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窗臺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其中還有一盆少見的黃玫瑰。這盆怒放的玫瑰也吸引了周南的眼睛,在這無聊的時候,仔細地欣賞着這盆花。
約翰溫順地臥在周南的腳下,享受着周南手掌的撫摸,彷彿睡着了一般。
凱莉有一些緊張,生怕這次的申請通過不了。不過有了布凡倫納神父的保證,這裡如果通不過,也有英格堡願意接受他們,所以緊張也有限。
只有奧黛麗猶如坐在老師前面被批評的學生,眼神怯怯地不時盯一眼那位迪涅爾夫人,又小鹿般驚慌地閃躲開。
周南覺得有些好笑,她還是經歷的事情太少了。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去看陽臺上的花。美麗的花朵能夠緩解心情的緊張,奧黛麗看了看花,又看了看周南的臉,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迪涅爾夫人終於從手中的資料上擡起了頭,實際上,她也一直在偷偷觀察周南。東方男人她見過的很少,在她的印象裡,還以爲他們會是媒體上宣傳的那樣猥瑣。
可是眼前的這個年輕東方男人,或者說男孩卻充滿了淡然和優雅,也沒有辮子。或許這是跟他是個藝術家,並且非常富裕有關吧。
“約納斯霍夫曼周先生,我已經詳細地看了一遍你的個人資料,也看了塞斯克納先生對你的評語,老實說,像你這樣的人才,也一直是瑞士各界非常歡迎的。但是,這裡面有一些地方,我們還需要經過親自驗證,並且一些不清楚的地方,還需要你的解答。”
周南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我也有義務滿足你們的任何疑問。”
不笑的時候,迪涅爾夫人看起來只是有點嚴肅,但是笑起來,卻看起來有點可怕。不過她的態度很真誠,讓周南沒有感覺到她的任何惡意和排斥。
相比那個冷漠還有些排斥的老人,她的態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她將資料整理了一下,分成了兩部分拿在了手裡,然後站起身說道:“我們需要就你的申請進行一番討論,時間大概需要一個小時,所以,上午的時間舉行聽證會已經不夠了。你們可以在街上逛逛,火車站附近,有幾家飯館在開着,你們可以在那裡吃午餐。然後在下午一點半,舉行爲你召開的聽證會。請你準備一下,我們除了會問你一些問題,也會親耳聽一聽你的音樂水準,這關係到你的申請是否能通過,所以請慎重對待。”
“謝謝你夫人,這樣的安排很合理,我也會認真準備的。”周南站起身來,向她微微行禮說道:“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奧黛麗和凱莉也有些侷促地跟她點了點頭,跟着周南在她的視線中走出了市政廳的大樓。
雖然現在是八月,但是盧塞恩的氣溫也只有二十多,不超過二十五度,十分宜人。在火車站那裡買了幾個麪包,每人又喝了一碗蔬菜濃湯,解決了午餐,他們就散步來到了盧塞恩湖邊。
後世的湖裡遊着許多白色的大鵝,但是這個時代,卻一隻也沒有。戰爭導致了遊客幾乎沒有,遊船也沒有開動,只有偶爾飛過的鳥,在湖面上濺起層層的漣漪。
在湖邊度過了一個愜意的中午,卡着時間,周南他們再一次來到了市政廳。
在歐洲,德國和瑞士是非常注重時間觀念的國家,預定好的時間不要說遲到,就連提前也是不對的。
這一點已經在瑞士落籍的文件裡明確註明了,這一段時間他們三個人也都把瑞士的風土人情給詳細瞭解了一遍,周南相信,他們詢問再生僻的問題,他也能回答的出來。
這一次,那個守門的老人甚至都沒有詢問周南他們一句,就把他們帶到了二樓樓梯口的一間接待室,讓他們在一張長條桌前面坐下。
一點半的時候,從門外竟然一下子進來了一大羣人,讓周南和兩個女人都顯得非常意外,都站起身來。
迪涅爾夫人讓周南他們又坐下,着重介紹了坐在桌子邊的還有兩個年齡大約五六十歲的男人和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
兩個男人一個是盧塞恩的議長哈特曼,一個是國防民防體育部的維爾納,他屬於是聯邦官員,不算數盧塞恩當地官員。在盧塞恩,大部分官員都是州或者是市鎮本地官員,聯邦的官員不超過三十個。
這還是大州,像英格堡所屬的上瓦爾登半州,整個州的聯邦官員只有五個人,讓人很懷疑國家用五個官員管理一個省,能起到什麼作用。
