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樊春花忽然抖出來的一大段道理,樊春芳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珠子瞪得圓乎乎的看着樊春花,好像對面的人是鬼一樣,這還是她那個蠢蠢的妹子嗎?
她不是從小就被二嬸兒給寵壞了的那個樊春花嗎?
講道理,呵呵,她從小不就是隻會胡攪蠻纏的嗎?
“春花,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你……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這麼厲害了?”
樊春花眼神一閃,避開了樊春芳的視線。
“你別管我誰跟我說的,你只要想想這話有沒有道理吧。我反正是覺得有道理了,我累了,你出去吧,幫我把門帶上一下。”
說着轉身就脫了外衣,躺到了牀上。
樊春芳聽到姜淑蘭懷孕兩個字之後,就沒了與樊春花糾纏的心情。
聽了她的話後,替她拉了拉被子,然後走出了門。
她走了之後,樊春花立馬睜開了眼睛,翻過身躺在牀上,一臉的失望。
她們纔是親姐妹,她們纔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爲什麼她對自己的耐心,還不如曾經讓她爲了她去故意針對的姜淑蘭呢?
那些道理,她自己的確悟不出來,都是姜淑蘭告訴她的。
她跟自己說了許多話,卻沒有一句是跟她說樊春芳哪哪兒不好,哪哪兒居心叵測,哪哪兒又是故意害她,只跟她說她認爲正確的一些道理。
爲什麼這麼的不一樣?
想着想着,樊春花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捧着自己的肚子,勾着背蜷縮成一團,想起跟姜淑蘭一樣只會跟她講道理的媽媽,嗚咽起來。
“媽……我想回家了……”
她真的想回到自己的家了,在這裡雖然吃穿比在家裡好了一些,吃的也跟着姐姐姐夫好一點兒,可去讓她感覺不到心安,只覺得心寒。
明明都要天熱了,她卻覺得冷得想打顫。
*
樊春芳離開了樊春花的房間之後,在家裡就坐不住了。
想跟沈凌風說說這事兒吧,沈凌雲不在家。
想跟張秀琴說說話吧,也不知道人跑哪兒去了,在家裡坐了一會兒實在是覺得心裡慌的很,乾脆也跟着出了門,一邊走一邊四處看看張秀琴到底在哪兒。
走了一會兒,就碰到了鄧寧心提這個籃子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二嬸兒,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做什麼還提着個籃子?還怪小心翼翼的?
鄧寧心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直接就走了。
樊春芳和張秀琴是個什麼心思,現在幾乎都不用她猜了,那倆人幾乎都已經做到了表面上來了。
他們就是不想姜淑蘭留在沈家,最好的辦法就是姜淑蘭生不出孩子來,和沈凌雲離婚!
所以他們婆媳倆就盼着淑蘭不能生呢,這淑蘭有了,只怕倆人還要鬧幺蛾子,她懶得跟她倆搭白。
看着匆匆而過的鄧寧心理都不理自己,樊春芳不由氣得跺了跺腳。
“懷孕了了不起啊?當哪個女人不能生是怎麼的?哼!”
當然,她的聲音很小,沒讓鄧寧心聽見。
她還想靠着沈凌雲以後有大出息了,當靠山呢。
自然不會先把鄧寧心給得罪了。
樊春芳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田老七家,纔看到了張秀琴,就聽見一幫人在那又說起了樊春花的事情。
依舊是樊春花,依舊是沈凌武,聽得樊春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媽,爸和凌風回來了,讓你快點回家去。”
那些死老婆子,張口一個樊家女兒不要臉,閉口一個樊家姑娘不檢點,氣得樊春芳臉色脹紅,卻又不好反駁,怕引來衆人的責罵,只能黑着臉朝着張秀琴叫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
張秀琴只當是她真是來叫人了,跟嚴金花等人打了個招呼就走。
“那你們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啊。”
等張秀琴一走,嚴金花就忍不住白了她的背影一眼,壓低了聲音和身邊的幾個婦人道。
“你瞧着她那樣,當誰不知道她和她那兒媳婦把那個樊家丫頭叫過來是爲了什麼?她張秀琴的親戚上門來,哪一個在她家能住上三天的算是厲害,爲什麼?因爲她摳門啊!唯獨這個春花,在他們家住了兩個月了,還不走,她也沒急眼,除了利用人家,還有別的可能嗎?現在好了,用出麻煩來了,哎……”
再說了樊春花被王啞子睡了那事兒早就鬧開了,樊春花對沈凌雲那點心思衆人皆知。
“金花,你這背後說她壞話不太好吧?你之前可是沒少跟她一塊兒啊,從她手裡佔了不少便宜吧?”
嚴金花聞言立馬瞪了過去,“佔什麼便宜了我?哼,她那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她想你的,可以,你想她的,門都沒有!”
她是從張秀琴手裡得了一些便宜,可那也是她應得的。
她以前可沒少幫着她在姜淑蘭面前說乖面子話,哄着姜淑蘭給她錢和東西,她分一點兒給她怎麼了?
那人見嚴金花板起了臉色,不由得訕訕一笑,低下頭扎鞋底了。
旁人有人見狀,急忙用別的話題岔開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
張秀琴跟樊春芳走了幾步之後,樊春芳就忍不住朝着張秀琴數落起來。
“媽,剛剛人家說春花的時候說我們老樊家閨女不規矩不正經的時候,你怎麼也不幫着解釋兩句啊?我也姓樊啊,你不覺得丟人嗎?”
她這個婆婆腦子怕不是有病吧?
那麼多長舌婦說自己兒媳婦,她都不知道幫忙維護兩句的。
這麼一來,樊春芳心裡就有氣,出口的話就難免帶了點怒,張秀琴一聽,這是朝着自己甩臉子的意思嗎?
當時臉色就是一沉,朝着樊春芳就熟絡起來。
“我怎麼幫你解釋?你妹子乾的那事兒你不知道多丟人啊?我解釋,我幫你解釋的話,她們只會說得更熱鬧而已,解釋有個屁用?”
“我妹子丟什麼人了?再說了丟人的是她又不是我,憑什麼她們說到老樊家頭上了你都不幫忙說一句?那你以後被人家說的時候,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管不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