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點了頭,求婚就算是成功了,樑中惠的心也放到了肚子裡。
可事情既然發生過,它就有紙包不住火的一天。
秦宇和安冉婚後日子過得十分甜蜜,秦宇甚至爲了讓安冉過得舒心,主動要求從家裡搬了出來,兩個人買了一套房子單獨住着。
但一切卻在安冉與謝立業的母親不期而遇之後,戛然而止。
那個時候,秦宇和安冉結婚還不到一年,兩口子搬出來住也不過半年,安冉從小是個嬌小姐,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
可秦宇爲她付出了許多,她嫁了秦宇之後,也開始學着洗衣做飯,立志要當一個賢妻良母,配得上秦宇對她的十分用心。
就這樣,她在去黑市給秦宇蜇摸吃食的時候,就被謝立業的母親給盯上了。
自從和茶花離婚之後,茶花家裡就把謝母磋磨兒媳婦的醜事抖了出去,茶花家裡倒是再也沒有來他們家鬧過讓謝立業負責的事情,但謝立業也因此再也沒有人樂意嫁給他。
謝立業也因此失去了人生鬥志,成天的窩在家裡混吃等死,看得謝母心焦不已。
可她再心焦,謝立業就跟瞎了聾了一樣看不到聽不到。
這麼些年,家裡全靠她一個老太太撐着,日子過得要多差有多差,平時忙着搶工分不說,得了空閒還要到山裡蜇摸些東西出來賣。
爲了多賣幾個錢,起早貪黑的往黑市跑。
那日子,別提多苦了。
她苦,她兒子苦。
憑什麼那個迷了她兒子心的女人卻被別的男人捧在手心裡疼着?
於是,謝母偷偷跟蹤了安冉好幾天,終於知道了安冉嫁給了供銷社主任的兒子,過上了十分體面的生活。
聽說那男人對她還特別好。
謝母聽了打聽來的消息,冷哼一聲。
“那家人肯定是不知道安冉曾經是個賤貨,還跟我兒子睡過,差點兒還給我兒子生了孩子。我兒子現在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那個狐狸精憑什麼過得這麼好?”
不得不說,謝母真真是個幹壞事的人才。
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安冉和秦宇倆人完全措手不及。
她沒有找到安冉,威脅安冉要錢,也沒有找秦宇,讓秦宇找安冉的麻煩。
她直接找到了安冉的婆婆,秦宇的媽,說出了安冉的過去,挑起了秦家的婆媳矛盾。
秦宇的媽找上門來時,臉色陰沉,目光瘮人,安冉還以爲她是因爲別的事情生了氣,半點沒以爲然。
“媽?你怎麼過來了?快進來坐,我正打算做飯呢,你今晚在這邊吃好嗎?”
“不用,我來是有件事想跟你確認一下。”
看着秦母陰沉的臉色,安冉的心咯噔一聲,但卻沒往自己身上想,畢竟秦宇承諾過,不管如何,都會幫她瞞着這件事。
她倒是想過坦白,但秦宇說事情已過,沒必要把它扯出來膈應父母。
安冉想也是,就再沒提過,加之婚後秦宇對她真的好,她也漸漸從那件事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打算就這樣全心全意跟秦宇過日子。
“媽,你說吧,什麼事情啊?”
“安冉,媽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在嫁給秦宇之前,你是不是交過一個男朋友?”
秦母的話一出口,安冉的臉色就以極快的速度白了下來。
“媽,你……你從哪兒聽來的?”
看着安冉迅速白下去的臉色,秦母就知道,那個來找自己的老太太說的話,十之**是真的了。
秦母抿了抿嘴,狠下心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的過去我都已經知道了,我們秦家是斷斷容不下你這樣一個女人的。但看在兩家過去的交情的份上,你自己跟秦宇離婚吧,也算是好聚好散。”
她怎麼都沒想到,她任兒子選來選去,最後卻選了一個這樣隨便的姑娘回來。
虧得這事兒還沒別人知道,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他們老秦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媽……”
離婚?
這兩個字彷彿一道天雷一樣,砸在了安冉的腦袋上,嚇得她膝蓋一軟,當時就朝着秦母跪了下來。
“媽,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
“安冉,你別求我。你也看到了,秦宇如今事業越來越好,以後還說不定要走到什麼程度。你那個男朋友的媽今天能找到我,改天就能找別人,把你的好事兒抖出去。你說要是這事兒被秦宇的同事領導知道了,他會不會成爲別人的笑柄?你要是真爲了他好,算我求求你,離開他行嗎?”
安冉一聽秦母的話,整個人頓時癱坐在地上,完全不知所措。
怎麼辦?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還有,這件事最好不要告訴秦宇。有件事我就一直覺得奇怪,當初他求婚那會兒,明明那麼高興的檔口,偏偏你好像很吃驚很害怕一樣,還有你爸媽,表情也奇奇怪怪的,想來,秦宇那會兒就是知道這件事的。那個傻小子,爲了你居然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忍着,可見是對你有多深的感情了。
看在他對你這麼好的份上,你就當是幫幫他,讓他不要成爲一個別人眼中笑話,離開他吧,行嗎?”
安冉跌坐在地,心裡想說不,我不想離開。
可她知道,她只要說一句不想離開。
秦母后面就有一堆話等着她。
她會罵她自私自利,只顧着自己享受,卻不顧秦宇的前程。
可她現在真的已經離不開了怎麼辦?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秦母也覺得於心不忍,但比起自己的兒子,誰都不如秦宇重要。
她狠了狠心,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便朝着安冉道。
“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你不走,不需要我做什麼,那個老太太自己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換而言之,是謝母不想她好過,而不是她。
她如果鐵了心的要毀了她的生活,如果秦母不插手,她就會找到能插手的其他人。
秦母走了,安冉苦惱的坐在地上,呆了一會兒之後,抱着頭就埋在膝蓋之間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