另一個女人姓克奧瑟,是州內政部的工作人員,屬於迪涅爾的同事,也是周南落籍的具體承辦人。如果周南順利落籍,就要跟她打交道了。
至於另外一大羣人,大部分都是女人,年齡從十幾歲的女孩到七八十歲的白髮老太太,她們屬於是市民代表。
聽證會還是由迪涅爾主持,她首先介紹了每個人的職責。哈特曼議長屬於代表州政府,只帶着一個耳朵來,不過他的意見具有否決權。
維爾納是代表聯邦政府的官員,他會主要詢問周南關於服兵役方面的問題。
至於那一羣民意代表,則是通過觀察周南他們,投票決定接不接納周南他們落籍申請的人員,有點像法院的陪審團。
首先,維爾納詢問了周南關於服兵役的意願,包括他有沒有疾病,服兵役期間有沒有什麼特別訴求,個人有什麼特長等問題。
周南的身體當然很好,身上唯一的傷就是前兩個月在荷蘭遭受的爆炸案,並且沒有影響到身體。所以在這方面,他沒有任何問題,也聰明地沒提任何個人意見,一切服從安排。
在特長方面,周南的身體素質不錯,雖然現在沒有當過軍人,但是在另一生,卻當過兵,上過戰場,而且在德軍軍營也接受過射擊訓練。
引起維爾納注意的是周南腳下的約翰,當他聽說約翰接受過培訓,能夠配合周南一些指令進行搜索,預防的任務時,他的表情就更滿意了。
接下來是克奧瑟的問題,她從周南出生開始,一直詢問到來到瑞士的幾乎所有生活經歷。特別是在一些轉折點的時候,她更是關注,並且全部記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像周南在霍夫曼家族擁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一點她就問的很詳細。周南當然不會說那些錢是他父親殺了日本人,用搶來的古董換的,只是說那些是他父親以前待的道觀裡留下來的。
這種詢問比當初的塞斯克納要問的詳細的多,甚至包括他跟奧黛麗認識的經過也很感興趣,這也讓那些民意代表們同樣興趣十足。不管哪個國家的女人,不管年齡大小,看來都是一樣的八卦。
關於雅尼克轉讓軍供事業,並且入股拜耳藥廠,對方也問的非常詳細,甚至連爲什麼轉讓的心態,都要問個清楚。
最後,她又詳細問了周南希望居住在盧塞恩的什麼地方,對住房有什麼要求,對周邊的環境有什麼要求,以後有什麼計劃。
這一點周南也明確回答了她,希望有一個小農場,讓凱莉不至於無所事事,距離中學不要太遠,方便奧黛麗繼續上學。
至於他自己,在服兵役之後,應該主要會以寫作和音樂爲生。
接下來,就是那些民意代表們開始詢問了,她們的問題就比較奇葩了,正常的問周南會不會介意鄰居養貓?有什麼愛好?他的信仰是什麼?當聽說是道教之後,又詢問了一些道教的主要思想。
問題五花八門,還有人問他他會不會游泳,滑雪,喜不喜歡運動?爲什麼會喜歡奧黛麗這樣的女孩?甚至還有人奇葩地問他吃不吃狗肉?爲什麼養狗只養一隻,約翰的伴侶應該怎麼辦?
幸虧這些問題都不算難回答,周南也耐心地一一作答。
隨後,她們又開始詢問奧黛麗和凱莉一些問題,不過瑞士的女人地位比較低,現在只能算是男人的附庸,一直到幾十年後,女人才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因爲這些女人自認是附庸,所以她們詢問奧黛麗和凱莉的問題都比較簡單,根本沒有把她們當做獨立的個體對待。
周南懷疑,要不是戰爭,恐怕今天參加聽證會的可能就都是男人了。聽說男人的思想都比較保守,排外,要是男人們來,恐怕面對的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在詢問了奧黛麗她們之後,就進入了才能考驗階段。周南的手稿寫的還不算多,大部分人對那些手稿也沒有太多興趣,只有哈特曼議長有興趣,詳細詢問了他的創作思路和全書接下來的走向。
當聽周南說要寫一部人類歷史分析的大部頭的時候,他平靜的臉上也充滿了詫異。不過他還是保持了剋制,沒有直接評價周南這個年輕人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進入了最受歡迎的音樂吹奏階段,一幫女人們就來勁兒了。周南也知道,書還沒有寫完,能真正表現他“才華”的地方就是吹奏竹簫了。他的吹奏水平會直接關係到他的申請能不能通過,所以平心靜氣,準備好好表現一把。
第一首曲子,他還是吹奏了在歐洲比較出名的《斯卡布羅集市》,這首曲子也贏得了所有人的掌聲。隨後在他們的要求下,周南又吹奏了一首“原創音樂”,他選擇的是十多年後纔會面世的奧地利風格歌曲《雪絨花》。