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蘭看着她背上的傷痕,這有些地方都打破了,還出了血,找範景林還真不一定管用。
“你怎麼不去醫院?你這些傷口,怕是要去醫院開點西藥效果更快一點。”
張亞聞言,無奈的笑了笑。
“我這不是被攆了出來,身份一分錢也沒有嘛。我爸媽靠着我哥哥兄弟過日子,手裡也沒錢啊,我哥嫂兄弟媳婦什麼的,都因爲那件事覺得我給張家丟了人,想把我攆出門呢,怎麼會有錢給我?”
說起自己的遭遇,張亞就是一臉的愁苦煩悶。
姜淑蘭聽了也沒好到哪兒去,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張亞是她重生回來之後的第一個朋友,落到這步悲慘田地,聽着她都覺得不落忍啊。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啊?”
張亞搖了搖頭,“暫時住在我爸媽那裡吧,離了婚我的戶籍也能遷回去,現在正是農忙時節,出去搶點工分年底我和倩倩還能分點兒糧食吃,所以我才着急忙慌都顧不得什麼想把這傷給治好了。”
姜淑蘭抿了抿嘴,替她把衣服拉了下來,轉身又從自己的荷包裡掏出了兩塊錢遞給張亞。
“範大哥擅長的是中醫,中醫見效都比較慢,你還是去醫院開點藥膏擦擦吧。你沒有錢,我先借給你兩塊,等你手頭方便了再還我就是。”
張亞搖了搖頭,推了推姜淑蘭的手。
“你收回去吧,範大哥說能扯點兒草藥治好,稍微慢點兒沒事,兩塊錢,我要多幹多少天的活才能掙回來。你也不容易,哦對了,你跟小沈現在還好吧?他對你還好嗎?”
從那次去找沈凌雲被諷刺之後,張亞和姜淑蘭倆口子就再也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最後事情怎麼樣了。
不過張亞心裡也沒太緊張,畢竟剛剛沈凌雲是一起來的,如果安冉成功了的話,他們也不會一起來了。
“我們沒事,他對我很好了。對了,你辭職是怎麼回事兒?我那會兒本來想去找你的,就聽到樑姨說你離職了,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是我自己識人不清,被人給算計了。”
張亞說着,忍不住擡起頭來深深嘆了一口氣。
“咱們出去吧,你看了我的傷口,麻煩你一會兒和範大哥說一聲,他好去給我扯點藥草,我帶回去讓我媽給我敷上。”
說着,兩個人就走了出來,樊春花的藥方範景林已經寫好,被沈凌雲拿在手裡。
“看清楚了嗎?”
範景林一擡頭,就看到姜淑蘭,脣角一勾,嘲諷的問姜淑蘭。
姜淑蘭面色一紅,忙朝着他賠了個笑臉,“對不起啊,是我誤會你們了。”
範景林沒說話,只冷哼了一聲。
“她的傷口怎麼樣,你看了你跟我說吧,省得我再被人當成老色鬼。”
姜淑蘭面色再次紅了一下,但考慮到張亞的名聲,就把傷勢情況一一跟範景林說了。
範景林聽了之後在紙上寫下了幾個藥名,自己十分潦草,姜淑蘭看了一會兒,一個字也看不懂,不由暗搓搓的想,這是怕人竊取藥方嗎?
“好了,我要出去給她扯藥了,你妹子的藥我也給開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範景林說着,站起身就準備走人。
“藥開好了?那什麼……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
“他這藥對身體傷害大不大?吃了之後孩子一定能掉吧?孩子掉了之後,她的身體不會有虧損吧?”
範景林嗤嗤笑了一聲,“是藥三分毒,況且這還是能要人命的藥,你覺得會不會有損傷?”
樊春花聽了之後,不自覺就想到了沈凌雲說起的那個人,剛剛在路上他們又說了一遍那個叫劉妍的人的事情,她聽了之後只覺得可怕。
難道她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也會面臨那樣的危險嗎?
心裡一慌,樊春花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把他拿掉了嗎?”
樊春花說着,朝着前面一撲,就跪在了範景林的面前,扯着他的褲腿開始求救。
“大夫,大夫,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有危險啊。”
範景林聽着她的嚷嚷聲就快掀破了他家的屋頂,忙不迭的朝着姜淑蘭瞪了一眼。
“還不把人叫起來,讓她別哭了。我也不想死,你們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有人來找我看病嗎?”
雖然他沒有收錢,可他也不想過於張揚。
“春花,你先起來吧,你別哭了,咱們先聽大夫怎麼說吧。”
樊春花也聽到範景林的低吼,跟着就站了起來,不再嚎哭,卻還是一個勁的抹眼淚。
範景林看着她那樣子,忍不住白了兩眼,“早知道會吃虧,怎麼就不知道學點好?這藥吃了之後不會有危險,以後的生育也不會影響,但前提是這藥吃了之後,你的身體很虛,一定要好好養着,不一定要大魚大肉的吃着,好歹也要吃點葷腥的。最重要的是不能碰生冷的東西,也不能下地乾重活,起碼要忌個十天半個月的。”
姜淑蘭在旁邊一邊聽,一邊拉着樊春花叮囑她把範景林的話都記下來。
“聽明白了吧?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忌着……”
樊春花哪裡敢不聽,只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大夫,我還有個事兒。”說完了樊春花的事情,姜淑蘭再次舔着臉對着範景林笑了笑。
範景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自己以前是個多冷淡的人啊,自從碰到了這個女人之後,那脾性都一壓再壓,簡直就快沒脾氣了。
“說吧說吧,你有事一氣說完行不行?”
姜淑蘭笑呵呵的坐到了桌子邊,將手放到了桌子上。
“你幫我切切脈吧。”
範景林挑了挑眉,“怎麼?你也有病了?”
“你不是大夫嗎?你看了就知道了。”
範景林瞪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徑自坐下來替她把起脈來,一點都不想跟她說話,怕被她給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