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寧心夾起一口麪條塞進嘴裡,忍不住笑話姜淑蘭傻。
“天天吃你和凌雲那點工資怕都得被我吃光了,你們還怎麼蓋房子來着?還是算了,偶爾能夠吃上一頓就不錯了,以後熬油也別這麼浪費了,你們掙錢也不容易。”
說着,又朝着碗裡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還是覺得肉疼啊。
姜淑蘭看着她那模樣,忍不住暗暗好笑。
“對了,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你要不要回孃家看看?那天可不是禮拜天,你們要上班的吧?要不……你明兒提前去看看?你大姐二姐託你賣的東西的錢也該給人送去了吧。”
經過兩個月的磨合,姜淑蘭騎車已經十分熟悉了,獨自一人騎車回孃家都不止一回兩回了,見她每一次都平安歸來,鄧寧心也放心了不少。
“嗯,也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我明天回去看看吧。”
*
第二天,姜淑蘭大清早就騎着車子出門了,看着她挺着大肚子還騎行自如的動作,端着木盆準備出門洗衣服的樊春芳忍不住豔羨的嘟了嘟嘴。
“四嫂,你這是要去哪兒呢?今天可是禮拜天啊。”
姜淑蘭回頭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左腳踏上踏板朝着前面滑了幾步之後,右腿一擡,順利跨坐到了坐墊上,哧溜一下,人車一體就快速朝着大馬路上飛奔而去。
被冷落的樊春芳頓時氣得跺了跺腳,囁嚅着嘴暗暗詛咒。
“拽什麼拽,說不定一會兒就騎到溝裡面去了,摔死你纔好!哼!”
樊春芳剛說完,就聽到背後響起一道義正言辭的聲音。
“你這婆娘心可真毒啊,大清早的就咒人家淑蘭騎車摔死,也不怕遭報應!”
樊春芳被他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姚仕兵。
姚仕兵擔着水桶,正準備去河邊擔水,就看到姜淑蘭騎着自行車出門的瀟灑模樣,以及站在她後面想套近乎卻沒套上的樊春芳。
本來還暗暗好笑樊春芳的行爲,沒想到走近幾步,就聽到樊春芳居然在詛咒姜淑蘭。
想着丁慧和姜淑蘭的關係,他一個沒忍住,就出了聲。
“關你什麼事?你這麼關心她,你跟她有一腿還是怎麼的?”
姚仕兵本來還覺得自己跟一個婆娘家家的嗆聲有點丟份,正打算直接走人算了,就聽到樊春芳的胡言亂語。
當下眼珠子一瞪,朝着樊春芳就大聲呵斥起來。
“你這婆娘嘴皮子真是賤啊,什麼人在你眼裡都不是個好東西,成天滿腦子的都裝了些什麼呀?我告訴你,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樊春芳被他的氣勢嚇得縮了縮脖子,但一想到這就是自家門口,他還真敢打人嗎?
當下挺了挺腰板,朝着姚仕兵叫囂起來。
“你打呀!你打一個試試看!你不是跟她有一腿,你管我說什麼?怎麼,看到人家長得比你丁慧好看年輕,是不是覺得丁慧不好了?再看我四哥不在家,就想過來勾搭人?怪不得我說我四哥也不在家,她這一天天的還擦脂抹粉的,說不定啊,也是想勾引你來着呢,哈哈。”
見樊春芳越說越不像話,姚仕兵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你別胡說八道了!我……我什麼時候勾搭她了?樊春芳,你要是再亂說話的話,你信不信,我讓你變成跟我有一腿!”說着,壓低身子就朝着樊春芳走了過來,那模樣,嚇得樊春芳大喊一聲。
“救命啊,流氓,姚仕兵你個流氓!”
屋子裡,還未出門的沈凌風一聽到樊春芳的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媳婦,媳婦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一看到沈凌風提着捶衣棒出來,樊春芳就像找到了靠山一樣,轉過頭就指着姚仕兵道。
“風哥,他,他剛剛說要欺負我來着,我不過是偷偷說了四嫂兩句,他就跑過來兇我。”
“姚仕兵,你有病啊,我媳婦你也敢罵!”
說着,就朝着姚仕兵揮了兩下捶衣棒。
看着沈凌風張揚的模樣,姚仕兵忍不住咬着脣瓣冷笑了一下,然後砰的一聲,放下了水桶,提起了自己的扁擔。
“我有病?沈凌風,你媳婦自己嘴巴賤,我罵她幾句怎麼了?我告訴你,她以後要是再胡說八道,我不但要罵,我還要打你信不信?”
說着,提着扁擔就朝着沈凌風走了幾步。
沈凌雲要是在家的話,沈凌風是一點也不虛的,但一想到現在沈凌雲不在家,沈凌武也被他給得罪了,要是打起來,姚家的兄弟可不少,光是姚仕兵自己就還有倆兒子呢。
想到這些,沈凌風就忍不住握了握捶衣棒,舔了舔脣,朝着姚仕兵問道。
“她……她說什麼了,她不就是說了兩句我四嫂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了這是?仕兵?你這是要幹什麼?你們倆怎麼要打架了?”
因爲姜淑蘭早起,鄧寧心也跟着早早起來,看時間還早,也想說先趁着涼快下河把衣服洗了回來再說。沒想到剛走出門,就看到沈凌風提着捶衣棒,姚仕兵提着扁擔,兩個人劍拔弩張,看着就就要打起來了。
“放下放下,都把東西給我放下。當自己還是小孩子呢,這大忙的天,打出個好歹來,工分還掙不掙了?仕兵啊,你走吧,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快去挑水去吧。”
聽了鄧寧心的話,姚仕兵這才放下了扁擔,重新塞回了水桶上的繩子裡。
“嬸兒,我這就走了,你別擔心。”
那邊沈凌風卻以爲人家是慫了,拿着捶衣棒就指着姚仕兵的後背。
“姚仕兵你給我小心點,再讓我看到你欺負我媳婦,我打死你!”
姚仕兵本來心裡還有火呢,看在鄧寧心的面上強壓下來的,這會兒沈凌風這麼一撩,氣得他頓時炸了。
扁擔一提,朝着沈凌風的肩頭上就是一下打了下去!
“老子不打你媳婦,打你好不好?”
沈凌風猛地捱了一下,氣性也跟着上來了,提着捶衣棒就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