以後注意點,別再碰到了。”
姜淑蘭點了點頭,讓他給自己把藥草塞了進去。
沈凌雲順勢坐在了姜淑蘭的身邊,按住了她意欲起身的肩頭。
“坐會兒等血不出了再走吧。”
姜淑蘭擡頭看了看天色,又掰過了他的手腕看了看錶,“都快六點半了,現在七點就天黑了,咱們回去怕是看不到路了。”
“沒事兒,我能看到,我夜視能力特別好。”
姜淑蘭嘟了嘟嘴,“可是我夜視能力不太好,上次打着手電給你找藥的時候,一路上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
想起自己迷迷糊糊的那一夜,姜淑蘭冒着大雨出去找藥的場景,沈凌雲忽然覺得心口一緊。
手一伸,就把身邊的小女人撈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幸虧你那天晚上回來了,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你那天,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的?”
以前說話都不敢大聲,晚上睡覺屋頂上的耗子爬過她都能嚇得不自覺往他懷裡鑽的人,在他病得那麼嚴重的那一晚,本來應該是最害怕最膽小的時候,她到底從哪兒來的力量和勇氣跑出去的?
他一直很好奇。
姜淑蘭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一時有點怔忪。
“就……就很擔心你,忽然想起了有那麼一種藥能救你,就跑出去了吧。”
“這麼擔心我?那我以前讓你別跟三嬸兒往來,我生氣的時候,咋不見你聽我的?”
如果在意他的話,難道不是應該把他的話看得重要一點?
“你這是要跟我算舊賬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人家現在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也知道三嬸兒跟我一塊兒是不安好心了不行嗎?”
姜淑蘭說着,就要掙開他的懷抱。
沈凌雲急忙緊了緊雙手,將她牢牢鎖在懷中。
“行行行,只要你現在好好的,什麼都行。其實我也是害怕,要是那天晚上你因爲我出了什麼意外,我就是好了起來,也會難過的。所以,以後你別爲了我去冒險了,你只要保護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那不是見死不救嗎?再說了,你又不是外人,你要是不在了,我……我不會難過呀?我那時候的確很笨,可是我有在努力讓自己變得能幹起來,以後不會再遇上那種事情的。”
說着,雙手一張,側過身,緊緊抱住了沈凌雲的腰。
“凌雲,我想好好的和你過一輩子,很長的一輩子,我知道你以後會走得更遠,我也會努力的追上你的腳步的,好不好?你永遠不要嫌棄我,再像以前那樣不理我好不好?你不知道,那些你對我不理不睬的日子,我真的……真的過夠了。”
這個懷抱,如此溫暖,如此安穩,她真的一輩子都不想失去。
她已經錯過了一輩子,絕不能再錯過第二次。
聽着她聲音裡忽然染上了哭腔,沈凌雲心口一緊,忙低頭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將她鎖在懷中鎖得更加緊緻了。
恨不得,恨不得把她就這樣揉進骨血裡。
“對不起,都怪我那時候耐心不夠,沒有考慮到你的處境。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沒做好,纔會讓你一直放不開來信任我,這都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是他自以爲自己讀了書,就以爲所有人的眼界和三觀都應該跟他一模一樣。
卻忘了姜淑蘭是女孩,沒機會讀書就算了,從小受到的教育也跟男人不一樣,他怎麼能一結婚就要求她與自己一樣。
是他逼得太緊了,也太急切了。
“不,是我的錯,是我不明白你的好。”
一時之間,兩個人就這樣抱着互相道歉互相認錯,最後兩個人幾乎把所有能說的話都給說完了,兩兩對望時,姜淑蘭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們到底在幹什麼?那都是過去好久的事情了,咱們一直記那麼清楚做什麼?”
沈凌雲卻鎖了鎖眉,“當然要記住了,記住咱們曾經犯過的錯,以後才能不再犯錯。”
“這倒也是,那記着吧,記着就是了,不用老拿出來說啦,一說我就想哭,到時候你又不喜歡了。”說着,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沈凌雲咧了咧嘴,一把擡起了她的下巴。
“其實……有一種情況下,我喜歡看你哭。”
什麼情況下?
姜淑蘭臉色一紅,忙拍了拍他的手,“你這人……你這人以前明明正兒八經的,怎麼現在越來越不正經了。”
沈凌雲搖了搖頭,忽然將手鬆開,放到了姜淑蘭的腰上。
“淑蘭……”
低沉的嗓音忽然響在了耳際,熱騰騰的氣息和聲音一起傳進了自己的耳廓,然後像電流一樣,通過觸覺神經蔓延至心底。
姜淑蘭狠狠打了個顫慄。
這可是荒郊野外,姜淑蘭不由得羞得渾身繃緊。
“凌雲……你別這樣,這可是外面……”
沈凌雲不以爲意,對着姜淑蘭的耳廓再次吹了一口熱氣,就看到姜淑蘭的耳垂快速紅了起來。
他嘴角一彎,低頭一口含住了那可愛的圓潤。
“天都黑了,外面沒人的……”
“可是我怕,而且這可是菩薩的山頭啊。”
他們剛剛拜完菩薩,然後就在山腳下幹這種事,不是在褻瀆菩薩嗎?
沈凌雲聽着她緊張的顫音,忍不住覺得好笑,“你剛剛不是求子嗎?沒準兒咱們在這兒做一次,菩薩見了,真的滿足你的心願。”
明知道他是胡說八道,可姜淑蘭聽着他誘惑的口吻,就忍不住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