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一片雪白,山中的那些常綠的松柏,也幾乎都被大雪掩蓋住了。除了灰濛濛的天和眼前的一片湖水,幾乎看不見其他任何顏色。
入冬以來,已經下了四五場雪,即使平地上,積雪也已經超過了半米高,一些低窪的地方,人掉下去都能淹沒頭頂。
周南和施托爾科,格萊溫還有海爾德都只穿了毛衣,一人拉着一個木犁一樣的雪板,在前面拉犁。幾個女人則在後面扶着犁,將道路上的積雪給清理到路邊。
幾個男人渾身熱氣騰騰,幾個女人卻都裹的像個不倒翁,手上帶着厚厚的手套。她們的頭上或者戴着帽子,或者裹着頭巾,只露出了開心的小臉。
“約納斯,你快點,格萊溫大叔鏟的好快啊!”
周南的體力雖然不比格萊溫差,卻不是經常幹農活的人,奧黛麗力氣小,也經常摁不住木犁,導致返工,所以他們的進度差不多是最慢的。
格萊溫聽到了奧黛麗的嬌嗔,笑的越發得意了,使足了勁小步奔跑起來。
在他後面扶犁的海爾德的小兒子塔尼夫一個沒有注意,腳下一滑,直接摔了屁股蹲。格萊溫更慘,後面的阻力一下子消失,他整個人剎不住車,一下子撲進了雪地裡。
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布倫塔尼就笑話着自己的弟弟。“塔尼夫,你可真笨,這樣都能摔跤。”
塔尼夫被自己的姐姐欺負慣了,也不犟嘴,不好意思地從地上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花,去看格萊溫摔的重不重。
海爾德的媽媽老海爾德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底子不錯,來到瑞士以後,有了充足的食物,身體很快就恢復了。
她推着一輛小推車,小推車上面是散裝的工業岩鹽,她不緊不慢地均勻地撒在路上。
鹽可以融化冰雪,防止結冰。但是這樣的大雪,防結冰的效果很差,最多隻能管一天。
地面上厚厚的雪,格萊溫並沒有受傷,只是渾身沾滿了雪花。在這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裡,他的大鬍子上面的雪花被體溫融化又凍結成冰,顯得非常滑稽。
只有一羣狗一點也不知道冷,在快有他們身高深的雪地裡嬉鬧着。
以前的約翰形隻影單,但是現在不僅有了老婆,還有了五個孩子,也沒有以前那麼依戀周南了。
至於奧莉,這條狗從來就沒有跟周南親近過,現在是凱莉的忠實走狗。就連它們的孩子,因爲周南從小照顧的很少,也是一直只聽格萊溫的話。
被梅麗莎抱走了兩隻,剩下的五隻狗就全部留了下來。周南以金木水火土給它們命名,未來也是想要把它們訓練成牧羊犬的。
格萊溫爲此還專門把它們帶到了寵物訓練中心去接受專門的訓練,在看管羊羣方面,它們已經比它們的爸爸媽媽要強。
男人們累的氣喘吁吁,但是女孩子們卻要輕鬆多了。布倫塔尼跟奧黛麗還有精力閒聊:“奧黛麗,你媽媽和哥哥他們什麼時候能夠過來?”
“我伊恩哥哥家的農場豬舍被大雪壓塌了,他要修好豬舍,所以要晚兩天才能過來。”
“今天就能見到維拉和克勞迪奧了,想想就很開心。莉莉是個很可愛的孩子,也不知道克勞迪奧生的寶寶可愛嗎?”
“是個非常可愛的男孩,卡洛琳媽媽對他喜愛極了。”
“哼,男孩總是比女孩受寵。”
周南一邊賣力地拉犁,一邊興奮地笑着。克勞迪奧上個月就生下了一個男孩,如今也快滿月了。這次的聖誕節,原本是準備讓周南去德國過節的。
但是周南現在身份敏感,出門不便,所以最後雅尼克他們還是決定,全家來瑞士過節。
歐洲沒有坐月子的習慣,克勞迪奧又有吃過苦,身體比較好,生了孩子不到一週,就又生龍活虎了。
他們過來坐火車,孩子雖然小,但是影響也不是很大。
海爾德的妻子珀夏出現在他們家的小院子外面,大聲喊道:“施塔格,塔尼夫,布倫塔尼,先回來吃早餐了,吃完了再幹活。”
她的話音未落,施托爾科的妻子也出現在了距離她不遠處的自家門口。雖然身爲德國人,她們都有着精確的時間觀念,但是一個小資的大學老師和一個幹活的女工,教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站在自己家的門口,看到施托爾科和兩個兒子都已經注意到了她,就只是輕輕招了招手,就很快又返回了房子裡面。
周南看了看手錶,說道:“到了吃早餐的時間了,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再接着幹。”
返回到主樓這裡,幾個人互相拍打了身上的雪花,脫下了厚厚了雪地靴,換上了了輕便的棉拖鞋。外面的氣溫零下十幾度,但是壁爐燒的正旺,房子裡面的氣溫超過了二十度。
周南幫奧黛麗脫下了棉大衣,她摟着周南親了一下,就先跑到了東側的小客廳那裡。“凱莉媽媽,早餐好了嗎?”
凱莉回答道:“好了,剛纔準備去叫你們,就看到你們回來了。”
周南將奧黛麗的大衣掛在掛在了進門的衣架上,看到格萊溫的結冰的鬍子,笑道:“冬天留鬍子不方便了吧,你應該學我一樣,刮的乾乾淨淨。”
格萊溫對着鏡子清理着自己的鬍子,不屑地說道:“不留鬍子還是男人嗎?”
周南翻了個白眼,這個時代的歐洲男人,幾乎沒有不留鬍子的,甚至以有漂亮的鬍子爲榮。至於像周南這樣的鬍鬚不多的男人,在他們眼裡,就是娘娘腔。
新居入住纔不到半個月,房子裡面充滿了一股各種木材的清香味,非常好聞。
穿過小客廳,就是兩個飯廳,一大一小。小的是周南他們單獨吃飯的時候用的,大的裡面有一張回型桌,可以坐差不多二十個人,不過利用的時候不多。
入住了半個月,也就是一開始請海爾德他們聚餐的時候,用過一次。平時他們只有四個人,就在小餐廳裡用餐。
在房子的最東側西式廚房,跟西式廚房有一個通道相連的,是中式廚房。中式廚房除了廚房的功能,還有就是爲房子的地暖提供熱量,家裡的熱水也能二十四小時供應。
新家太大,僅僅靠壁爐,並不能讓房子裡面的溫度達到二十度以上。
早餐並不奢侈,但是也足夠營養和豐盛。牛奶,麪包,肉湯。只有格萊溫是肉食動物,凱莉專門給他烤了一塊牛排。
雖然是一大早,但是周南和格萊溫的面前還各有一碗高度的熱黃酒,這種黃酒是周南釀造的酒裡面度數最高的,將近三十度,加熱以後酒勁更大。
在這寒冷的天氣裡,喝上一碗熱黃酒,一上午身體都是暖洋洋的。
“凱莉媽媽,今天這麼大的雪,還要去鎮上做義工嗎?”
“當然,越是這樣的天氣,那些需要幫助的家庭也越可憐。我們韋吉斯小鎮還算比較好的,昨天還聽說屈斯納赫特小鎮一個老人營養不良去世了。”
兩個女人一陣黯然,格萊溫不以爲然地說道:“現在還算好了,前幾年,哪個小鎮到了冬天不死幾個人。約納斯一下子捐了那麼多錢出去,我們已經做的夠好了。”
就在前幾天,瑞士的報紙上刊登了周南今年的總收入,周南的書籍暢銷,光是版稅就拿到了五百萬瑞郎以上,超過了一百萬美元。
這還不是他收入的大頭,因爲他的音樂唱片更是賣的讓人目瞪口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的唱片已經賣出去了將近六百萬套,光是美國一地,就賣出了兩百萬套。
如今的瑞士法郎匯率又降了一些,按照匯率來算,這些唱片賣出了六百萬套,就是六百萬英鎊,周南就能拿到九十萬英鎊的毛收入,折換成瑞士法郎,超過千萬了。
瑞士對個人的境外收入是不徵收任何稅收的,周南支付了在境外的稅,這些錢回到瑞士,就不用再繳稅,所以,他今年的淨收入超過了一千萬瑞郎。
46年,瑞士人的平均年收入是兩千八百瑞郎,扣稅後大約在兩千五瑞郎。周南的收入相當於四千個工人的收入,韋吉斯加上梅根,屈斯納赫特三個鎮,將近一萬人。他一個人的淨收入,超過了三個鎮的淨收入。
所以在進入十二月以後,周南除了平時的寫書,釀酒,還有一個主要工作就是花錢。
光是在韋吉斯小鎮,他就捐了五十萬瑞郎,幫助小鎮建一家酒店,可以增加五十個人的工作崗位,也能增加小鎮的收益。
給盧塞恩州政府,周南也捐了三十萬瑞郎,用以補助少數的貧窮家庭。此外,給各個慈善組織,周南的捐款也將近百萬瑞郎,收穫了大量的讚揚。
奧黛麗撒嬌說道:“那我今天不去了,卡洛琳媽媽他們下午就要到了,我要在家裡做好準備。”
凱莉笑着說道:“本來我就不想讓你去,你嬌滴滴的,讓你幹那些體力活,我可也會心疼。下午我會早點回來的,今天晚上我們做大餐吃。”
想到雅尼克他們下午就能到,周南也激動不已。“今天我們一起下廚,我也給大家做幾個中國菜。”
奧黛麗立馬點菜:“親愛的,家裡有雞肉,我想吃你做的宮保雞丁。”
周南寵溺地說道:“好……今天管你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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